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與安生》口碑不俗 曾國祥不敢自稱文藝青年
曾國祥接受記者採訪 攝影/湯銘明
曾國祥與出演“安生”的周冬雨現身廣州大學生電影節 攝影/湯銘明
曾志偉與曾國祥乍看外形差很遠
《老笠》劇照
改編自安妮寶貝同名小說的電影《七月與安生》是今年中秋電影檔的一匹黑馬。據貓眼電影數據顯示,這部電影觀眾評分為8.8分、專業評分為6.8分,口碑和票房都相當不俗。該片還被選為廣州大學生電影節、香港亞洲電影節的開幕電影。
《七月與安生》的導演是曾國祥。在這部電影之前,他更為人熟知的身份是曾志偉的兒子、曾寶儀的弟弟。《七月與安生》是曾國祥執導的第二部長篇作品。今年9月初開始,他就帶著影片開啟了全國多個城市的路演。記者從他身邊的工作人員了解到,曾國祥這一路都在圈粉,從西安飛來廣州宣傳時,機場已經有粉絲接機和送花。
上周,曾國祥帶著《七月與安生》來到廣州大學生電影節現場,並接受了羊城晚報記者的獨家專訪。每個初次見到曾國祥的人都會感嘆:怎麼那麼高那麼帥!但仔細一看,他跟曾志偉其實還是很相像。說起自己的長相,曾國祥開玩笑說:“小時候我不像爸爸,現在越來越像,糟了!”曾國祥並不掩飾父親對自己的影響和幫助,但他又另辟蹊徑,正在走出屬於自己的路。
“李銀河的稱贊,我不敢轉發”
8月底,《七月與安生》在北京舉行首場媒體試映,收獲了大量好評。那天社會學家李銀河也去看了電影,后來還在自己的公眾號感慨道:“中國電影終於能看了。”說到李銀河的高度評價,曾國祥表示受寵若驚:“我不太敢轉發,但我很開心。這麼有分量的文化人看完電影之后,也覺得這是一部可以看的作品。”
與很多華語電影不一樣,《七月與安生》是一部純正的“女人電影”。片中故事一直圍繞著兩個女子的成長而展開,即使有一個男主角“家明”,但他更像是推進劇情的一顆棋子,相比兩個復雜多面的女主角,他的個性顯得模糊且蒼白。“我一開始就很清楚這不是女同電影。”談到七月與安生的關系,曾國祥說:“她們的感情比一般閨蜜要深,但又不是愛欲,就是靈魂伴侶——世界上隻有這個人真正明白我。”
作為一個男性導演,曾國祥能把女性最細微的情感變化拍得絲絲入扣,對影迷來說是一個極大的驚喜。但曾國祥說,拍攝的時候並沒有特別用女性角度去處理:“我們的監制(許月珍)、四個編劇,還有攝影師都是女性。陳可辛也跟我聊過,他和我都覺得找男導演來拍可能會客觀一點。”
“女人雖然麻煩,但是很有趣”
很多人看完《七月與安生》之后的最大感受就是:曾國祥太懂女人了!在北京首映禮上,曾志偉也現身支持,卻不忘調侃:“我一直在想,我兒子怎麼會這麼懂女人呢?”對於老爸的疑問,曾國祥的解釋是因為自己從小就泡在女人堆中長大。在曾國祥小時候,曾志偉因為工作關系經常不在他身邊,所以他從小就跟著媽媽和外婆生活:“外婆是上海人,她有一堆上海幫的姐妹。我小時候第一次看張愛玲的小說,感覺就像是在講我外婆,裡面的人物和對白都十分熟悉。”
曾國祥從小就喜歡看以女性為主角的書和電影:“女性比男性的感情世界更豐富,我對那種復雜和麻煩很感興趣。”他毫不諱言女性對自己的影響:“我奶奶是個女強人,姐姐曾寶儀也是一個非常有主見的人。我從小到大生活在一個這樣的氛圍裡,后來讀書的時候學到有關女權主義的觀點,也很有共鳴。”
《七月與安生》裡,七月媽媽的一句台詞戳中了不少女性的心:“女孩子,不管走哪條路都是會辛苦的。但有時候,辛苦一點也不是壞事。”曾國祥說自己特別佩服女性的忍辱負重:“也許大家對自己的媽媽都有這種感覺。在關鍵時刻,女人會站出來承擔一切,男人反而會逃避。我覺得女人很偉大。”
“曾寶儀的啟蒙,對我很重要”
曾國祥很早就對電影產生興趣,他坦言是受到爸爸的影響:“他是演員,我自然會關注電影。”採訪中,他卻笑言自己很不喜歡看曾志偉早期的電影:“他總是演色鬼,小時候我覺得很低俗。”真正讓他走入電影大門的,是王家衛:“上世紀90年代是我成長的年代,也是王家衛最活躍的年代。他帶給我很新鮮的感覺:原來華語電影可以這樣拍!”
