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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国理念与个体叙事——

从《我们的侣行》看素人真人秀的价值输出

代玉菲
2018年06月04日15:49 | 来源:视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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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本文以真人秀节目《我们的侣行》为研究对象,以叙事学理论为研究视角,通过对该节目的叙事范式及价值内核进行分析,挖掘该节目的成功之处,从而给真人秀节目的发展提供启示。作为一档纯素人参与的纪实类真人秀,《我们的侣行》节目以个体叙事为载体,以国家理念为内核,在叙事范式上体现为多元的叙事内容、纪实的叙事话语、草根的叙事主体,传达出民族自信、家国情怀、当代理念三个层面的价值观。

关键词:素人真人秀;价值输出;国家理念;个体叙事

2015年7月,国家广电总局发布了《关于加强真人秀节目管理的通知》(以下简称《通知》),《通知》中第四点特别提到: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创作导向,关注普通群众,避免过度明星化。素人真人秀是以普通群众参与为核心,以呈现普通人在节目特定情境中的真实人生为看点,以获得观众情感认同的一种真人秀节目形态,作为记录这个时代中国人真实生存状态的充满生机的表达方式,更能激起观众强烈的共鸣。《我们的侣行》是一档纯素人无脚本的原创纪实类真人秀节目,于2017年4月至7月在深圳卫视和腾讯视频首播。节目记录了环球冒险家张昕宇和梁红夫妇驾驶中国制造的运-12飞机挑战环球飞行的全过程:跨越五大洲、三大洋、23个国家,历经6万多公里航程,实现中国飞机首次挑战环球飞行。作为一档纯素人参与的纪实类真人秀,《我们的侣行》节目以个体叙事为载体,以国家理念为内核,在叙事范式上体现为多元的叙事内容、纪实的叙事话语、草根的叙事主体,传达出民族自信、家国情怀、当代理念三个层面的价值观。

一、以个体叙事为主的叙事范式

《我们的侣行》作为一档素人真人秀节目,在叙事范式上呈现出如下特点:首先是叙事内容多元化,从节目整体策划到各期节目的内容编排,内容紧凑、丰富,且巧妙运用悬念叙事,增强了节目的感染力,吸引受众关注;其次是叙事话语强调纪实性,回归真人秀节目的本真,远离复杂喧嚣的娱乐化规则,无脚本、非表演的节目形态搭配全素人的阵容,使受众的关注点指向节目本身的内容及价值内涵;最后是叙事主体草根化平民化,更加凸显个体的视角与观点的表达,体现了平凡人榜样力量的价值建构。

(一)多元的叙事内容

叙事内容是指所叙述的东西,即故事本身。故事承载着受众的情感记忆、价值判断以及经由故事而联系起来的过往与未来。对于任何一档电视节目而言,向大众讲述什么样的故事才能引起受众兴趣是最为核心、最为关键的问题。

从故事主线上看,《我们的侣行》主要讲述的是青年夫妇张昕宇、梁红驾驶国产飞机挑战环球旅行的经历。其中,“完成环球飞行”“跨越大西洋”是节目的叙事动力。节目内容涉及了飞行专业性知识的讲解、环球旅行各国风土人情的讲述。除自然风光以外,《我们的侣行》在人文方面经常将视角聚焦于极端环境、战火动乱之地,为观众展示了日常生活之外的世界样貌。从分期结构来看,节目每一期主要分为三个板块:标题引入、故事直叙、问与答互动环节。标题导入起到用关键词引导故事发展的作用,而节目主体部分则以采访式第一人称和旁白第三人称相结合的方式来叙述事件,通过故事的直叙延伸剧情发展。由于环球旅行中事件的偶发性和不可预测性,《我们的侣行》并没有一般真人秀节目中的特定节目框架与模式,所有的叙事结构也都基于环球飞行这一核心任务进行推进,呈现出外部结构完整、内部结构丰富的叙事内容。

(二)纪实的叙事话语

叙述话语中对叙事有重要影响的包括叙述时间、叙述视角和叙述语境等。为了完成对环球飞行过程的述说,《我们的侣行》采取了顺序推进的记录模式,通过纪实性的叙事话语,结合客观的叙事视角和平实的叙事语境呈现节目内容。

从叙事视角来看,《我们的侣行》采用了零度焦点叙事和内焦点叙事相结合的手法。零度焦点叙事的叙事者可以深入人物的内心,无所不能地进行叙事;内焦点叙事又称限制视角,是以作品当中的人物作为叙述者的一种叙事角度,叙述者或者是事件的主导参与者,或者是事件的旁观者和目击者。在《我们的侣行》节目中,以著名配音演员担纲的旁白角色,作为全知视角叙事者,为观众介绍了张昕宇和梁红飞行前后的原始目的、心理动态,以“我哥们270”来称呼节目的主人公张昕宇,向观众娓娓道来真人秀主要参与者的故事。而节目大部分过程中,都是以张昕宇和梁红自身的讲述作为叙事的方式,带领观众身临其境地体会他们环球飞行的见闻。两种视角的结合赋予了节目叙事的客观性,兼有第一人称的真实性特征,彰显了节目的纪实性。

