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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導演霍建起:用電影觀察與講述

霍建起
2018年06月12日07:12 | 來源:人民網-人民日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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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標題:用電影觀察與講述(名師談藝)

  你的性格就是你的作品,你的作品就是你的表述,選擇導演這一行業,就應該安靜地以電影方式,講述對生活的認知,講述所觀察到的世界,這世界有這麼多美好的事物,等待我們去了解、去感受

  對我而言,拍電影是順其自然的選擇。最初,我從北京電影學院美術系畢業后到北京電影制片廠當美術設計。后來我意識到,當導演可以更好地進行自我表達——詮釋自己對世界的感悟與看法,於是我轉而做了導演。我第一次執導是1995年。拍《贏家》時還沒有很多創作想法,只是覺得有機會拍電影就可以了。當有機會創作時,就傾其所能地去拍,然后在整個過程中慢慢體會和琢磨,逐漸找到自己最適合拍的電影,我認為這樣才會有所發展。

  電影題材選擇范圍很廣泛,我拍攝過很多人物題材,如《蕭紅》《秋之白華》《大唐玄奘》。為什麼拍這些電影?那是因為這些人物打動了我,我覺得做這件事有意義,導演可以通過作品幫助一個人或者一個過去式留下來。

  我以前最怕冷,所以冬天不拍戲,但卻在零下40攝氏度下拍了《蕭紅》,這樣才能設身處地感受蕭紅當年飢寒交迫的不易。拍《大唐玄奘》時,感覺這種“苦”已經到頭了:整個劇組經歷了沙漠、雪、炎熱、拍攝跨度大等磨難,也如同經歷了“九九八十一難”。拍戲頭一天,我水土不服,隻能打針、吃藥、吊瓶一塊上。倒不是說自己多高尚,因為這是作為導演的責任,既然下定決心創作,就沒有退處,要往前走,一直往前走。

  我拍人物就要拍真性情。尤其是傳記電影,要了解他的作品、他的人生、他的經歷。無論瞿秋白還是蕭紅,這些人物都有一定高度,但同時他們又具有普通人的情感、愛恨和執著,雖然有時候我們並不認可他們的一些作為,但這就是真實。所以我拍攝的時候也盡可能還原人物的本色。拍攝《大唐玄奘》時,其實已經有了以《西游記》為題材的各種影視作品,可是真正屬於玄奘的是什麼?我拍《大唐玄奘》的初衷是,要有一部電影去呈現玄奘的故事。我希望塑造出一個真正的玄奘形象,讓大家更深入地了解他。

  所有和《西游記》相關的故事追根溯源都是玄奘的傳記——《大慈恩寺三藏法師傳》。根從那裡來,其他也都是從那生發、想象出來的神話故事。雖然玄奘的經歷很傳奇,但不是神話故事,所以拍人物傳記的時候有必要展現真玄奘的樣子。《西游記》裡的玄奘是被創作的,他善良、有些軟弱,有時候會被一些假象欺騙。歷史現實中的玄奘不是這樣,他能經歷九死一生的磨難到古印度取得真經,一定是剛強、有毅力的。玄奘最主要的性格是執著和真誠。如果一個人想得特別多,瞻前顧后是辦不成事情的。西行時,玄奘不再是初出茅廬,他已經是學識淵博的高僧,他要去佛陀生活的國家取真經,他有信念。我想通過電影告訴大家,不是玄奘讀了多少經,而是他如何克服精神與現實的磨難。

  人們對電影的喜愛不應該受電影類型限制。費穆的《小城之春》,大家都覺得好,那麼平靜,讓人心動﹔像謝晉導演,能夠在復雜時代拍出那樣細膩溫存的情感﹔激烈如黑澤明的電影也是影史經典。對我而言,真正讓我心動的是《泥之河》《小城之春》這樣的電影,看完之后念念不忘,不斷閃回。這時候就會想是不是因為這樣的電影風格接近自己的喜好。

  拍電影的過程就是不斷尋找自己想要東西的過程,在懵懂中逐漸確認自己喜歡什麼。不過,作為導演不應該被定性。很多人都認為我是文藝片導演,但我也嘗試拍攝《大唐玄奘》這樣的史詩巨制。文藝片和商業片的區別在於內容的豐富性和形式規模。大就復雜,壓力比較大﹔拍小片,比較自我,把握從容。

  你的性格就是你的作品,你的作品就是你的表述。不管你寫誰,都是你在表達,都是你性格的體現。有的人表現嬉鬧的、張揚的,有些人表現內斂的、和善的。有任何一種風格,你把它做好了都會很好。有些人喜歡把傷口扯開了讓人看,而我更喜歡表現人性中的善良、憐憫。比如《那山那人那狗》寫父子,比如《暖》寫爺孫,都比較克制,表現人的情感時很內斂,但是人物內心活動比較豐富。

  導演也是勞動者,選擇了導演這一行業,就應該安靜地以電影方式,講述對生活的認知,講述所觀察到的世界。這世界有這麼多美好的事物,等待我們去了解、去感受。

  (蘇垚採訪整理)

  霍建起,電影導演,1958年生於北京,代表作品有:《那山那人那狗》《秋之白華》《蕭紅》《大唐玄奘》等。曾獲中國電影金雞獎最佳導演獎、中國電影華表獎優秀導演獎、五個一工程獎、中國電影導演協會年度導演獎等。

(責編:宋心蕊、趙光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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