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中之書》劇照

　　第四屆烏鎮戲劇節今天落下帷幕，戲劇節發起人之一賴聲川導演的新作《水中之書》作為閉幕大戲上演。該劇創作於2009年，是賴聲川應香港話劇團邀請所作，2010年曾改名《快樂不用學》在台北演出，阿雅擔任主演。這次在烏鎮上演的《水中之書》，賴聲川邀請了何炅擔任主角。在烏鎮，賴聲川接受了羊城晚報記者專訪。

　　1 請何炅來演，整個劇就通了

　　談到新作的創作靈感，賴聲川回憶說，香港2009年經歷了金融海嘯，“我走在中環，發現每個人臉上都沒有笑容，愁眉苦臉，我就想香港是不是全世界最不快樂的城市？因為大家的生活太跟物質挂鉤，一旦物質垮了之后，所有人都受到影響，所以我開始寫一個關於快樂的戲，叫《快樂不用學》。”《快樂不用學》在香港和台北都曾上演，但賴聲川對劇本一直不太滿意，“總覺得有什麼地方沒有通，一直在改，直到去年底今年初，有了很大的突破，我想到如果何炅能來演，主角從女生變成男生，整個劇就通了。我刪掉了一個角色，調整了好幾處內容，感覺就對了。創作的事很難從理性去解釋。我問何炅有沒有興趣，他馬上就答應了。”

　　何炅和賴聲川的合作可追溯到《暗戀桃花源》，何炅在裡面飾演“袁老板”。在新作《水中之書》中，他飾演的角色叫何實，為了商業利益，何實創造了“快樂學公司”，可他本人完全不懂什麼叫快樂。后來，他遇到了一個神秘的小女孩，這個小女孩帶出很多家族秘密……賴聲川對何炅的表演評價很高，“第一輪演出時，所有人看著他都眼睛一亮，覺得這不是他們所見過的何炅。這是非常自信地站在舞台上、成為了真正舞台藝術家的何炅。”何炅則說：“我覺得這是一個非常難得的讀懂自己的機會，我很好奇換種活法自己又將如何。那時候賴老師當面和我說故事的來龍去脈，當時我就傻掉了，創作欲望一下就上來了，沒看劇本我就答應了。”

　　2 文化的融合，真的很不容易

　　去年，賴聲川的《暗戀桃花源》受邀在奧勒岡莎士比亞戲劇節演出英文版，連演80場﹔今年，他又應舊金山歌劇院之邀執導歌劇《紅樓夢》，由黃哲倫創作劇本、盛宗亮作曲、葉錦添擔任設計，演員全是華裔，堪稱陣容鼎盛。“我在美國出生，一半時間在國外，一半時間在國內，英語和漢語都是我的母語，我是真正在雙語雙文化氛圍下成長起來的。之前幾十年我都在中文環境下創作，這幾年開始用英文創作，更加發現文化融合很難。”

　　賴聲川說：“面對不同的觀眾，考慮的問題也完全不同。雖然我認為我的戲劇有許多人類共通性，但有一些地方仍然需要考慮。比如說我想讓外國人來演《暗戀桃花源》裡的雲之凡，對方就會問我，觀眾會不會不高興？”

　　不過，說到《紅樓夢》首演后得到的評價，賴聲川又變得興奮起來，“當大家都坐在舞台下，看完整個演出，你感覺一切都融合在一起了，大家都看得津津有味。”他介紹說，《紅樓夢》的編劇黃哲倫在美國長大，不會說中文，反而能從不同的角度來呈現，“他把角色砍掉剩七個，故事專注在寶玉、黛玉、寶釵身上，現在得到的評價非常好。已經確定了明年3月會到香港演出，估計也會到內地演。”

　　3 尋找新文法，也要連接傳統

　　回憶多年的創作歷程，賴聲川說，中國戲劇是在20世紀初發展起來的，但中間有一個斷層，“我們現在必須創作新的劇場語言，這也是我幾十年來一直在做的事。我記得郭寶崑先生形容我的戲——‘不中不新，又中又新’，其實我是在尋找一種針對這個時代的新文法。我不會放棄任何西洋或中國的表現方式，但也沒有哪種表現方式是必須要用的，而是用一種開放的態度去對待。”

　　“凡走過必留下痕跡”，賴聲川認為，傳統的東西還在我們的體內，只是痕跡表現得不一樣。“在很多藝人的說話方式裡，在一些新編寫的曲子裡，你還可以看到傳統的影子，只是我們走得越來越快，傳統的東西離我們越來越遠。作為當代的藝術家，是不是也該思考如何和過去進行連接？”他坦言：“無論在節奏上，或是內容上，傳統藝術已經跟我們的生活沒有太大關系了。我們在快速的生活中，已經很難靜下心去欣賞傳統的東西，但你學習怎麼欣賞之后，可以進入到一個非常龐大的世界裡。”他以日本為例子，“我在日本可以感覺到，能劇已經變成了博物館裡的東西，是放在展示櫃裡的。那我們應該怎樣去保護傳統呢？這可能要年輕人自己去發覺，這個東西對你到底有沒有意義。”（記者 何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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