从叙事语境来看,由于任何叙事活动都是在社会中发生的,必须融入接受对象的叙述语境。正如童话故事是讲给孩童听的,因此应以孩子们能够理解的语言进行表述。一档真人秀节目要获得成功也必须从其叙述语境出发,打造节目特色,设置节目环节。当前市场上的部分综艺节目存在三大症候:对身体影像的异化传播、对言说内涵的大幅抽空、对日常生活情境的虚浮展演。其症结根源在于对综艺节目所谓“网感”的过度追求,其本质则又与移动互联网时代的各种深层症结紧密相关。尽管2017年涌现了大量文化类节目,为电视娱乐节目带来清流,但充满生命力、多样态的口碑国产综艺仍旧匮乏。《我们的侣行》作为一档纯素人真人秀,某种程度上进行了一次跳脱当代泛娱乐化、消费社会商业大潮的尝试,注重对节目本身内容、文化价值的挖掘,带来的是最真实的感动。节目本身也突破了棚内录制、明星领衔、娱乐至上的传统模式,采用纪实拍摄手法,真实呈现环球旅途中的各种突发情况,兼具真实性与深度性。

(三)草根的叙事主体

叙事主体即节目的参与者,是作为故事主体和观众观看客体的人物元素。作为叙述主体的叙述者和叙述接受者对于节目起着重要作用,他们的行动和话语直接掌控着节目进程,影响着节目风格。《我们的侣行》在叙事主体上呈现有叙事者的草根性特征,同时对于普通受众也赋予了更多的关注。

一方面是叙事者本身的代表性。随着经济腾飞的带动,中国的中产阶层成为日渐庞大的一个群体。然而,物质层面的满足难以弥补当代社会人群精神需求的亏空。文化产品供给不足、中产文化消费萎靡等局面频现,大部分中产阶级人群面临着意义困惑。张昕宇和梁红不仅仅是中国爱冒险的青年一代,他们在旅行前的财富积累和社会地位其实也是中国中产阶级大众的代表。张昕宇和梁红是两名典型的“草根人物”,并非科班出身的媒体人,也不是动辄千百万流量的明星,在节目之前,他们也面临着普通人都会烦恼的问题——忙忙碌碌但是对于未来充满迷茫。环球旅行是很多人想做却由于现实羁绊难以实现的梦想,通过相似的背景设定,草根的叙事主体使节目拉近了与受众之间的距离。

另一方面是通过互动参与叙事的叙事接受者。“真人秀”节目中的接受者是指根据节目定位的不同而存在于主创人员脑海中的目标受众群体。《我们的侣行》作为一档纯素人挑战环球飞行的节目,本身的受众定位就偏向于当代中国普通的青年人群和中产阶级大众。而接受者的互动主要可以通过两个层面予以实现:其一是直接参与,如作为节目的嘉宾或观众在演播室现场直接参与节目录制、发表自己的看法。其二是间接参与,观众通过热线电话等途径在其他现场发表自己的意见、想法,或者通过电话、短信、网络等参与节目中设置的各种竞猜、竞赛等。在《我们的侣行》节目中,一是“问与答”环节的设置,成为普通观众参与、发表自己看法与意见的有效渠道;二是直接参与的理念,《我们的侣行》由《侣行》这档前身节目衍生而来,节目的更名——加上“我们”二字就寓指本季会邀请更多的观众直接加入节目的摄制,同时在节目的官方微信平台和微博平台也都设置了报名渠道,使得更多的普通观众有机会直接参与到节目的录制中来。节目第五期《高墙下的眼泪》有普通观众与张昕宇、梁红同行,第七期《飞越大西洋》中也邀请了来自武汉的飞行员直接参与驾驶飞机,完成跨越大西洋的航程。

二、以国家理念为核心的价值输出

基于多元的叙事内容、纪实的叙事话语、草根的叙事主体,《我们的侣行》在节目中体现了个人叙事与国家理念的结合。其所传递的价值观念包含民族自信、家国情怀以及当代理念,呈现了国家情怀与个人理想的结合。

(一)民族自信

《我们的侣行》以个人叙事的方式,巧妙地传达出国家理念。基于以张昕宇团队为代表的中国人个体行为及其对国家科技实力的信赖,表现出我国国防科技实力的强大与普通大众日益增长的民族自信心。节目的核心任务,即驾驶中国制造的运-12飞机进行环球飞行、横跨大西洋,也是全球首次以中国飞机开展环球飞行的一次创举。节目的主创张昕宇阐释道,“60年前第一架飞机降落在南极,这60年间从未有一架中国制造的飞机在南极降落过,也从未有中国人把飞机从中国开到南极,所以我们想尝试一下。”该架飞机本身也有着深远的意义——节目中夫妻二人驾驶的飞机是32年前执行过我国罗布泊考察任务的一架功勋机。这也是《我们的侣行》用“中国制造”传递民族精神的用意所在,节目在满足了国人看世界的愿望之际,也向世界展示了良好的中国形象。真人秀节目不仅仅是满足人们生活消遣的娱乐手段,更是一个国家文化传递与价值输出的窗口。《我们的侣行》以其内容的真实性、多元性,对环球飞行过程的记录,实现国家硬实力软着陆的输出过程,将国家面貌和当代个体呈现于受众眼前,观众在为张昕宇、梁红夫妇赞叹鼓掌之际,也自然会将目光聚焦于我国国防与科技等硬实力相关领域上。

