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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八月》正確打開方式 導演想和電影工業保持一定距離

李俐
2017年03月24日15:54 | 來源:北京晚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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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標題:《八月》電影的正確打開方式

今天,獲金馬獎最佳劇情片和最佳新演員兩項大獎的電影《八月》正式上映。首映禮上,導演張大磊別出心裁,將《八月》中的故事以舞台劇的形式搬到現場。導演試圖用如此藝術范兒的首映禮提醒觀眾,看《八月》這樣的文藝片需要找回上世紀90年代看電影的儀式感,“慢一點,別太快”。

□現場

拿了金馬獎的演員們生活並沒有什麼改變

首映發布會上,《八月》一改主創問答的常規模式,創新啟用戲劇方式,借助舞台聲、光、電、視頻等手段,重現了影片中的生活場景。復古的台燈、鬧鐘、枕巾、腳踏車等道具讓現場立刻穿越回了上世紀90年代初的中國普通家庭,自行車聲、叫賣聲、蟬鳴聲、新聞播報……更是讓觀眾沉浸其中。

舞台劇的尾聲,一支搖滾樂隊以剪影形式出現在幕布后方,充滿懷舊氣息的音樂和演唱伴著觀眾們一起回味那逝去的時光。“你知不知道思念一個人的滋味,就像喝了一杯冰冷的水”,正當大家疑惑是誰還記得這句90年代的經典歌詞時,大幕開啟,導演張大磊彈著吉他現身,如此用心的一段開場秀讓現場掌聲四起。

短短半小時的舞台劇,也讓金馬獎最佳新演員孔維一再次証明了自己的表演實力。他在首映表演中有大段獨角戲,一邊聽幕布后大人們感嘆生活變化,一邊又以准確的表情與肢體語言保留少年的純真感覺,在滿場近距離觀看的觀眾面前毫不怯場。

這是孔維一自金馬獎后首次出現在媒體面前。面對記者們的提問,這個剛剛過完11歲生日的小男孩顯得相當淡定。雖然電影已經拍完兩年了,但他說,還是喜歡大家叫他電影裡的名字“曉雷”。主持人打趣他,“是不是還沒出戲?”他點點頭,“對!”

對孔維一來說,拿了金馬獎后的生活並沒有什麼改變,也沒有很興奮,但他的老師和同學們卻比他還激動,“經常說讓我給簽個名。”雖然是第一次拍電影,但孔維一覺得拍戲挺簡單的:“導演告訴我,從這裡走到那裡,中間要發生什麼事情,走一走就知道了。”如此童真的回答也令人忍俊不禁。

在片中飾演曉雷父親的張晨是導演多年的好友。雖然不是職業演員,但他對角色很有鑽研精神,“電影我已經看了5遍,這個人物在我心裡又呈現出了很多新的東西,和一開始演的時候理解的不一樣。有更深層的東西,是我之前沒有觀察到的。”電影中,他和曉雷之間的父子情平淡而動人,這種朋友式的父子關系也是張晨特別渴望的,他直言:“電影裡的父子關系是我現實生活中沒有的,從戲裡到戲外,我們關系的進程比較緩慢,那個年代的父親就是這樣的,不急於表達,就是干自己的事。”

飾演媽媽的郭燕芸是導演張大磊曾經拍婚慶小片時的一位客戶,戲裡戲外她都是一位老師,也算是本色出演。“我覺得所有的媽媽在家裡的角色都一樣,都是叨叨叨的,‘快點吃飯了,快寫作業’。可能那個年代不像現在這麼浮,那個年代的媽是比較穩的住的狀態。”

導演張大磊說,他從來沒有刻意去訓練素人演員,而是引導演員與角色成為朋友,是基於信任、理解的友情讓這部電影的創作保留了真實可貴的質感。“他們生活中的性格就比較接近人物,我們在片場主要是交流一些生活經驗。”

□延伸

藝術電影放映聯盟為《八月》發行助力

電影《八月》描述了上世紀90年代一戶普通人家瑣碎的生活日常。九十年代初的西部小城,國家開始實施國有單位轉型,鐵飯碗被打破,國有制片廠家屬院裡,每一個簡單家庭的生活都被改革所影響,而少年曉雷就這樣在天真與世故之間、經濟變革與家庭改變之間懵懂成長。盡管影片中並沒有濃墨重彩地刻畫父親與兒子之間發生的故事,但通篇卻在細枝末節中展現父親對孩子無聲的關懷。

首映結束后,一位90后小伙子動情地說,他很想帶著爸爸媽媽再去看一遍《八月》, “中國人不太會直接表達感情,片中合影那場戲,曉雷虛摟著並不在身邊的父親,那一幕很感人,雖然我也不會說,但我希望爸媽知道我愛他們。”

記者注意到,整個觀影過程中,導演的父親就坐在已經滿員的影廳台階上觀察觀眾的反應,等到字幕放完導演上台和觀眾交流時,他卻悄悄地離開了,這或許就是中國式父子關系的真實一面。當張大磊知道這一細節時,他一點也不意外,“這就是我父親。父愛是無形的,並不一定要表達,但是在關鍵的時候肯定會出現。”

張大磊的父親是內蒙古電影制片廠的剪輯師,張大磊投身電影之路也是從小受到了父親的耳濡目染。“我和我爸的關系和電影裡差不多,更像是朋友。電影裡,父親是老大,曉雷是老二,家長是媽媽,媽媽可以讓一個家庭穩定,父親和曉雷就可以有空間按照他們的想法去做事。”

