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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頭后的無悔一生——追記用生命踐行"四力"的央視女制片人周泉泉

2019年07月11日07:09 | 來源:新華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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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標題:鏡頭后的無悔一生——追記用生命踐行“四力”的央視女制片人周泉泉

  新華社北京7月10日電(新華社記者高蕾、白瀛)她擅長“講故事”,23年的職業生涯裡,從為女性維權到揭露可可西裡盜金盜獵現象再到關注邊關冷月的熱血青年,她的作品總是真實不失溫情﹔她最會“自討苦吃”,告別家鄉獨自“北漂”,上高原、下海島、橫穿無人區,隻為踐行那始終不變的新聞理想。

  2017年6月25日,周泉泉在西藏珠峰大本營留影。 新華社發

  她,就是中央廣播電視總台央視社會與法頻道《夜線》欄目副制片人周泉泉。2019年6月6日,在廣東珠海擔杆島海防一線進行《夜線》特別節目《熱血邊關》第三季前期採訪的周泉泉被一塊落石擊中,永遠停下了前行的腳步……

  “匆匆,太匆匆。”周泉泉發在微信朋友圈的那句感慨,成了她46年短暫平凡卻多彩無悔的一生最好的注腳。

  那一份遽然終止的工作日志

  6月4日12時,參加頻道例會后開始審片工作﹔

  14時,召開《夜線》欄目例會﹔

  ……

  23時45分,在辦公室完成了全部審片工作后乘坐飛機前往珠海﹔

  6月5日4時,抵達住宿地,就寢﹔

  8時,乘船前往擔杆島,一路溝通節目籌備方案﹔

  17時40分,抵達擔杆島,召開採訪籌備會,並工作至當日深夜﹔

  6月6日7時,早飯后勘察島上各處適合拍攝的地點。

  2014年4月4日,周泉泉(右一)在北京主持《夜線》欄目的播前會。 新華社發

  這是周泉泉生前最后48小時的工作日志。6日12時許,周泉泉在前往擔杆島最后一處拍攝預選地——一個防風坑道勘察路上,被落石擊中頭部,雖經全力搶救,終因傷勢過重因公殉職。

  在同事兼閨蜜李文娟的印象中,周泉泉永遠如上緊了發條一般不知疲倦:“為了應對節目艱苦的拍攝環境,泉泉每天都跑5到10公裡鍛煉身體﹔她能騎著共享單車從東三環騎到懷柔。”但是6月7日開始,這個“永遠在前進”的周泉泉,微信運動步數永遠地停在了“0”上。

  距周泉泉殉職的地方不遠,是七百多年前文天祥曾悲嘆“零丁洋裡嘆零丁”的大海。但在和周泉泉共事十余年的《夜線》主持人張越看來,把生命留在邊關的她一定不覺得孤苦“零丁”。“她倒在最有歸屬感的軍營裡,倒在她最愛的節目裡。”張越說。

  7月2日,中央廣播電視總台央視社會與法頻道在北京舉辦《不忘初心 牢記使命——周泉泉同志先進事跡報告會》。 新華社發

  “跟著泉泉出差肯定沒好地兒”

  周泉泉父母都是軍醫,為了響應黨支援三線建設的號召,舉家從南京遷到青海。1973年,周泉泉在青海出生。1995年,周泉泉從南京大學畢業后進入央視,成為一名媒體人。

  從小在軍營長大的她,一直向往部隊生活。2017年,周泉泉和同事們開始策劃制作《熱血邊關》,選拔來自不同高校的大學生,到邊防哨所體驗軍旅生活。那時,周泉泉已是副制片人,但她仍然堅持像普通編導一樣,從前期採訪到節目錄制都全程參與。

  為了讓觀眾體會到邊防戰士的艱辛,節目組選擇的拍攝地往往人跡罕至。“跟著泉泉出差,肯定沒好地兒。”《熱血邊關》制片蔡郁說。

  節目第一季拍攝地西藏阿裡,一些地方海拔超過5300米,含氧量僅相當於平原地區的20%至30%。用西藏出入境邊防檢查總站阿裡邊境管理支隊民警吳俊的話說,在這裡正常呼吸都像負重四五十斤完成百米沖刺的感覺。高原反應讓很多同事無法正常工作,周泉泉卻隱瞞自己的不適,沖在最前面,“攝像倒了我就是攝像,編導扛不住了我就是編導。隻要能把節目做好,我們什麼困難都能克服。”周泉泉這樣鼓勵同事們。

  7月8日,媒體採訪周泉泉親友和同事。 新華社記者 陳曄華 攝

  對於年輕編導付伊銘來說,高原反應還不是最可怕的。節目組轉戰西藏墨脫時,正好遇上山體塌方,道路一邊是懸崖峭壁,一邊是湍急的雅魯藏布江,最窄的地方不過二十多厘米。周泉泉總在隊伍最后默默守護,確保無人掉隊。

  付伊銘至今都不敢相信周泉泉殉職的事實。“那麼多意外和困難我們都挺過來了,周老師怎麼會突然走了呢?”

  好姐姐與“壞”媽媽

  在社會與法頻道總監助理龐克眼中,周泉泉人如其名,“待人像泉水一樣干淨真誠”。

  據同事回憶,周泉泉第一次去阿裡採訪時,戰士們覺得她是“首都來的領導,來邊關不過是體驗生活”,對她有些疏離,沒想到幾天后,她就成了邊防戰士和體驗大學生的“泉泉姐”。節目裡的幾乎每個項目,周泉泉都親身試驗確保安全。有個倒滑的項目要求體驗者順著一根繩子頭朝下從四層樓高的地方滑下去,連組裡男同事都不敢嘗試,周泉泉卻自告奮勇。跟著邊防戰士巡邏,她和大家一起吃河水煮的夾生面條、住幾根棍子一張塑料布支起的帳篷。

  周泉泉在西藏採訪時,曾與一個叫晉美的藏族小伙兒有過一面之緣。時隔許久,晉美突然給周泉泉打電話,請她幫忙讓自己的姐姐來北京治病。周泉泉二話沒說,就把晉美姐弟安排在自己家裡,還跑前跑后幫他們聯系醫院。

  2017年12月14日,周泉泉在西藏阿裡留影。 新華社發

  同事和朋友眼中的好姐姐,在兒子天天看來卻是“壞”媽媽。“泉泉工作忙,沒辦法常陪孩子。在天天心目中,連我這個姨排名都比她靠前。”周泉泉的姐姐周寧寧說。

  但周寧寧知道,妹妹在盡全力愛孩子。天天是班上第一個獨立上學的孩子,可他不知道,一連好幾天,周泉泉都悄悄跟著他,直到他平安地走進校門。“泉泉總愛暢想天天長大后的樣子。我想,她唯一的遺憾就是不能親眼見証天天的成長。”周寧寧說。

  “在許多制片人眼中,周泉泉生前這最后一份工作日志是那樣熟悉。因為日志上記錄的就是一名優秀制片人最平常的狀態。”在張越看來,周泉泉就是千千萬萬普普通通卻盡職盡責踐行“四力”的媒體人的縮影:“泉泉從沒覺得自己吃了多大苦、做了多少犧牲,因為她愛這行。”

(責編:宋心蕊、趙光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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