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奇動物在哪裡:陷入"魔網"15年后繼續開疆拓土

《神奇動物在哪裡》劇照
自從《哈利·波特與魔法石》上映后,那個騎著掃帚、戴圓框眼鏡、身材瘦小的哈利,再也沒離開過人們的眼睛。整個宏大而周密的魔法世界,仿佛已成為近乎真實的存在。
15年后,11月,《神奇動物在哪裡》全球公映,創作者依然是J·K·羅琳,背景依然是熟悉的魔法體系,人物和霍格沃茨的長輩們有所關聯,連開頭旋律都沿用了《哈利·波特》系列電影經典版本。
《神奇動物在哪裡》講述了神奇動物學家紐特·斯卡曼德離開霍格沃茲魔法學校后,為了尋找和保護神奇動物,闖入危機四伏的紐約展開了一場冒險。紐特·斯卡曼德被霍格沃茨開除前就讀於赫奇帕奇學院﹔紐特·斯卡曼德名字曾出現在電影《哈利·波特與阿茲卡班的囚徒》裡的活點地圖上﹔《神奇動物在哪裡》中的大反派蓋勒特·格林德沃,和年輕時代的鄧布利多交情復雜……總之,在“哈迷”眼裡,該影片就是《哈利·波特》系列的一部分。
但事實上,J·K·羅琳已明確表示,《神奇動物在哪裡》並非《哈利·波特》系列的續集或前傳,本質上是對原先魔法世界的拓展,開啟了新篇章。可是,真不能怪“哈迷”們痴心一片,因為那貫穿成長的片頭曲一鑽進耳朵,觀眾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感動欲淚,費盡心思掏空片中細節,尋覓著“哈利·波特時代”的蛛絲馬跡。
觀影前,擁有10多年資歷的“哈迷”許藝晴就知道,《神奇動物在哪裡》本為一本書,是哈利·波特他們在霍格沃茨上學時“奇獸飼育學”這門課的指定教材。電影《神奇動物在哪裡》故事背景的設定是1926年的紐約,而這個時間點,落在哈利出生前54年,以及“大魔王”伏地魔出生的當年。1926年,阿不思·鄧布利多正在擔任霍格沃茨的教師,手無權力,對一些事無能為力……許藝晴認為,看《神奇動物在哪裡》簡直有種追溯歷史的快感——究竟哈利的上一輩人遭遇過什麼?
許藝晴記得,這趟漫長的魔法之旅始於她小學的寒假。某天,爸媽帶她買光碟,在兒童區隨意挑選了幾張,裡頭就包括《哈利·波特與魔法石》。“我們全家坐一起看了《哈利·波特》第一部,當時觀感是:哇,簡直超越我的認知!”她剎那間被新世界抓走了,於是每一部都必追、必重溫數遍。上了中學,許藝晴又埋進J·K·羅琳原著,閱讀更加詳盡的文字敘述。“這就成為一種情結了,這部作品算是我從小到大的伙伴。哈利·波特陪伴了我整個成長,所以真的很重要。”
陪伴成長,是最長情的告白。女孩和男孩各有深愛《哈利·波特》的點。許藝晴身邊的姑娘們重度留戀霍格沃茨學校的一點一滴,哪怕魔法教師們講授的所有咒語,許藝晴的閨蜜們都能背得滾瓜爛熟,揮魔杖動作的還原度近乎100%﹔平日裡聊天,不留神就蹦出一個霍格沃茨的“日常梗”。在她們的次元裡,自己大概是個肉身“麻瓜”和靈魂巫師的結合體。
對魔法“中毒”的症狀,男孩子也不能幸免。比如從事媒體工作的張山,他追《哈利·波特》的路徑是熟讀英文原著。讀大學時,每每邁進年代久遠的檔案室,張山都自認為闖進了霍格沃茨的禁書區——隻缺一件隱形衣了。這部魔幻作品感染他的,更多是哈利、赫敏和羅恩內心干淨的正義感。三位主人公所在的格蘭芬多學院,具備“埋藏在心底的勇敢”。
《哈利·波特》讓中國讀者足足瘋狂了10余年,《神奇動物在哪裡》則接續記憶,繼續燃燒熱愛。南京師范大學新聞與傳播學院教師王少磊認為,《哈利·波特》作品的標簽是魔幻,是對日常生活的某種超越,其中的想象力對孩子和大人都會形成吸引力。“國內本土的同類題材,是沒有能足以匹敵和抗衡這種作品的。舶來的文化產品,某種意義上填補了我們文化市場的一個空白。”
王少磊也曾讀過《哈利·波特》原著,但沒太有耐心讀下去。他覺得這的確是部不錯的魔幻作品,但並非最優秀的。《哈利·波特》的成功,很大程度上應歸功於電影改編的水准。成熟的制作流水線和強大的包裝運作能力,讓哈利·波特的形象深入人心。
