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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味道雲南》看雲南少數民族飲食文化的影像傳播

蔣鑫聖
2018年08月06日13:38 | 來源:視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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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雲南省是一個多民族聚居的省份,位於祖國西南邊陲,地處青藏高原南延部分,復雜的地理狀況和多種多樣的氣候環境使得雲南省境內的少數民族飲食文化極具特色。本文試圖以紀錄片《味道雲南》為個案,通過文本分析,探討雲南少數民族飲食文化在影像傳播過程中呈現的特點及其發展趨勢。

關鍵詞:雲南﹔少數民族﹔飲食文化﹔影像傳播

一、呈現特點

“王者以民為天,而民以食為天。”飲食自古以來便是中國老百姓心目中的頭等大事。在包羅萬象的中華文化中,少數民族飲食文化作為一種邊緣文化,亦處於中華民族飲食文化圈較邊緣的位置。在《味道雲南》中,雲南少數民族飲食文化由此呈現出了非主流性以及分散化的特點。

(一)影像傳播中的非主流性

少數民族飲食文化在影像傳播中的非主流性首先體現在具備少數民族特色的飲食在《味道雲南》中的呈現少於漢民族飲食。紀錄片《味道雲南》中雖然出現了諸如雕梅、漆油茶、舂干巴、撒苤、虫宴、豆豉煮魚、琵琶肉、花糯飯、雞肉爛飯、鬼雞等極具少數民族特色的食物,但是我們反觀其中出現過的其他雲南美食,諸如第一集《家宴春色》中的香椿炒雞蛋、草芽三鮮米線,第二集《人間清歡》中的豆末糖、官渡粑粑、燒餌塊,第三集《綠野鮮宗》中的海菜炒臘肉、海菜蠶豆湯、野生菌子火鍋,第四集《歲月懷想》中的紅曲米卷蹄、風味泡菜,第六集《乾坤小樣》中的八面煎魚、曲江烤鴨、青豆小糕,第七集《山水風物》中的砂鍋魚、酸辣梅子魚,第八集《五行秘語》中的銅鍋魚、汽鍋雞、銅鍋洋芋燜飯,第九集《甘苦輪回》中的苦蕎粑粑、石斛燉雞、白果燉小腸,第十集《華席流觴》中的鬆板肉、石屏豆腐宴等,這些食物在《味道雲南》中無疑佔了更多的篇幅,且並不具備少數民族特色,體現的基本還是漢民族飲食文化的特征。

除此之外,在《味道雲南》中,雖然有一些場景或人物展現了雲南少數民族的元素,但並未對其進行翔實的介紹,這對於不熟悉雲南少數民族生活習性的觀眾而言,很難將其與特定的少數民族飲食文化相聯系,更不易得知其背后的民族性。例如第二集《人間清歡》在介紹騰沖的鬆花糕時,我們隻能看見一群身著少數民族服飾的婦女在採集鬆花,並不能准確地知道這群婦女來自於哪一個少數民族,更難以得知鬆花糕與這一少數民族可能存在的歷史淵源﹔又如第三集《綠野仙宗》在描述野生海菜時,引用了白族民歌中的一句歌詞“大理海子無根草,不飄不落不生根”,表明白族人家用海菜來比喻四處漂泊的人生,可除此之外並未引申解說白族人家與海菜有何故事,也並未就此給觀眾帶來與白族相關的一些飲食文化,而是將場景調度至現今海菜於普通人家以及各飯店的狀況,一句白族民歌歌詞的出現,在此處略顯突兀。紀錄片《味道雲南》在剪輯以及場面調度上諸如此類的設置,正是雲南少數民族飲食文化在其中非主流性的體現。

(二)地域與內容的分散化

結合雲南飲食文化中多民族性與區域性這兩大特征,我們大致可將雲南分為滇中區、滇西區、滇東北區、滇西南區、滇西北區、滇南區、滇東南區等七個飲食文化區域。①雲南各少數民族的飲食文化在其中亦有特定的發展區域,這也直接導致了雲南少數民族飲食文化在影像傳播中的第一重分散化——地域分散化。第五集《異情別戀》以及第七集《山水風物》是《味道雲南》中展現雲南少數民族飲食文化較多的兩集。以第五集《異情別戀》為例,我們跟隨鏡頭先后見識了怒江怒族人家榨漆樹籽油,用漆油炒菜做飯泡茶﹔峨山的花腰彝族人家在石碓裡做舂雞、舂鱔魚、舂豆角、舂茨菇等﹔西雙版納傣族人家的舂干巴以及特色菜肴撒苤﹔新平花腰傣的虫宴﹔元陽哈尼族獨特的哈尼豆豉煮鯽魚。在這一集,雲南少數民族飲食文化的展現分散至滇西北區、滇中區、滇南區等多個區域。

