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骨精"將成鞏俐代表作:演妖精 我已經到了頂點

鞏俐亮相廣州發布會 攝影/周巍
白骨精的特效花費最大
這個老妝化了五六個小時
海報上白骨精孤獨的背影
片場照
“我接戲很慎重,但這次接得值了。”或許連鞏俐自己最開始也沒想過,她在一部商業大片裡演妖精,最終卻能演出職業生涯的又一個代表作。
從無錫開機,到中間的上海電影節,再到后來北上廣的跑站,《西游記之孫悟空三打白骨精》的宣傳,鞏俐一站都沒落下。對這樣一部群星雲集的電影來說,其實某位明星偶爾缺席不成問題,更何況率性如鞏俐。因此,她的“站站到”隻能說明一個問題:她真心喜歡“白骨精”這個角色。
鞏俐的眼光沒有錯。在該片的超前點映中,“白骨精”這個角色確實被稱為《三打》的一大亮點。有網友說:“我第一次覺得電影宣傳沒有說大話。‘妖皇’兩個字,鞏俐當之無愧。”
北京的咖啡店,安靜的十個下午
羊城晚報:說實話,在看到成片前很難想象白骨精還能演出什麼新意,你最初看到的劇本是怎樣的?
鞏俐:我也說句實話,剛看完劇本后,我覺得確實比較單薄。那時候劇本還只是一個框架。我就問:誰是導演?他們說是鄭保瑞。我覺得那可以,因為他在我心目中也是年輕導演中的佼佼者。當時我就想,我必須聽聽他親口跟我講這個故事。
羊城晚報:后來他就說服你了?
鞏俐:當時我在上海工作,他在泰國,我們就約了一起飛到北京見面。我們見面不止一次,應該前后有十次。他當時在拍《殺破狼2》,每個星期隻有一天假期,而僅有的一天假期都給了我。每次他都是中午飛過來,手裡拿一個小包包,我一看到就知道:好吧,他又是不過夜要趕回去的節奏。我們倆就在一家安靜的咖啡店,一起聊劇本。
羊城晚報:在那十次聊天中,你們都聊些什麼?
鞏俐:整個《三打》的故事、白骨精的塑造……一直在聊。我覺得真的應該感謝導演,他不光是導演,還應該署名第一編劇。整個故事到最后,跟我一開始看的劇本已經不是一回事。我眼看著這個故事如何一步步豐滿起來,每個人物如何一步步立體起來。真的,就算一個配角,在這個故事裡也有其風採。說句實話,三打白骨精的故事真的很難拍,因為它只是《西游記》中很小的一個情節。就這麼一點事兒,你要把它說好,真不容易。
不是人裝妖精,而是妖在說人話
羊城晚報:以白骨精為例吧,這個人物是如何一步步豐滿起來的?
鞏俐:白骨精的前世就是導演想出來的。她為什麼不想做人?因為她對人類感到失望。這個動機是很重要的,因為一部電影之所以精彩,很大程度上就在於人物能抓人。如果只是拍一個純粹的特效電影,那看20分鐘就夠了。人物到位,劇情扎實,電影才能既好看又感人。
羊城晚報:在這個豐滿人物的過程中,你自己提了哪些建議?
鞏俐:很多,都是我和導演一起溝通。我覺得導演厲害的地方在於,他能提取很多人的建議,好的也聽,不好的也聽,他都是“你說吧,我來聽”那種心態。對於我自己來說,我不是因為自己演了白骨精,所以就想把這個人物弄好,不是這樣,我是希望整部電影都好。對這個角色我確實想了很多,我也會跟導演一點點溝通。比如,一個妖精應該是怎麼樣的?我們都沒見過。導演當時講了一句話特別好,基本上就是給這個人物定型了。他說:“你應該是一個妖在說人話,而不是一個人在裝妖精。”他說完,我就一下子明白了。
羊城晚報:具體來說,你是用怎樣的方法去演這個“說人話”的妖?
鞏俐:白骨精是妖,所以她身上應該是一種“虛”的氣質,她不是實的。比如我在說對白的時候,總是說得很慢,但她打的時候,就會很快,對比起來就很狠﹔比如她走路的時候不是在“走”,而是在“飄”的感覺﹔還有,白骨精的很多鏡頭都是特寫,我表演的時候眼睛是不太動的,動也就那麼一下。我跟導演說,我要用一種“你感覺不到呼吸”的方式去演,導演也很認可。
羊城晚報:怎樣才能演出一種“沒有呼吸”的感覺?
鞏俐:你得把一股氣頂著,所有的戲都要很穩。你頂不住了,眼神就不對了。白骨精生氣的時候是沒有呼吸的,你看我的鏡頭再近,都感覺不到我有喘息,感覺特別冷。她的呼吸其實是一種很奇特的聲音,那是欲望的氣息,不是人類的呼吸。
如果她不成立,“一打”就夠了
羊城晚報:這部戲也是你吊威亞比較多的一次,辛苦麼?
鞏俐:我覺得自己反而很享受。因為如果我不享受那種“飛”的過程,我吊著感到害怕,那演出來的感覺就不對了。記得有一場戲特別贊,就是白骨精圍著唐僧不停地轉來轉去。那一場不是特效,是我真的被吊在那裡圍著轉,一邊轉一邊慢慢地說台詞。這場戲整整拍了一晚上。
羊城晚報:能感受得出來,你非常認可這個角色,是不是覺得白骨精已經是你的一個代表角色了?