“電影一般有兩個功用,一個是具體工具性的,比如對一個人成長的幫助。西方好萊塢電影,弘揚真善美的中產階級價值觀,電影也有某種道德教化意義﹔另一方面是審美需求,純粹用來娛樂,享受觀賞快感。”王少磊指出,一個人的成長歷程需要文化產品作為精神慰藉,而《哈利·波特》作品陪伴一批讀者、觀眾10多年,意義不言而喻,這就好像中國觀眾愛看《成長的煩惱》《老友記》。“西方的文化背景、裡邊的愛恨情仇、不同角色產生的投射,這對我們現實人生也有幫助。電影某種意義上就是我們的第二人生。”
許藝晴本科畢業后,赴倫敦政治經濟學院讀研究生。來到《哈利·波特》存在的國度,許藝晴無時無刻不與她的回憶相逢。許藝晴的學校位於倫敦市中心,后門坐落著1918年啟用的澳大利亞駐英國大使館,正是《哈利·波特》電影中巫師銀行“古靈閣”的取景地。“我基本每天飯后散步都會經過古靈閣,每次路過都很有感覺,似乎一進去能遇到那些點著金幣的小精靈。而倫敦天氣陰陰的,雲很厚,路邊樹葉都掉光了,露出細細黑黑的樹枝,遠遠看去很有魔法世界的味道。”
王少磊認為,《哈利·波特》系列從書到電影,再到主題公園、旅游景點,這是西方文化產品一條成熟的路徑,小說被市場接受,當代受眾的興奮點被捕捉到,於是原著先變成電影,滿足了小說愛好者們的需求,然后一步步變成公園、玩具等,納入商業化運作體系。
《神奇動物在哪裡》進一步擴展了“哈利·波特世界”,將原本故事的時間軸往前拉伸,演繹了更為久遠的前塵往事與宏大歷史。張山沖著與《哈利·波特》舊作的關聯,首映日剛到,迫不及待為“神奇動物”捧場。他去的那一場沒有兒童觀眾,淨是追憶似水年華的“老臘肉”。雖然本身情節設置、萌物特效都相當抓人,但最戳張山心臟的,仍舊是那些溫暖多年的字眼,比如片中提到鄧布利多是男主角的老師,又比如男女主角爭論伊法魔尼和霍格沃茨哪所學校更棒。在影院,他還聽到后排“哈迷”輕聲感嘆:“感覺對不起這些可愛動物,我腦子裡反復播放沒出現的角色。”
王少磊說,《神奇動物在哪裡》是對一個已被市場証明的文化產品的再度開發、深度開掘,在原先構建的虛擬世界開疆拓土,在有接榫的點上延續故事。“市場是有慣性的,品牌可以往下不斷輻射,好萊塢向來有拍續集的傳統,例如《納尼亞傳奇》,還有《指環王》《霍比特人》的中土世界。成功影片培養起來的觀眾,以及觀眾對更多電影的期待,當然可以成為一個票房的號召力。”
許藝晴觀賞《神奇動物在哪裡》前,剛剛參加了一場特別的婚禮,她受邀當伴娘。新娘是許藝晴在倫敦的朋友,亦是資深“哈迷”,非常“任性”地把自己的婚禮變成了魔法主題。許藝晴和其他幾位伴娘,每人分到一根訂制的魔杖。當新娘緩緩走過宴會廳的水晶大道時,伴娘們要站在兩側,揮舞魔杖,口中念著寓意美好的拉丁語魔咒。:“拉丁詞匯很難背誦,新娘隻好把‘魔咒’打在屏幕上,我們一句句念下來,而背景音樂選用的是《哈利·波特》電影主旋律。那一刻,真的好有儀式感。”
時隔10余年,欣賞J·K·羅琳締造的魔法新世界,許藝晴感動得難以言表。資深“哈迷”如她,便會發現,《神奇動物在哪裡》基於“哈利·波特”的系統和世界觀,深挖了許多細節,比如神奇動物嗅嗅早已現身過原著。羅琳埋了一些伏筆,現在認真講出來。“某種程度上,擴充,就是滿足我們的欲望和胃口。如果觀眾本身對《哈利·波特》很了解,那之前一定會對一些問題存疑。如今,故事架構被擴大和鞏固之后,一些問題變成了新故事主題,我們很滿足!”
許藝晴無比佩服J·K·羅琳,因為回眸之際,方知曾經她筆下的魔法世界竟然如此飽滿,足夠繼續深挖下去。“這對創作者要求很高,腦洞要很大。任何創作者都可以從原著新生出一些枝節、繼續‘史詩化’,但前提是原先框架一定是足夠堅固、厚重的,否則容易落得單薄、胡扯的感覺。”
陷入“魔網”15年的“哈迷”們,懷揣成長的情結,念著懷舊,期待《神奇動物在哪裡》這部傳奇再度點亮心靈,正如“毒舌電影”的評論所說——五年前,被《死亡聖器》海報上那“It all ends”封印的成長記憶,如今終於被一大波神奇動物解封。(沈杰群)
分享讓更多人看到
推薦閱讀
相關新聞
- 評論
- 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