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那慈祥的笑容
每当我翻看以往的一些照片,回想起老照片上的一些人和事,触景生情,似乎又走进了那过去了的峥嵘岁月。
孟浩然诗中说,人事有代谢,往来成古今。在我留存的无数张照片中,有一张是我与金学曙大夫的合影,怎么也不能遗忘。
2013年2月8日,本文作者颜世贵(左)看望时年九十一岁重病中的金学曙医生(潘真摄)
那是2013年2月8日的晚上,我与老伴潘真前去金大夫府上看望她老人家的一张合影。时年九十一岁,在人民日报社默默地工作了一辈子的金大夫,视患者如家人,关爱备至,一丝不苟。报社大小职工,都众口一词,无不称赞她老人家医术精湛,德高望重,受人尊敬。
我因长期在地方记者站当记者,远离报社,又很少回报社办事,而且每次都来去匆匆,很少见到金大夫。当我从记者站调回记者部时,金大夫已是年近八旬的老人了。
离退休干部局知道她医术好,在她六十六岁那年退休后还继续聘请她做医生,为离退休的干部职工看病,直到她快八十岁。
我一直想去金大夫的家里看望她老人家,但始终没有找到合适的时间。这天晚上终于有了合适的时间,我和潘真来到了金大夫的面前。老人特别高兴,坐在轮椅上,紧紧抓住我俩的手不放,就像母亲见到了久别的儿女,是那么的慈祥与亲切。
然而没有想到,这次去探望她老人家,竟是我们的最后一次见面与叙谈。第二年,即2014年3月17日,她老人家就走完了九十二岁的不平凡人生,永远离开了我们。
逝者如斯夫,冬去春来,柳枝抽芽,一朵朵迎春花抢先张开了黄色的花瓣,散发出阵阵的幽香。转眼间,又到了金大夫远去的忌日,思念之情油然而生。曲终人不见,江上数峰青。这不由使我想起了过往的点点滴滴,想起了金大夫每次见到我,总是那样的亲切与关爱。
我1966年大学毕业,1967年被选进了人民日报社,在总编室做夜班编辑。那时的报社在王府井大街,编辑楼、行政楼、单身宿舍楼相连在一个大院。我住二层的单身宿舍,一层是报社医务所,每天上下楼必经之地,自然会看到患者进出问诊就医,很快也就认识了一个个医务人员。
人民日报王府井大街117号旧址(王东摄)
记得有一次拖到第二天下午一点多才下班,当天晚上还要照常上班。睡眠不足,加上我不喜欢吃面食,更不喜欢吃粗粮,一天天过去了,感觉很疲劳,就去找金大夫。她给我做了认真仔细的检查,并抽血化验,发现转氨酶有些偏高,其它指标正常。
还未生过病的我,一下有了思想压力,刚刚工作就生病了,很紧张。金大夫安慰我说,没关系,吃点药,加强营养,休息休息就会好的,她的鼓励给了我很大的信心。
金大夫是浙江人,我是江苏人,在生活习惯上我们算是老乡了。记得我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好,金大夫就邀请我星期天到她家里,并烧了些好吃的南方饭菜给我吃,把我当作她的孩子一样看待,给了我一种家的温暖,这是我一生都不能忘记的。
那时金大夫家就住在天桥报社宿舍。她先生是铁道部的工程师,上海人,和霭可亲,很有学问,同我交谈了好多,我由衷地敬佩他。
1974年我进入了记者部当记者,1975年去报社小汤山五七干校劳动,被分配在水稻班担任班长。育苗、插秧、施肥、除草,我把从父母亲那里学到的一些农活知识,用来指导水稻的种植。
本文作者颜世贵(右)1975年在小汤山五七干校参加拔草劳动(图片来源:人民网)
没有想到,金大夫也在小汤山五七干校,不知她何时来的干校。在这里能见到金大夫非常的高兴,我又有好长时间未见到她了。白天忙劳动,晚上收工有时间了,就去干校医务室金大夫那里看看,见她总是热心、耐心、仔细地在给患者做检查、开药、交待注意事项等。那时干校的条件虽然艰苦,但人与人相处,还是很温暖的。
这年,在水稻抽穗即将成熟之时,我结束了在干校的劳动,回到记者部当机动记者,而后去了南京筹建驻江苏记者站,再到北京记者站、海南记者站,又回到北京记者站。
忙忙碌碌,难得一见金大夫的面。从记者站回报社后,金大夫年纪大了,不怎么出来活动,也没太多的机会相聚。直到这一次去她家里看望,哪知这是我见她的最后一面。
后来,我从金大夫的女儿那里了解到,金大夫在病危期间,和报社老记者陈柏生同住一间病房。当时,陈柏生已经昏迷,金大夫自己已经病得那么重了,仍不忘在病床上密切观察着陈柏生的病情,她一遍遍呼唤:“柏生,柏生!”她知道,轻度昏迷的患者尚有意识,就要对其不停呼唤,以防她彻底失去意识,发生危险。陈柏生一有危殆症状,金大夫马上呼叫医护人员前来进行抢救。好几次,金大夫竟不顾自己病弱的身体,有时一夜不曾合眼,就这样守护着病友陈柏生的生命……
金大夫就是这样一位令人爱戴的好大夫。她是新中国首届“全国三八红旗手”,时任社长兼总编辑的邓拓称她为“新时代的杰出女性”。她在平凡的岗位上,几十年如一日,对职工、对患者,传递了不同寻常的爱,感染着每一个有过接触的人。
斯人已逝,那份滋养心田的润泽,却将长存,我们怀念金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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