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級IP“盜墓筆記”電影:想象力視覺系正面博弈

影片最后一幕———張起靈與吳邪,一個古人般背著大刀向外走去,一個現代裝束、背著相機步入門來。
“作家對吳邪說:‘你亂說,你上次和主編說的不是這樣的。’吳邪說:‘我還有另一個故事,那個故事裡,我們第一次的冒險是在七星魯王宮,后來,阿寧死了,潘子死了,大奎死了,三叔和小哥失蹤了,我現在就要去找他們。’”《盜墓筆記》電影的官方微博於8月6日更新了一條,記錄這個“本該存在”的彩蛋。4000多人點贊,5000多人評論:“原著粉看到這個淚流滿面。”
截至昨天,該片上映4天,票房超5億元,著實一部大IP電影應有的數字。在跑過京滬電影發布會后,南派三叔馬不停蹄踏上更廣闊的全國路演,差不多30座城。鄭州簽售,他簽了7小時,書迷最久的排了12小時。成都站,這個自稱“過氣網紅”的作家又參加了一場8小時的馬拉鬆式簽售。
一切都指向同一源頭———“盜墓筆記”這個超級IP矩陣,有了一個排頭兵,正在中國電影的大市場裡不斷錘煉打磨。
從小說到電影,約500倍的高度濃縮
從 《盜墓筆記》 翻拍消息傳出伊始,它注定被置於楚河漢界間,原著向左、改編往右。追隨多年、累計超2000萬人的書迷與原著“零基礎”卻可能市場更龐大的潛在影迷,該對哪邊更友好?
南派三叔承認,這絕對是個難解的習題。他不是沒想過以原著打底,哪怕從第一部 《七星魯王宮》 直到前傳《藏海花》、后記《沙海》要跨越12本實體書。“第一稿劇本有7.9萬字,以《七星魯王宮》為主,隻有一點《藏海花》的元素藏於其中。”作家覺得,從在網上敲出小說的第一個字開始,他更像是個文字的導演而不僅僅是文字的編排人,“因為我的寫作習慣就是很有畫面感”。
“畫面感”在小說開篇,是一群土夫子蹲在小丘上,直勾勾盯著把洛陽鏟不說話﹔落在三叔最初想還原的“地下河尸洞”裡,則是河水時而逆流,時而順流,漆黑一片裡,縱然險要急彎之處,也隻能憑一雙耳朵用竹篙過彎。可畢竟電影是電影,要把12本書濃縮進2小時的電影故事,這些細枝末節隻能忍痛割愛。“79000字到了李仁港導演手中,他直呼至少能拍上中下3部電影,素材足夠40多個小時。”一開始,三叔咬牙刪,發現若砍掉大段文字,這故事就支離破碎。他隻能重起爐灶,悉心把散落在12本書裡的元素一一抽出,打散了再回爐成一個新故事。若非要做量化比較,原小說超200萬字,第一稿劇本相當於40小時素材,最后成片123分鐘,約等於原小說做了500倍的高度濃縮。
銀幕上確乎陌生的故事,但誰又能說它不與小說一脈相承———與小說一致的人物:擁有“麒麟血”的張起靈、書裡以第一人稱敘述的吳邪﹔有小說裡打破次元壁走進現實世界的“瓶邪兄弟”一世情﹔有容易被忽略但提起時又仿佛尋寶一般隱蔽的王胖子出場方式﹔還有諸如張家的神秘背景、吳邪身處的老九門構架等,無一不是書迷心領神會的鋪陳。
從文字到影像,探索開掘一個極度隱秘的世界
“一千人心裡有一千個哈姆雷特”被引用過太多次,可對《盜墓筆記》,這話依舊適用。原著裡,雪域昆侖屹立於現實世界,但隱於山脈裡的蛇母陵,它長於作者筆端,又在每個讀者腦海裡煥發出焰火。可煙花再絢爛,不過是一人一世界。
加西亞·馬爾克斯終其一生都在拒絕他的小說被改編為影像,在這位魔幻主義作家看來,越是精彩的小說,被影像轉碼的風險越高。只是今時今日,要在大IP合縱連橫的文化產業裡執拗地對改編說不,太難做到。南派三叔坦承:“我在純文字的世界裡住了10年,人生的意義在於體驗,等我70多歲時,我回想自己以前的人生,如果裡面有和影視相關的東西,人生大約會變得絢爛一點。”他感謝井柏然與鹿晗兩位通常概念裡的偶像明星,在影片裡貼合到了人物的最深處。
無論想象力與視覺系博弈的最終結果如何,《盜墓筆記》 對國產片如何開掘一個極度隱秘世界的探索已被高度認可。中國電影資料館沙丹博士這樣稱道:“片中,張起靈是代表東方的遠古化身。而吳邪,既有生於盜墓世家的心魔,亦帶著家族奔往新文明的寄望。就像影片裡被許多人詬病但其實意味深長的最后一幕———張起靈與吳邪,一個如古人般背著大刀向外走去,一個現代裝束、背著相機步入門來———當他們擦肩而過,我看見了作為主體性的民族文化與東方美學,與作為未來工業發展的電影技術互為表裡的歷史相遇。”
本報首席記者 王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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