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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版《東方快車謀殺案》:平庸翻拍毀了經典

曾念群
2017年11月23日07:32 | 來源:北京日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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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標題:《東方快車謀殺案》: 平庸翻拍毀了經典

  導演顯然沒想好怎麼去重構一個人盡皆知的故事。

  故事改編自三大推理宗師之一阿加莎·克裡斯蒂的同名小說,她的代表作還有《尼羅河慘案》《陽光下的罪惡》等。阿加莎·克裡斯蒂是“鄉間別墅派”偵案小說的開創者,“鄉間別墅派”特點是凶案皆發生在某種特定環境中,凶手也是若干特定關系人之一,這一手法對后世歐美乃至日本偵案小說創作影響深遠。《東方快車謀殺案》曾被多次改編成影視作品,其中西德尼·呂美特的1974年執導版本獲得第47屆奧斯卡6項提名,並最終讓英格麗·褒曼第三次捧起了小金人。

  按理說這版導演肯尼斯·布拉納也非泛泛之輩,曾多次得到奧斯卡提名眷顧,並憑借嫌疑片《足跡》捕獲過威尼斯酷兒金獅。較之前輩們的若干改編,肯尼斯·布拉納在視覺工業上有所精進,列車裝修更奢華了,跨越的廣袤雪域也更精致,但除了開場秀不同,把羊群擋路的港灣改成了風景畫港灣,把盤查背景改成了因人而異的不同場景等無關痛痒的小變化,主敘事卻過於畏手畏腳,不敢逾越前輩和原著半步。你可以說這是一部致敬經典的翻拍,可是對於那些懸疑故事書迷和影迷來說,依舊是人人都有嫌疑,人人皆為凶手,人人都認為壞蛋必須死,那故事的懸疑到哪裡去了?

  電影拍得類如國人最近幾年熱衷的“殺人游戲”,一句天黑請閉眼,約翰尼·德普飾演的壞蛋就死了,然后是一眾嫌疑人虛虛實實的煙霧彈。“殺人游戲”玩的是參與人的虛實變量,是相互間的機智或愚蠢的暗示,是期待的默契和不確定性,可能警察破案,也可能凶手勝利,而且警匪身份隨時可能在下一輪游戲中變換,懸疑性周而復始。然而《東方快車謀殺案》的終極答案人盡皆知,且打著“燒腦神作改編”的口號,高舉“再現完美謀殺”的旗幟,如果沒有新的巧思和編排,突破性的切入點和出口,一切都在觀眾已知的老路上,勢必從懸疑的軌道上脫軌,最后讓人失望透心。

  原著故事的落幅,是一個一行人如何利用道德審判施以私刑的故事,它的懸疑性主要是在大偵探波洛身上,探討這位天下第一偵探是該堅守他對真相的原則,還是和一群私刑者為伍。作為一個偵探,他的職業底線固然是要面對真相,但他最后卻放棄了這一底線,成了一眾復仇者的同謀。這也無可厚非,因為故事創作於1934年,是時溥儀在日本人挾持下復辟帝制,阿道夫·希特勒上位德國元首,世界正陷入二戰前的癲狂,法律和公義已無法阻止罪惡如病毒蔓延,群眾生活在混亂中,私刑對他們來說,不失為某種慰藉。西德尼·呂美特1974年執導版本是該故事第一個影視改編,縱使不敢逾越原著雷池,同樣能給看客帶來全新的視覺體驗,但四十年后的如今再次改編, 不動點腦筋做點超越和改變,讓這個經典故事淪為平庸之作,結果隻能是謀殺經典。

  經典版導演西德尼·呂美特還曾翻拍過弗蘭克·沙夫納黑白電影《十二怒漢》,這也是他問鼎柏林金熊獎的力作,該故事后來還被俄羅斯人、日本人和好萊塢后輩多次翻拍,甚至被拍成了中國電影《十二公民》,因為每一次改編或敘事張力重構,或本土化演繹,每每延展出新的化學效應。

  《東方快車謀殺案》其實也可以說是《十二怒漢》的私刑版,既然是人盡皆知的故事,不妨顛覆視角進行重構。比如把敘事視角反轉過來,讓偵案客體也就是十二嫌疑人成為主體視角,講訴一個精心策劃的東方快車私刑殺手天團,因為大偵探波洛的意外入局,完美復仇突然大亂陣腳,被迫和世界上最聰明的人見招拆招,斗智斗勇的故事。這樣至少可以充分調度一票演員的表演空間,同時打破目前波洛偵探過於臉譜化的問題,把雙方博弈的懸疑性和緊張感營造出來。最后,再給私刑天團一個大獲全勝的假象,或是開放式結局,偵探追求真相的底線,怒漢們復仇的私刑,以及現代法治公義皆不失,可謂一石三鳥。

  當然,如果你非說這輪翻拍是專門給沒看過原著,也沒看過幾個舊版電影的人准備的,那我無話可說。

(責編:宋心蕊、趙光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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