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絡媒體走轉改】民俗與宮廟:城鎮化道路上難以割舍的“鄉愁”
村民扛著神像巡街,背后不遠處是一座座拔地而起的城市高樓。
每年的正月十六,廈門市海滄區赤石社的村民都要在晚上點燃油炬,手持儀杖,撥撒鹽米,鳴鑼開道,請出村裡供奉的“虎爺”“大王公媽”,繞著村庄走境。
油炬走境活動上,一群年輕村民抬著神座,踏過燒紅的火碳,祈求來年五谷豐登。
新華網廈門2月24日電(劉默涵)正月十六晚上,廈門海滄區興港路寬闊整齊的城市道路突然間鑼鼓齊鳴,一隊高舉油炬的神輦隊伍蜿蜒而行,場面浩浩蕩蕩。在現代化氣息濃厚的廈門,偶遇這帶有濃濃鄉土味道的民俗活動,不免讓人有種時間與空間交錯的錯愕之感。
每年的正月十六,廈門市海滄區赤石社的村民都要在晚上點燃油炬,手持儀杖,撥撒鹽米,鳴鑼開道,請出村裡供奉的“虎爺”“大王公媽”,繞著村庄走境。油炬走境民俗相傳起自漢代,當時的民眾舉著火把在鄉間田野驅趕虫獸,祈求來年國泰民安、五谷豐登、幸福安寧。隋、唐、宋時期,這一民俗盛極一時,並沿傳至今。
2007年,因為配合廈門海滄出口加工區建設需要,赤石社的村民們從生活了幾百年城的村庄搬遷到海滄區建起來的生活區,住進了現代化的高樓,過上了城市生活。然而,一直以來傳承下來的油炬走境並沒有隨著村庄的搬遷而消亡,散落在拆遷安置房的村民,依然會在每年的正月十六日組織油炬走境活動,並在宮廟所在的安置樓盤周圍道路巡游。
溫志攀是赤石社的子弟。村庄搬遷后,他如今生活在廈門島內,平日裡難得再回到海滄與同村族人敘舊。他說,一年一度的油炬走境成為了赤石社村民聯系感情的紐帶,無論人們走得再遠,這一天都盡可能地聚在一起。
赤石社只是是廈門乃至中國快速城鎮化過程中已經消失的一個村落代表。在過去的十多年間,伴隨城市化的進程,一座座有形的村庄消失了。然而,無形的鄉村文化與鄉裡鄉情,卻在人們想方設法保留下來的祠堂與祭祀活動中存留下來。
現年86歲的溫顏慶安,是廈門市海滄區赤石社鳳山宮的“廟公”。在赤石社的拆遷中,鳳山宮也一同搬離,與其他村庄的宮廟、族廟一同“寄身”在海滄區興港路的一排店面之中。
溫顏慶安最大的願望,就是在有生之年能夠看到村子的宮廟能夠重建,還其本來面貌。他說,盡管城市在變化,但是人們還是需要有一座祠堂或者宮廟來寄托“鄉愁”。
這是油炬走境活動上,溫顏慶安專注地觀看著村中子弟的“游神”表演。
油炬走境民俗相傳起自漢代,當時的民眾舉著火把在鄉間田野驅趕虫獸,祈求來年國泰民安、五谷豐登、幸福安寧。隋、唐、宋時期,這一民俗盛極一時,並沿傳至今。
油炬走境,入選廈門市第四批市級非物質文化遺產目錄。用於走境照明用的“油炬”,是由一根三米見長的竹竿從上端十字破開后,綁上的草紙再經浸熱花生油制作而成的,一根油炬通常可以燃燒一個小時以上。一名女性村民高舉油炬參與游行。
“所謂鄉愁,是人們對於故土舊物一種根深蒂固的感情,它不僅有對物的依戀,也有精神上的依戀。”廈門文史專家、廈門市人大常委會參事彭一萬認為,時代與社會的變遷,會改變自然地理環境和人文環境,附著在那一方土地上的民俗文化也會隨之發生改變,如何讓那些遺存下來的民俗文化自然而然地嵌入到新的生活空間中去,培育出新的適宜民俗文化生長的土壤就顯得尤為重要。
“不管是傳統還是現代,宮廟都是不少老百姓的文化中心、活動中心。”彭一萬建議,未來政府在統籌城市發展之時,不妨考慮在拆遷安置的社區留下一塊幾百或是幾千平方米的空地,讓人們可以建設宮廟與祠堂,進而讓“新市民”在城市化進程中能夠保有一方不滅的精神家園。
“愛國必先愛鄉、愛鄉必先愛家。”福建省民間戲曲學會會長、廈門市閩南文化研究會會長陳耕說,中國文化從傳統上講是以鄉土社會為基礎的文化,“家國”是中國文化最核心的價值觀,它們以民俗活動與宮廟、祠堂為載體,是中國巨大的文化遺產。
“城鎮化說到底是人的城鎮化。”陳耕說,城鎮化的道路上並非僅僅以身體的居住空間得到滿足為目標,還要讓人們的心靈能夠安放下來,心有所居才是真正的安居。政府在推動新型城鎮化的過程中,應該尊重民眾傳統的精神生活方式,讓傳統精神生活與現代社會融合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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