姐姐曾寶儀也對曾國祥有至關重要的影響。他回憶:“十四五歲的時候,正是吸收各種文化知識的年齡,是姐姐推薦了很多經典作品給我。我不算是在一個文化氛圍很濃的環境中長大,但當我對文藝感興趣的時候,身邊有一個人指點我,那是很重要的。姐姐就擔當了這個重要的角色,她是我的啟蒙老師。”那時候,曾寶儀向他推薦了中國內地的搖滾樂、村上春樹的書等等,這些東西直到現在仍然影響著曾國祥。《七月與安生》中,他選用了崔健的《花房姑娘》、王菲的《浮躁》等歌曲,正是當年文藝青年最愛的背景音樂。
考大學的時候,曾國祥同時報了電影系和社會學系,最后還是選擇了社會學。當時家裡人都覺得,在大學讀個跟電影無關的專業,就算以后走不了電影這條路,起碼有多一種謀生技能。不過,曾國祥沒有選擇經濟學、管理學等就業前景好的學科:“我很討厭那些很實際的科目,完全讀不下去。因為對社會學、心理學、政治學很有興趣,所以我就主修社會學,然后修讀心理學、政治學、歷史等等。當時完全沒有以就業的角度出發,只是希望接觸更多不同的思想。”
“打雜的日子,學到很多東西”
在國外讀完大學之后,曾國祥選擇回港,進入陳可辛的電影公司工作。他笑說:“因為讀社會學沒什麼工作可以做啊!”不過,回頭看自己當年選擇的學科,曾國祥還是覺得很正確:“我很欣慰讀了這一科,因為拓展了我的思想。”
曾國祥說自己剛入行的時候很天真:“雖然之前也曾經拍過短片,但實際上我對電影工業運作的了解為零。當時很天真地覺得自己喜歡電影,就可以當導演,后來才發現做電影不是那麼簡單。”剛進入陳可辛的公司時,曾國祥就是當“阿四”(打雜)。那時候還是膠片年代,他要負責送片子去戲院、去機場,連劇照P圖都是他做。開戲的時候,他就從最底層的場記做起,慢慢升到第二副導演。“那是一段難能可貴的時間,我現在對待電影制作認真細致的態度,都是從陳可辛和許月珍身上學來的。”曾國祥說。
從2010年的導演處女作《戀人絮語》至今,曾國祥隻導演了三部作品,其中《指甲鉗人魔》還是一部短片,《七月與安生》是他第二部長篇作品。他的導演方法就是完全投入:“我一定要愛這個故事和裡面的人物,不然我不懂怎麼拍。我每次拍戲,就感覺在跟故事的角色談戀愛。哪怕他們做了錯事,我都會用憐憫的心看待這件事。”拍《七月與安生》的時候也是一樣,他說:“我很羨慕她們互相有對方,因為我從小到大都沒有一個那麼親密的朋友。”
“是不是文青,不需要說出來”
愛聽搖滾、愛看村上春樹和王家衛,執導了《戀人絮語》和《七月與安生》——這樣的曾國祥,很容易與“文藝”二字聯系在一起。不過,他似乎不太願意被稱為文藝青年:“有時候文藝青年就是一個自我感覺良好的狀態,我現在也不敢說自己是個文青,我覺得這不需要說出來。而且世界上有那麼多作品,所有文化藝術都是互通的,不應該隻看文藝的東西。我也會看很多腦殘片、B級片、商業片……每樣事物都要吸收。”
以往大眾印象中的曾國祥,一直是個“活在B級片裡的男人”。他也笑著承認:“我演了很多低俗的戲。”2001年,他出演的第一部電影就是港式愛情恐怖片《幽靈情書》。之后,他陸續出演了《金雞》、《飛虎出征》、《青春夢工廠》等多部港產B級片。今年他首次擔任男主角的《老笠》,更是黑色幽默的登峰之作,他在其中飾演一個被鬼嫌棄的“十級廢柴”。
在當演員和做導演兩個領域,曾國祥有不同的標准:“我做演員不會那麼挑剔劇本,隻要覺得劇本或者角色好玩,又或者想跟這個團隊合作,我就去演了。我在演員方面沒什麼野心。”他毫不諱言自己當上演員是因為爸爸的關系:“別人找我演戲純粹因為我是曾志偉的兒子,覺得是個噱頭。一開始我只是試一試,后來才發現演戲是個很有挑戰性的事情。做一個普通及格的演員很容易,但要做一個好演員,那是一門很深的學問。”(胡廣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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