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析民俗皮影戲中的家庭儀式傳播內容
摘要:中國的傳統藝術皮影戲是世界上最早的幕影藝術,被西方人稱為“電影的前驅”。本文從皮影人物造型設計和劇本內容中尋找儀式傳播的內容。通過對儀式傳播與皮影戲之間的關聯分析,重點介紹皮影戲中的家庭儀式傳播內容。
關鍵詞:皮影戲﹔家庭儀式傳播﹔儀式傳播
中圖分類號:G2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CN61-1487-(2016)07-2-0036-02
一、皮影戲中的儀式體現
(一)皮影戲介紹
“三根竹能文能武,一片皮呼聲換賢”。中國的傳統藝術皮影戲是世界上最早的幕影藝術,被西方人稱為“電影的前驅”。[1]皮影戲又稱“影子戲”或“燈影戲”,是我國民間廣為流傳的傀儡戲之一。皮影戲的起源地在陝西華縣,背景曲調根據不同地域的民俗樂而改變。皮影戲融合剪紙、文學、戲曲、表演等文化元素於一身,故事內容有婚喪嫁娶、宗教儀式、情感表達、節令慶典以及武場打殺等等。
(二)人物造型中的儀式體現
皮影人物的造型非常講究,重視“形式感”的處理,造型設計參考中國漢代帛畫、唐宋時期寺廟壁畫的設計風格,不僅在造型、服飾設計方面具有很高的藝術鑒賞價值,也包含了儀式傳播中人們對於神靈的理解。例如妖怪的表現手法:淨角的盔、巾、帽、翎子等裝飾也極其精美。額飾配以性情凶猛的動物,經過夸張的造型設計,結合獸的自然特征。一些人物塑造的過程中,不能過於明顯體現的內容通過細節進行表現。例如《白蛇傳》中,法海雖是僧人的形象,卻配以卷毛胡須、壓耳毫毛和暴突的虎牙,表現其鐵面無情的人物性格。
(三)劇本內容中的儀式體現
皮影戲內容多為歷史故事和民間傳說,如《水滸》《石敢當》《楊家將》等。大多故事寓教於樂、宣揚正義、講因果報應。在這些劇目中,可以看到當地民俗習慣的縮影,是當地文化風俗的活化石。例如《西廂記》中表現出當時貴族小姐夫人、丫鬟、書生的服飾特點和人們對於自由愛情的渴望,《桃園借水》中借助妖媚狐仙描述人間恩怨的故事。表面上看是生動的故事情節,實際上是儀式的附庸,也是儀式的體現。“其本質在於通過對想象中崇拜的神靈鬼怪等超自然精神領袖的模擬‘扮演’,最終在人的世界和神的世界的聯結上走向契合、融通,從而協調人與圖騰”[2]
二、皮影戲中的儀式傳播
(一)儀式傳播
“儀式是由社會來規范的重復的象征行為……用以疏導感情、引導認知和組織社會群體。”[3]在遠古社會,儀式與圖騰、音樂、舞蹈、詩歌都有著密不可分的關系。可以說表演是儀式最基礎、最具代表性的表現方式。涂爾干將儀式分為積極膜拜儀式和消極膜拜儀式,在皮影故事中,這兩種儀式都得到了體現:積極膜拜儀式包括各種祭祀、模仿儀式、表現儀式和紀念儀式﹔消極膜拜儀式是各種禁忌和戒律,明確劃分神聖世界和世俗世界,這是兩種不同形態接觸的過程。不僅在皮影藝術中,縱觀中國戲劇歷史,戲曲表演已成為民間祭祀儀式的重要載體之一。
(二)皮影戲中的儀式傳播功能
古代社會,農耕民族的生活受到地理位置和自然生態環境的影響。在現代科技出現之前,對神的依賴尤為重要。“面對如此無情的大自然,為求天神地祗的憐憫,給農人多一點生存空間,千百年來農民隻好將希望寄托於神靈,隻有靠祈求討好而換來一份慈悲與自信。”[4]在不同地域,人們崇拜的神靈是不一樣的。例如電影《一個人的皮影中》,主角“馬千裡”信奉當地打敗狼精、以英勇聞名的英雄石敢當,通過皮影戲來表達這種情感。當代特別是在鄉間百姓家中,每逢重要家事,例如婚喪嫁娶、喬遷新居、集市廟會都少不了請當地的戲班子來表演兩場民俗戲,這是人們賦予表演重要的儀式傳播內容。
在皮影表演作為儀式進行的過程中,儀式的主客體結構是皮影戲展演儀式的基礎層次,儀式主體“即是儀式執行者和信眾(皮影戲演員和觀眾)”,[1]但這種主客體關系並不是一成不變的,當儀式場景的變化,儀式主客體之間會呈現不同的關系。
(三)皮影戲中的家庭儀式傳播
家庭儀式的概念,“是家庭成員在家庭空間內按照一定倫理道德規范進行的具有情感意義的較為固定的互動行為程序和表達方式。”[5]家庭儀式可分為正式家庭儀式和非正式家庭儀式,正式家庭儀式包括祭祖、拜神等儀式活動,可簡單理解為群體儀式傳播以家庭為單位進行,內容、程序稍有不同﹔非正式家庭儀式包括家庭聚會、家庭成員之間的聊天等比較輕鬆的形式。
以皮影戲《張三怕婆娘》為例,把原本關起房門私密的對話放到屏幕上來,夫妻兩自然的對話模式便是一種非正式家庭儀式。在這部劇中,每個家庭成員在家庭結構中都有一個具體的定位,表現出情感關系和家庭權力。“可以概念化為‘地安位置’”,這個位置包括權利、功能、情感等各種要素。戲中張三從外工作回到家中,表現出這個家庭男人在外務工、女人在家操持家務的生活狀態,這是中國古代傳統的家庭分工模式﹔在張三自白中,看出張三在家的地位並不如意,很多事情都被“婆娘”管著,在他的觀念裡這種關系是不正常的,於是他要通過算命先生的字符扭轉現狀,從中可以看出在傳統家庭中,由於功能分配不同,傳統家庭中男人所處的地位比女人高,女人佔上風被視為不正常的事情。這點也可以從張三在家中與“婆娘”聊天時使用的語氣詞匯得出,雖然劇中定位張三怕婆娘,但例如“擠牛”“還歪哩”“誰養活你哩”等詞匯還是可以看出男人特定使用的詞匯,女人不可以﹔戲中除了兩個人影之外隻有一扇門,進了家門兩人聊天的內容便是家裡家常,與張三在門外與假象鄉鄰聊天的內容就不同了,這表明在家庭中聊天這種儀式進行家庭結構鞏固與群體儀式內容不同﹔結局張三提出一封休書,原本強勢的婆娘馬上拖住張三痛苦流涕,請求他收回休書,可以看出古代家庭關系基本完全由男方決定,男方拿出休書女方隻有認命。總體來說,這部劇通過非正式的家庭儀式,強化觀眾對於家庭在社會職能中的重要作用。
參考文獻:
[1]喬治·薩社爾.電影通史[M].忠培譯.北京:中國電影出版社,1983.
[2]王萍,趙建鑫.皮影戲展演儀式結構的文化闡釋[J].內蒙古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13(02).
[3]王霄冰,信仰與文化——當代文化人類學新視野[M].北京:民族出版社,2008.
[4]楊靜,郝蘇民.在山溝村民與神靈共娛的藝術世界裡思考[J].西北民族研究,2009(02).
[5]許迪.家庭儀式的情感社會學解讀[D].重慶:西南大學,2013.
(作者系西北大學新聞傳播學院傳播學研究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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