(二)家国情怀

《我们的侣行》中展示出个体浓厚的家国情怀,这种家国情怀体现为民族自豪感、文化认同感和地域归属感。个体与国家之间存在着深刻的羁绊与联系,《我们的侣行》节目中记述的是张昕宇团队走出国门的经历与体验,但在这一过程中,也不乏在国外“他乡遇故知”时的强烈归属感以及主人公本身渗透在节目中的家国情怀。除了节目本身叙事动力的“中国第一次”理念,要完成的行为本身对于国家形象建构、强国力量展示的意义,均来源于个体主观视角和倾向。正如第一期开头的旁白所说,这是“一对平凡的夫妻”“永远在路上的中国人”,“中国人”“平凡”等词使他们的身份更具有普适的代表性,也由此更容易让观众产生代入感。第四期节目中的空中偶遇中国民航航班塔台呼叫、第七期节目中在苏里南华侨区与当地华人的交流、在哥斯达黎加与中国运-12机型的机械师攀谈等情节都有着家国情怀的自然流露。跨越大西洋后,张昕宇形容感觉“义勇军进行曲就响在脑海里”,环球飞行后降落哈尔滨时,张昕宇把中国国旗举了出来,跟随着节目本身的推进,受众的国家情怀与爱国情绪自然而然地被调动起来。这也是一种自然而直白的价值输出方式。

(三)当代理念

在经济一体化和文化全球化的大环境下,电影、电视等大众文化对价值观念的承载和传递已经成为世界性现象。“全球化3.0”时代,文化产品可以借助互联网更为轻松地实现传播,世界各国用电视节目在进行着文化输出,在全世界范围内遍地开花的真人秀节目把各国的价值观念传播到了世界各地。作为广泛占据中国电视荧幕的节目形态,真人秀已经在影响着中国社会尤其是年轻一代的价值判断。基于电视在潜移默化中影响着人们的价值观念和人生态度,其所能对人产生的文化作用应该引起重视。中国的真人秀节目一直在追求娱乐精神和传播主流价值观之间平衡博弈。作为当代中国人的缩影代表,张昕宇和梁红在节目中呈现出了个体的价值闪光点。首先就是共享的价值观。《我们的侣行》这个节目用行走的方式来传达共享的价值观。行万里路读万卷书,我们也在看万种人,来丰富我们的人生,丰富我们对世界的认知。这个价值观对于观众具有较大的影响,它是一种新的生活方式、生活观念。其次是跳出舒适区的生活态度。在俄罗斯探访极端环境下生存的驯鹿人时,梁红陈述道,“老张心中一直有所坚持,老张选择的路永远是最难走的路,是那种在别人看来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跳脱出舒适区的勇气,对于自身梦想的坚持,用行走发掘生命最自然的状态,这样的理念也折射出当代中国人的信仰与担当。

三、思考与启示

作为一档纪实类素人真人秀节目,《我们的侣行》真实地记录了节目主创者张昕宇、梁红夫妇驾驶中国制造的飞机首次挑战环球飞行的全过程。节目的传播价值在于作为一档综艺节目留存下“中国制造”走向世界的历程,实现了承载大国理念的使命,让它不仅仅是一档综艺节目,更成为一种文化记录和传承的载体。张昕宇和梁红是普通的中国个体,也是行者、记者、文化体验者、弱势群体的拯救者、海外困境的帮扶者、大同世界的觉悟者,他们是中国民间勾连世界的桥梁,以个体叙事的范式实现了中国国家理念和主流价值观的输出。一方面,节目本身构建了海外传播的新型名片,通过民间语境实现对外传播的最大化;另一方面,除了满足观众的娱乐需求和收视体验外,通过节目内容与细节的展示,《我们的侣行》传播了一定的文化内涵,给观众以正确价值观的引导,实现了素人真人秀节目承担社会责任的功能,同时也为电视娱乐节目带来启示:随着媒介生态环境的发展,应当注重考量新的受众群体特征和现代传媒特征,实现电视娱乐节目的价值引领和社会意义。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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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陈功兰.草根的娱乐,庶民的狂欢——解读真人秀节目的社会文化语境[J].青年记者,2010(02):47-48.

8.彭可希.电视真人秀节目中的文化价值观研究[D].四川省社会科学院,2012.

(作者单位:中南财经政法大学新闻与文化传播学院) 

(责编:赵光霞、宋心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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