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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識付費,為何不是年輕人的權健

2019年01月17日06:52 | 來源:人民日報中央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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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標題:知識付費,為何不是年輕人的權健 | 睡前聊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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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睡前聊一會兒,夢中有世界。大家好,我是黨報評論君。今天我們來聊聊知識焦慮。歲末年初,因為幾場跨年演講,知識付費被推到風口浪尖,又因為同期權健保健品也攪得輿論沸沸揚揚,兩者不知怎的被連在一起,知識付費被冠上“年輕人的權健”的惡名。

  知識付費平台的第一大罪狀,被認為是:販賣“知識焦慮”。知識焦慮不是新現象。愛書之人常常“買書如山倒、讀書如抽絲”,癖好背后就是焦慮。所以,無須為“知識焦慮”本身焦慮,因為除非對外部世界不再好奇,對內心世界不再有完善的動力,對新鮮知識徹底失去渴求,焦慮多少都存在。這是上進心使然。囊螢映雪是勤學,多訂幾門網課就成焦慮了?我們不應因媒介不同而厚此薄彼。

  知識中間商的崛起是這幾年的一個新現象,但能夠賺到差價,隻能說明一個問題:人們與變動不居的世界之間,存在了越來越大的信息差。當人工智能、生命科學扑面而來,“知識盲區”越來越大,再博學的人也難免手心出汗。老話說:虛心使人進步,今天不妨反過來:心虛亦使人進步。如果將知識焦慮理解為對未知世界的好奇、對自我提升的要求,那麼,其實為知識焦慮的人不是太多,恰恰是太少。否則,大家也不會長期討論如何提高國民閱讀率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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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到閱讀率,自然會牽扯到知識付費的第二大罪狀:傳播“碎片化知識”。讀經典、讀原典,裨益毋庸贅言﹔精深的研究、強大的理論具有永恆的意義。但也要看到,其所謂的反面——碎片化知識其實是個很模糊的概念。無意義的信息是碎片,但對經典知識的切分、對深奧知識的降維,幫你將書讀薄,也可能是有益的“碎片”。知識爆炸時代,許多新知,也處在零散、懸浮的流通狀態。何況也要客觀地承認,很多經典總是與多數人擦肩而過,就像馬克·吐溫所說,“所謂經典,就是大家都認為應該讀而沒有讀的東西”。此外,系統學習其實是一件奢侈品。很多人終其一生無法進入知識殿堂系統學習,否則也不會有那麼多人在單田芳大師去世后,感謝他以評書的方式教會了自己很多道理。承認每一個人站在不同的知識階梯上,承認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知識攝入方式,才不容易掉進知識鄙視鏈。

  碎片化的知識沒有原罪。可以想象,如果世界上的金錢隻鑄成一枚貨幣,所有的交易都會停止,貨幣有整有零,才有流通與交易。對知識的切分也是傳播規律使然,它能夠降低學習門檻,提升知識流速。知識流速絕非無關緊要。印刷術的背后是信息流速,互聯網的本質也是知識流速,知識擴散的提速帶來可能是文明發展的提速。所以,盡管“知識的搬運工”在今天聽起來不是句好話,但其實能有效將知識從A搬運到B、填平信息窪地、促進新的融合,甚至只是提供融合可能性,是有意義的。知識流通可能常常是碎片的,整合的任務在學者也在個人。

  說到知識的流動,很多人當然會指責知識付費的第三宗罪:“付費”本身。其實,知識免費,可能是一個錯覺。設想有一個從沒享受過免費軟件、免費網課的前互聯網時代的人,突然出現,他一定會詫異“知識付費”這個說法,因為知識歷來有價。價格有多高呢?直到今天,即使國內最好的大學,要開展高質量的通識教育,在各方面依然捉襟見肘。相反,在一些知識付費平台,因為用戶群足夠大,就能比普通大學開更多課程,打磨出品質更好的課程,知識收費了,但沒有更貴,它更便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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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這不是說學習軟件可以替代課堂傳授,碎片閱讀要替代精讀原典,更不是說今天的知識付費平台已無可挑剔。畢竟我們也看到,比如一些創作者有眼觀六路、博採眾長的能力,但可能也陷入洗書的嫌疑,拼拼湊湊的知識也賣了錢,這有待於網絡產品版權規則的完善﹔同時,我們也無意於過度拔高平台對知識生產的貢獻,畢竟就現狀看,它們的給養主要還是高校等機構的存量學術資源。但我們依然想說,為鄉村小學提供免費午餐是教育均等化,為教育的邊緣人、為后學生時代的人提供收費但便利的學習通道,也是均等化。我們不能一邊十分期待互聯網的扁平化,一邊在它已經到來的時候卻大門緊閉﹔也不能一邊高喊知識可貴,一邊卻拒絕給它賦值。

  面對扑面而來的信息流,緊張感或許誰都會有一些:擔心落入知識的黑洞,擔心自己被裹挾被吞噬,擔心知識太多、時間不夠用……其實,每個人都有不同的學習方式,若能避免以知識為名的非理性消費,學會對知識從善如流而非飢不擇食,能夠從心所欲而非刻意攀比,我們可以因這個時代更豐富的選擇獲益。這正是:

  知識本收費,碎片非原罪。無須太焦慮,但求心無愧。

  (人民日報中央廚房·思聊工作室·何鼎鼎)

(責編:宋心蕊、趙光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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