《八月》最初是張大磊自掏腰包拍攝,期間一度因為資金短缺拍不下去,這時,也是父親拿出了自己的積蓄幫兒子完成夢想。張大磊坦言,剛開始剪輯的幾個版本,他和父親都不太滿意,兩人的意見也不統一,但是最終父親還是選擇了尊重兒子自己的決定。至於父親對現在的最終版本是何評價,張大磊說,“他有他的想法,也不會跟我說”。

拿到金馬獎,讓《八月》這部小成本文藝片有了上院線的機會。但電影市場是很殘酷的,尤其是和好萊塢視效大片《金剛:骷髏島》同一天上映,更讓《八月》的票房顯得前途未卜。但導演張大磊心態很輕鬆:“也沒有什麼可緊張的,電影從上映那天開始就不屬於我們了,它有自己的命運。”不管觀眾如何評價,他認為都很正常,“有喜歡也有不喜歡,總比沒人說好,沒人評價最失敗。”

“文藝片的排片都是老大難問題,今天我不下跪了,跪也沒有什麼用。”首映現場,發行方愛奇藝影業總裁亞寧幽默地說,“金剛健碩的身材和《八月》裡瘦弱的曉雷相比是巨大的反差,排片量也是巨大的反差,懇請影院經理更多的給我們排片,在電影院裡看《八月》才是最好的欣賞方式。”他還透露,愛奇藝這次將以眾籌包場的新興發行形式,為《八月》爭取更多空間。

此外,全國藝術電影放映聯盟也將為《八月》的發行助力。中國電影資料館館長孫向輝表示,《八月》是該聯盟第一次參與國產影片的發行,“聯盟簽約的110家影院都將有專門的影廳,保証在連續兩周的時間,每天晚上有一個黃金場的時間給予《八月》。”

□對話

想和電影工業保持一定距離

記者:你在舞台上的表演很精彩,為什麼沒當搖滾歌手,而當導演了呢?

張大磊:其實我就是因為這個才出國。當時特別熱愛搖滾樂,把一切都放棄了想要成為一個搖滾樂手,但是真正投入的時候,感覺自己不可能成為樂手,隻能是樂迷。當時也沒法選擇了,就想逃跑。

記者:就逃到俄羅斯去了?

張大磊:對。那時候我和鼓手兩人一起到了首都機場,別人都哭得稀裡嘩啦,我倆大步流星地就過了安檢,頭都沒回,覺得要自由了,要有新生活了。結果一路興奮,到了莫斯科機場,別人開車來接我們,一直開到了郊區,看見窗外都是木房子,下著雪,眼淚唰的一下就下來了,意識到沒有安全感了。

記者:俄羅斯的留學經歷會不會成為你以后電影創作的素材?

張大磊:也許會,但俄羅斯更多給我的是情感上的東西。我很奇怪,對俄羅斯有鄉愁。這種感覺說不清,打個比方,到了那應該是完全陌生的,但是我聽到那些旋律、看到那些建筑,會有似曾相識的感覺,好像以前來過。

記者:回國后為什麼沒有立即往職業導演的方向發展?

張大磊:我一直是按照我的方式去做,沒有急於想要成為職業導演,進入電影工業。別人都是首先進入這個行業,哪怕做其他的,再慢慢實現自己的想法。我不是,我寧願去做別的事兒,找到合適的機會再去拍自己的電影。

記者:你是不是不喜歡電影工業?

張大磊:不是不喜歡,只是想和它保持一定距離,不想把自己搞得太專業。我還有其他身份,隻不過喜歡電影,能拍電影。

記者:《八月》到底講的是一個什麼故事?

張大磊:好像說不清,這個問題在最早寫故事梗概的時候就出現了,很難寫清講的是什麼事。好像沒有什麼事,仔細去想又發生了很多事情。我覺得就是一個情緒,像夢一樣,回首過去的事情,拍到銀幕上是薄薄的一層,但后面其實還有很多的東西,萬丈深淵,那個是留給觀眾來體會的。如果非要用一句話來概括,就是曉雷他們家和曉雷身邊的各種家庭面對一個時代的到來,面對生活的狀態和命運的改變。

記者:為什麼選擇1994年,是因為當時的社會正處於巨變之中嗎?

張大磊:選擇1994年,只是因為我12歲那年恰好是1994年,僅僅是背景。電影裡面所謂的情懷,更多的是上世紀80年代末到90年代初的記憶。那段時間正好是我的童年,一切都很美好。其實電影對社會沒做太多的判斷和解釋,但是大家也能夠看到。

記者:你的父親一輩都是老制片廠的,他們對現在的電影產業怎麼看?

張大磊:有時聊過,他們很多都懷念過去的生產方式,懷念膠片時代,懷念集體創作,而現在的電影工作更多的是生產。

記者:很多80后導演回顧青春,都會拍自己高中、大學那段生活,你為什麼選擇了小學畢業這個時間點呢?

張大磊:高中下回拍,其實是補習班,因為曉雷初中考高中又沒考上。其中我回國后寫的第一個劇本就是關於高中的,但一直沒錢沒拍成,在那個過程中,想到了《八月》這個劇本。這個故事更感染我,更是我想要做的。

記者:獲獎之后,是不是有很多電影公司和大老板來找你合作?

張大磊:有過,也不至於很多,投資公司也挺理智的,他們會判斷我能拍什麼。但是現在合作的出品方一定會繼續合作下去,一是他們對我的信任,二是我也有責任和他們繼續。

(責編:趙光霞、宋心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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