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消除對婦女和女童的性別暴力，聯合國將每個月的25日定義為“橙色日”，這一天世界各地聯合國婦女署的工作人員會穿著橙色的服裝飾品，加入到反對針對女性暴力的活動中。同時，聯合國婦女署也鼓勵公眾在這一天穿戴橙色的衣物飾品，表明自己的態度，向針對女性的暴力行為勇敢說“不”！

今年7月“橙色日”的主題是“消除網絡性別暴力”。“網絡性別暴力”主要指針對女性的網絡暴力，即一些網民（通常為男性）利用電腦、智能手機等工具（反復）在互聯網上向女性受害者發送含有折磨、騷擾、威脅、羞辱等內容的信息，或者將女性私密、敏感信息等通過（移動）互聯網廣為散播，意圖傷害受害人或使受害人感到難堪的行為。

七成婦女遭遇在線暴力

隨著互聯網的普及，針對女性的網絡暴力越來越普遍，受害者也日漸增多。這些行為不但對女性造成了較大的傷害，對整個互聯網的氛圍也有很大損害。例如它使得佔據網民數量近一半的女性因為害怕遭到網絡暴力，難以在網上充分發言，從而極大地阻礙了兩性之間積極、有效的互動與溝通。網絡性別暴力的表現可謂多種多樣，但其根源一般是性別歧視，從這個角度來說，網絡性別暴力是一個系統性、結構性的社會問題，需要多機構合作，從多個層次來解決問題。

2015年，聯合國婦女署發布了一份題為《反對針對婦女和女童的網絡暴力》的報告，其中提到盡管有2/3的女性聲稱互聯網給她們帶來了更多自由，為她們的生活開辟了新的空間，但同時有73％的婦女表示自己曾暴露於或經歷過某種形式的在線暴力，且該比例還隨著新信息技術的發展在不斷增長，由此可見網絡性別暴力的普及性之廣，危害性之大。

這份報告同時還顯示，18歲至24歲的青年女性更容易遭受網絡性別暴力，除了身體受到威脅外，還可能經歷各種纏擾和性騷擾，這給她們的心理健康、日常生活造成了很多困擾。大多數受害者不會對此進行報告，這就使得網絡性別暴力很難得到遏制。報告中介紹了各國目前針對此問題的一些應對策略，並呼吁大家團結起來，一起來消除網絡世界中針對女性的暴力。

相關研究逐步開展

國際上與此相關的研究和行動已經不少，幾乎是從互聯網一誕生以來就開始了。它們通常分為兩類，一類主要關注青少年的網絡欺凌（Cyberbullying），其中也會談到性別差異，如男女青少年遭遇網絡欺凌的概率、類型差異等。這方面的資訊在網上非常豐富，例如有兩位美國學者Dr. Justin W. Patchin、Dr. Sameer Hinduja早在2005年就建立了一個“網絡欺凌研究中心網站”（http://cyberbullying.org），用於分享世界各地有關的資訊和信息。該網站一直在更新，最近的一份資料顯示，2016年10月在美國開展的一項青少年網絡欺凌的調研發現，超過三分之一的美國青少年遭遇過網絡欺凌，而女性在這方面的風險更高。

另一類研究主要關注針對女性的網絡暴力，即Cyber VAWG （Cyber Violence Against Women and Girls）。這些研究分析了針對女性的網絡暴力（通常通過短信、郵件和社交媒體等來傳播）的形式、類型，以及女性如何抵抗和回擊這些暴力、網絡社區如何對受害者進行回應等。研究者大多強調當事人的主體性和參與性的重要性，努力指出目前的措施在這方面的缺失。還有一些研究則充分考慮到了受害者的差異性，例如Ruth Lewis等人對網絡中積極討論女性權益議題者（她稱其為廣義的女性主義者）的研究就提出，那些針對他們眼中女性主義者進行的網絡謾罵也應該被認為是一種針對女性的性別暴力，研究者應該從這個角度來對此進行理解、分析和做相應的理論歸納。

消除網絡性別暴力相關行動

國際上有一些消除網絡性別暴力的倡導活動，國內這類活動近年來也有增多趨勢。例如2013年上海社科院文學所承擔的聯合國-中國社會性別研究和倡導基金第五批招標項目“基於新媒體的性別平等倡導與實踐”項目，就旨在倡導有關部門採取措施來規范新媒體中的性別歧視，提升女性使用新媒體的能力，創造一種支持性的環境，逐漸實現互聯網中的性別平等。為此，項目組與合作機構聯合發起“促進性別平等：網民言論自律倡議書”與“門戶網站性別議題報道指南”，呼吁網站編輯、論壇管理者、網友、民間組織一起攜手，為減少新媒體空間中的性別不平等現象而努力。

在世界各地，各種各樣應對網絡性別暴力的項目正在如火如荼地開展著。有的從社區教育入手，如印度網絡受害者輔導中心開發了一套反對網絡暴力、提升網絡意識的課程，可用於學校、家長和社區教學﹔英國的婦女援助機構開發了一個實用網絡暴力受害者指南，給可能的網絡受害者提供防御性的技術建議﹔“反對網絡欺凌”是一個國際性的網絡，其目的是在教育系統中分享反網絡欺凌的知識，現在已經有28個歐洲國家參與，其產出包括相關的行動海報、書籍、手冊和出版物等。

聯合國婦女署倡議的“橙色日”活動也是這類活動之一，它引導公眾關注到網絡性別暴力的存在，呼吁大家一起努力來消除網絡性別暴力。

隨著移動互聯網的普及，網絡性別暴力與線下性別暴力之間的重疊度在增加，通過互聯網工具來應對線下暴力（有時是線上暴力的延伸）正在成為焦點議題。例如SafetiPin就是一個基於移動地圖的安全應用軟件，當用戶感到不安全或面臨騷擾時，就用它來記錄，同時也可以看到其他用戶上傳的信息，從而決定該如何應對。在裡約熱內盧的一些社區，受過訓練的婦女和女童使用這個軟件來反映當地的安全風險，得到的初步結果會提交給地方當局，讓他們採取措施來解決隱患，創建一個真正的安全城市。

在互聯網與現實生活相互交融的當下，“消除網絡性別暴力”非常重要，與我們每一個人的現實和未來都有關聯。聯合國可持續發展目標中的第五項即“實現性別平等，增強所有婦女和女童的權能”，其中一個具體目標即“加強技術特別是信息和通信技術的應用，以增強婦女權能”。為了實現這一目標，我們需要建設一個安全的網絡環境，讓所有婦女和女童都可以在這裡自由發聲、交流﹔同時我們還可以在互聯網工具的支撐下，為婦女和女童創建一個安全的現實環境，讓她們在這個社會可以健康成長。

（作者系上海社科院助理研究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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