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辑部忙碌着,在外头跑的记者们也不知疲倦
《解放日报》创刊 那一天,"报社里像在办喜事"
在申报馆里的地下党员盛步云,在70年前的5月27日,终于盼来了人民解放军与新闻大队,大家都知道,“新报纸”《解放日报》要出版了。他回忆:27日那一天的报社里,好像在办喜事,热闹非凡。其实何止是“那一天”,又何止是“报社里”,那段时间,全上海都很热闹。
那几日,上海毛毛细雨,好多解放军战士露宿街头,衣衫单薄,有的抱着枪席地而坐,有的蜷缩着身子躺在街沿上睡觉。见此情景,不仅是盛步云,多少上海市民与工人,都忙着去买红布,赶写横幅标语,有的人到马路上张贴“欢迎人民解放军”,有的人提着茶水桶去南京路一带慰问战士们。
报馆里一些老工人说,这已经是他们第二次被接管了,语气却是高兴的:上一次被接管是日本投降后,“接收大员”们有的是从天上飞来的,有的是从地下冒出来的,名曰接管实为“劫管”。而解放军纪律严明,秋毫无犯,工人们从未看到过这样的军队和这样的接管工作——当时,新闻大队的很多同志还穿着布鞋,给工人们留下了艰苦朴素的良好印象。“我们严格要求自己,对待工人很亲切,工人对我们也很喜欢接近,常向我们问长问短。”那时刚随新闻大队接管申报馆的新任报社印刷厂厂长吴以常回忆道。
那几天,编辑部陆续来了一批拿笔杆子的“秀才”。他们有的穿褪色军装,有的腰佩枪支,有的西装革履,还有人长衫翩翩。有老革命、老党员,也有小青年、小姑娘。别看有的人“土里土气”,但讲出话来满是马列主义新名词。
盛步云听说,他们都是写文章的佼佼者,但一点没有大编辑、名记者的架子,解放区来的同志们不以功自居,对待工人们亲密无间,报社内充满着热气腾腾、团结友好的气氛。即便编辑部同志都是南下的,排字工人都是本地的,要求不同、业务熟悉程度不同,但大家共同克服困难。“好多职工的家属刚从敌人的控制之下解放出来,但是大家一心为了出版《解放日报》,顾不得回家看一看;当时有的年轻编辑、记者业务不熟练,返工多,变动多,可工人们百改不厌;原《申报》的广告多新闻少,不少广告排字工人一贯上日班,不习惯于做夜班,现在也主动赶来帮忙……”盛步云如此回忆。
编辑部忙碌着,在外头跑的记者们也不知疲倦。原解放日报记者刘时平25日黎明进入上海市区,与战士们露宿在潮湿马路上,与同行记者们赶着发稿;原解放日报记者叶诚从5月26日起,连续两天去采访地下党领导的上海人民保安队。上海解放时没发生过大的社会骚乱,也没发生过匪特歹徒趁火抢掠,这都与保安队存在有关。原解放日报记者印辉与同事们,26日一进报馆大楼,就放下背包分头出去采访,刚开始连方向都辨不清……他们回到报社,各自又紧张地开始夜以继日工作。
1949年5月27日,在《解放日报》创刊号的拼版过程中,有这样一件事:大约晚上10时左右,拼头版的同志从编辑部拿来一块制好的“解放日报”报头锌版,排字房里工人们都放下手上的活,抢着围上来看——之前大家都知道排印《解放日报》,但不少人都没见过报头的字样。众口一词夸“字写得漂亮”,铁笔银钩,风格特别。
“大上海解放了!”27日那一夜,前后那几天,乃至那段时间,都像在办喜事。
报社的老同志回忆,一方面庆祝翻身,大家心情舒畅,生活无牵无挂,不要再为柴米担忧;另一方面,在党报工作,每个人都有一股自豪感、光荣感,有使不完的劲……尤其是在夜班工作的,差不多天天都要等前线胜利的消息,电讯稿截稿很迟,连续工作十几个小时不足为奇。在等稿间隙,若实在感到困倦,就有人来动员大家扭秧歌,既是庆祝,又可消除疲劳……中午,大家在报馆大楼屋顶凉台上用餐,有时候范长江同志来了,也端着一碗白米饭、一碗咸菜汤,和大家一道围着四方桌,站在那里吃,边吃边问解放区来的同志:听不听得懂上海话,有没有迷路?还有一天中午,范长江在大办公室看到采访部的同志们都在,便大手一挥,要大家出去,到群众中去:上海解放了,外面热火朝天,有很多新鲜事,也有那样这样的问题,应该到工人中去,到农民中去,到学生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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