《味道雲南》對於雲南少數民族飲食文化的描述並未有系統的呈現,而是依托於每集的主題“指哪打哪”,這體現的正是雲南少數民族飲食文化在影像傳播上的第二重分散化——內容分散化。例如對彝族飲食文化的展現便散落在紀錄片的第一集、第五集和第十集中。第一集《家宴春色》的主題是春季的各種食材,於是在展現春季食材棠梨花、桑葚花以及金雀花時,紀錄片借彝家妹子亞穎之口略微展現了彝族在臘月時候宰殺年豬的風俗﹔第五集《異情別戀》講述的是一系列在外人眼裡看來神秘怪誕的雲南飲食,於是在其中穿插了居住在峨山縣小街鎮的花腰彝們做的各式舂菜﹔第十集《華席流觴》以雲南的宴席為主題,在介紹雲南一些獨具特色的宴席風俗時,道出了哀牢山、無量山一帶彝族村寨的傳統宴席節目——跳菜。

二、發展趨勢

影視作品作為豐富大眾生活的調味劑,在被受眾消費的同時,還通過內容和形式滲透著某種意識形態,其引領的娛樂風潮在一定程度上影響著大眾文化的建構。近年來,為響應國家領導人弘揚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建設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文化的精神指示,我國影視作品低俗、媚俗、庸俗的“泛娛樂化”趨勢得到扭轉,電視媒體開始重拾引領大眾思潮、傳承優秀文化的社會責任。在這樣的傳播環境之下,雲南少數民族飲食文化的影像傳播無疑會向社會主流文化以及中華民族優秀傳統文化靠攏,在三種文化之間謀求共通點,以促成大眾文化的良性建構。

浙江大學的吳飛教授曾試圖借用《聖經》的典故,指出傳播的本義即溝通,並引申出他關於現代傳播的一個迷思:在主流研究范式及現行機制力量的支配下,傳播學如何走出困境並通過想象力來打開新的研究視域?②這樣的迷思同樣給予了我們關於如何進行少數民族飲食文化影像傳播更多的啟發。

傳播的本義即溝通。對雲南少數民族飲食文化進行影像傳播,其最本真的目的也無疑是搭建起各少數民族之間、少數民族與漢民族之間溝通的橋梁。那麼,如何更好地進行溝通便成了雲南少數民族飲食文化影像傳播的一個重要話題。在這一話題之下,我們不得不考慮兩個問題,一是雲南少數民族飲食文化的呈現問題,二是雲南少數民族飲食文化的認同問題。

雲南少數民族飲食文化的呈現問題即是對雲南少數民族飲食文化在影像上真實呈現的探討。李金銓教授曾言:“社會真實的多重建構,既非單一,亦非無限﹔真實的整體猶如盲人摸象,不是簡單的部分與部分拼湊而成,其建構涉及權力中心與邊緣的關系。”③雲南少數民族飲食文化作為社會真實中存在的一部分,其本身亦是一個整體,媒體在呈現過程中勢必不能做到分毫不差、滴水不漏,且在傳播過程中傳播內容會受到傳播者的主觀情感及客觀的傳播環境的影響。針對這一問題,力保雲南少數民族飲食文化的真實呈現或許會成為其在影像傳播上一個重要的發展趨勢。

而雲南少數民族飲食文化的認同問題是雙重的。一是非本少數民族對本少數民族飲食文化的認同,這取決於傳播者對受眾觀影心理的掌握,依賴於影像傳播選取的角度與內容,關乎著影像傳播的效力﹔二是本少數民族對本民族飲食文化的認同,這影響著少數民族的民族認同感與自豪感。除此之外,雲南少數民族飲食文化的認同問題還應是相互的。對於雲南特定的少數民族飲食文化而言,本少數民族與非本少數民族即是“局內人”與“局外人”的關系,對局內人習以為常的事物,局外人卻能提出新鮮的問題,提供不同的解釋。而且莫頓認為,人們的身份不是單一不變的,而是背負著一群“交叉的身份集合”(cross-cutting status set,或譯為“身份族”)。④在“雲南少數民族飲食文化”這一特定語境中,本少數民族對本少數民族飲食文化而言是文化持有者,對非本少數民族飲食文化而言是外來者﹔非本少數民族對非本少數民族飲食文化而言是文化持有者,對本少數民族飲食文化而言是外來者。身份的轉換告訴我們,文化的溝通、交流乃至認同需要雙方的包容,而在“認同”這一方面的努力也理應是其在影像傳播上另一個重要的發展趨勢。

注釋:

①方鐵.雲南飲食文化與雲南歷史發展[J].飲食文化研究,2007(3).

②吳飛.重建巴比塔:吳飛談傳播學的想象力[M].北京:首都經濟貿易大學出版社,2014.

③④李金銓.傳播研究的時空脈絡[J].開放時代,2017(3).

(作者單位:雲南師范大學傳媒學院)

(責編:趙光霞、宋心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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