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日報海外版:諾蘭影片帶來的啟示
9月4日起,英國導演克裡斯托弗·諾蘭的新片《信條》在中國內地上映,前3天票房約1.8億元人民幣。這個成績與諾蘭3年前的作品《敦刻爾克》大體持平。但考慮到疫情因素,可以說《信條》在中國的市場表現相當不錯。更重要的是,當下其實仍然處於電影市場的緩慢復蘇階段,但我國觀眾對諾蘭及其新作的討論熱情很高,截至9月7日,國內某評分網站上對《信條》的評價人數已超過20萬,遠遠超過同一周上映的其他新片。
在國內大銀幕上映的諾蘭作品,到《信條》為止已有6部,在中國觀眾中全部擁有不俗的口碑和熱度。這6部作品,除歷史、戰爭題材的《敦刻爾克》之外,其余皆為帶有懸疑、冒險色彩的科幻電影。當前,科幻電影是國產電影高質量發展的重要增長點和新動能。那麼諾蘭的科幻類型片,對於我國同類電影的創作有何啟示呢?
諾蘭電影有許多至關重要的特點:從《蝙蝠俠:俠影之謎》到《盜夢空間》,再到《星際穿越》《信條》,它們都匯聚了極有人氣也是最適合角色的演員﹔這些作品的音效、音樂往往以一種轟鳴的質感,將觀眾盡可能快而深地拉入到電影設置的虛擬情境之中。與諾蘭導演長期合作的音樂人漢斯·季默,其配樂作品通常自帶厚重的節奏感,以搭配影片的冒險劇情,同時還具有壯闊的古典悲劇意味﹔諾蘭在運用電影的各種方法來營造視覺奇觀方面頗為得心應手,遙遠異星、太空黑洞、折疊的空間、逆轉的時間,這些都很容易讓觀眾獲得新穎獨特的感受。
不過,筆者認為,在諸如演員、音樂、視覺奇觀的配置之外,諾蘭電影所具備的另外一些內在因素更難能可貴。比如諾蘭標志性的復雜敘事結構及其對於世界本源和構造的再認識。這些要素賦予諾蘭作品以鮮明的“作者性”標簽。前者讓諾蘭的類型片告別其他同類電影的敘事套路,故事線條的分離、回環和匯合,猶如阿根廷作家博爾赫斯筆下“交叉小徑的花園”,對人生常見的聚散離合做了奇特的隱喻。外在的形式與難以詳盡言說的世間規律,在影片所講述故事的某一個點達成微妙的統一。諾蘭電影在敘事結構上的開拓,讓觀眾有幸在類型片儀式性的起承轉合以及固定的情感公式之外,看到了更多可能。
諾蘭最為人稱道的,是他對於世界本源與構造的帶有趣味性的認知,影片中常常被表現為以時空為素材的“戲法”。他在物理概念和定律的基礎上,對時間、空間進行拆解與糅合,這可以被看做是對電影蒙太奇手法的極致放大。影片中,物理學與哲學概念在精密拆裝中獲得轉化,過去與未來對當下處境形成觀照,而且此類轉化與觀照,大致能經得起回味與推敲。
敘事結構、時空認知以及其中的自我趣味與“戲法”,既是諾蘭的“作者性”標簽,也是這位商業類型片作者的創作“信條”。既然是類型片的工業化創作方法,便具有模仿和復制的可能,是否也可以成為我們制作科幻電影時的信條並進而推陳出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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