鞏俐:我是真的愛上白骨精了!我覺得自己特別幸運,前后四個多月的時間吧,我真的享受了一把白骨精的經歷和身世。我覺得我進入了她的世界,特別幸福。導演也說過,這部電影如果白骨精不成立的話,那真的不用“三打”了,“一打”就夠了。說實話,這個角色之后,我真的沒辦法再演妖精了,我真的沒法超越了。
羊城晚報:當初演完《歸來》的時候,你也說,不能再演這樣的普通人了﹔現在演完《三打》之后,你又說不想再演妖精了。那既不演人,又不演妖,以后還能演什麼啊?
鞏俐:哈哈哈,真的,我還真沒這麼想過,那以后能演什麼呢?我也不知道了,隻能說看運氣了。其實我真的不會隨便接拍電影,但每拍完一部,我都會一遍遍看,看很多遍。我總在想,如果這個地方是現在演,還能有什麼改變?但是《歸來》和《三打》都讓我覺得,我自己都沒法超越,真的感覺自己已經演到頂點了。這真的是兩個完全極端又顛覆的角色,所以當初才那麼吸引我。我是不允許自己重復的人,我沒法想象以后演妖精,還能演得比白骨精更好嗎?
導演說
這個白骨精讓我“心疼”
導演鄭保瑞是個實在人。當著鞏俐的面,他承認:“最開始找白骨精扮演者的時候,並沒有第一時間想到鞏俐。”他說,當時團隊討論的時候也想過找別的女演員,但當一個個名字從嘴邊滑過的時候,總有人能提出這裡那裡“不對勁”。直到有人說到“鞏俐”二字的時候,他說:“那一刻,所有人的眼睛都發光了。”
后來跟鞏俐聊劇本、聊角色,也有過那麼一刻關鍵的“眼睛發光”。那是跟鞏俐第N次談白骨精,他突然發現,鞏俐的眼睛亮了。那一刻他知道:“這個人物的感覺找到了。”
事實上,跟鄭保瑞長聊的不只是鞏俐一個人,幾乎所有主要角色的扮演者,鄭保瑞都有跟其“共同創作”的時光。一個個聽完,然后回房,跟他自己帶來的團隊討論,把所有演員提出的問題一一給出解決方案。因為連鄭保瑞自己都承認,前一部他執導的《西游記之大鬧天宮》確實沒拍好。“第一部真的有問題,無論是劇本還是特效。這一點我不會避諱。就像現在很多人看完《三打》后說,這是當初拍《大鬧天宮》的那個導演嗎?簡直像兩個人拍的。這些,我都聽到了。或許有人說,不管《大鬧天宮》拍成什麼樣,那部片子都拿了超過10億元票房,你可以什麼都不用想,就這麼拍吧。但是,我不行,不好的東西,我一定要去面對。”
因為導演親自參與了劇本,《三打》的人物塑造比起《大鬧天宮》有了明顯的進步。但好人物也需要好演員,鄭保瑞坦言:“遇到鞏俐,是我的幸運,也是《三打》的幸運。”他甚至承認,如果沒有鞏俐的參演,《三打》整個劇情比重都不會是今天這樣。如今白骨精在整部片中不光是反派而已,她還是承載著所有人物成長主題的關鍵角色。她成,則《三打》成﹔她敗,則《三打》敗。
對白骨精這個角色,鄭保瑞說自己的感覺是“心疼”。“最后那一幕,她對唐僧說,不需要救了,她已經習慣了。”那場殺青戲是鄭保瑞親自掌鏡的,他說那一刻他在攝像機后面流淚了,“我仿佛看到白骨精這一千年是怎麼走過來的。她好像很厲害,她什麼都不需要,但其實她是不敢要。我們一路拍她,洗澡也好,化妝也好,她都是那麼孤獨。她從來不會訴說自己的前世,因為說了也沒有人會明白,唯一一次說出來的時候是她在騙唐僧,所以那一刻可能所有觀眾都以為她在說謊。但事實上,她說的都是真的。唯一一次說真話,卻是在那樣的情況下,這個角色是有多麼可憐!”鄭保瑞說,正是因為體會到了這個角色強悍下的可憐,所以唐僧會作出那樣的決定——就算死,他也要幫她。而孫悟空也在那一刻明白了唐僧的心情——就算要親手打死師父,他也必須成全。
那麼動情的一場戲,鄭保瑞卻要求所有人用最“冷靜”的心情去演。事實上,正是那種克制,反而讓很多觀眾在點映場哭得稀裡嘩啦,其中包括演白骨精的鞏俐自己。
很難說鞏俐和白骨精誰成全了誰。比如,假如不是鞏俐演,白骨精是不是還會擁有那麼多精致的特效?甚至有觀眾戲言:《三打》是把一半做特效的錢都花在鞏俐身上了。鄭保瑞透露,他確實專門找了一家特效公司,隻為白骨精一個角色做特效。“那家特效公司特別擅長做女性化的東西,比如衣服、羽毛、化妝這些。片中有一場戲,是鞏俐從妖精變成老太的過程,其實總共隻有五六個鏡頭,但整整做了半年,花了大力氣。”對此,鞏俐跟記者開玩笑似地評論:“導演是要把這個角色拍到頂級,讓別的人再也拍不了白骨精。”(記者 李麗)
分享讓更多人看到
- 評論
- 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