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爆红网络到深陷舆论漩涡再到被约谈整改，不到一周的时间，换脸App“ZAO”经历了大起大落。9月3日，针对“ZAO”App用户隐私协议不规范，存在数据泄露风险等网络数据安全问题，工业和信息化部网络安全管理局对北京陌陌科技有限公司（ZAO实际掌控方）相关负责人进行了问询约谈。当天，软件运营团队发布声明称，ZAO不会存储个人面部生物识别特征信息。业内分析认为，保障用户隐私安全是App生存关键，相关运营团队正积极解决目前面临的用户质疑。接下来，ZAO如何避免成为走红后被用户迅速抛弃的“月抛型”App，也值得行业关注。

换脸App一夜爆红 用户条款受质疑

8月30日，一款名为“ZAO”的应用App正式上线。8月30日晚间，随着大量将经典影视剧片段替换成自己面孔的短视频在朋友圈蔓延，相关话题也一度登上微博热搜第7位。ZAO也在发布当天登上App Store免费App排行榜前五，并在9月1日后持续登顶该榜单。

根据ZAO的官方介绍，该软件利用AI技术，用户可以在软件上使用自己的照片替换影视剧或者小视频中的人物，从而生成以自己为主角的视频，完成一键换脸。多名微信用户向记者表示，自己曾经在微信朋友圈看到或者分享过“换脸”视频。

然而不到一天，网友们对ZAO的态度发生了“180度”大转变，原因出自其用户条例协议。据悉，在最初版本的隐私条款中有一条，“如果您把用户内容中的人脸换成您或其他人的脸，您同意或确保肖像权利人同意授予‘ZAO’及其关联公司全球范围内完全免费、不可撤销、永久、可转授权和可再许可的权利。”对此，有网友认为ZAO涉嫌过度攫取用户授权，会为用户的信息安全带来重大风险。

北京志霖律师事务所副主任赵占领律师认为，平台要求用户对其上传的内容进行授权，实际上是希望用户对于获取平台服务支付一定对价。ZAO作为提供格式条款的一方，对于免除或者限制自己责任的格式条款，应采取显著、醒目的方式提醒用户注意。但该授权淹没在用户协议中，绝大多数用户根本注意不到。

腾讯研究院高级研究员曹建峰早前在接受记者采访时就曾表示，AI换脸会带来所谓的深度造假（deepfake），结合语音合成等技术，可以生成虚假的视频，在多领域造成不利影响。

工信部迅速约谈 平台更新协议并道歉

9月1日，ZAO被微信屏蔽分享链接，提示理由为“网页存在安全风险，被多人投诉”。

面对多方质疑，ZAO运营团队9月3日发布声明称，ZAO不会存储个人面部生物识别特征信息。ZAO所呈现的“换脸”效果，是根据用户提交的头像照片，按照用户选定的素材场景，通过后期技术叠加所实现的虚构图像，并没有采集任何个人生物识别特征。使用ZAO不会产生支付风险。用户删除信息或注销账号，ZAO均会依据相关法律法规的规定删除相应信息。ZAO的运营团队还对此前给大家造成疑虑和困扰再次致歉。同日，ZAO上传了新版用户协议。

支付宝也进一步消除网友顾虑。蚂蚁金服公开发布声明表示，“刷脸支付”采用的是3D人脸识别技术，在进行人脸识别前，部分用户还需要输入与账号绑定的手机号进行校验，通过软硬件结合的方式进行检测。这意味着仅通过“换脸”盗刷几乎是不可能。

尽管ZAO运营团队和支付平台双双对“换脸”可能带来的支付风险做出解释，但ZAO可能带来的用户隐私安全问题依然备受关注。9月3日，针对“ZAO”App用户隐私协议不规范，存在数据泄露风险等网络数据安全问题，工业和信息化部网络安全管理局对北京陌陌科技有限公司（ZAO实际掌控方）相关负责人进行了问询约谈。

9月4日，针对工信部约谈问询一事，ZAO运营团队回应称，上线以来，一直和各主管部门保持着积极顺畅的沟通，将严格按照法律法规和各主管部门的要求，按照更加严格的标准，全面加强内容管理、完善各项管理机制，确保用户个人信息安全和数据安全。

行业观察

要想继续“ZAO”，还要造更多价值

随着ZAO的爆红，其背后的运营团队以及后续的生存也受到关注。天眼查数据显示，ZAO的运营主体为长沙深度融合网络科技有限公司，最终受益人为王力、雷小亮，二者分别为陌陌公司董事、联合创始人。目前，海南喵咖网络科技有限公司的部分股权处于出质状态，质权人为北京壹六零二信息技术有限公司，后者为北京陌陌信息技术有限公司的全资控股公司。有业内人士告诉记者，上述资料可被解读为“ZAO为陌陌旗下产品”。

据陌陌最新的财报显示，陌陌今年二季度季度营收41.526亿元，同比增长32%。其中，其收入最大来源为直播，直播服务营收30.999亿元，占比高达74.6%。但陌陌直播业务同比增长18%，低于整体增长水平。网经社电子商务研究中心主任曹磊认为，陌陌在直播业务方面的营收增长逐渐到顶，平台也积极尝试改变过于依赖直播的营收结构，找下一个盈利增长点。

事实上，陌陌的转型之路并不容易。2018年以来，陌陌陆续推广过八款新产品，包括哈你、DOKI、MEET相册三款摄像录影产品，以及探探、是他、赫兹、CUE、聊聊五款社交产品。但即便是“知名度”最高的探探，根据陌陌二季度财报，目前仍处于亏损状态。

有业内人士认为，隐私问题是一个行业问题，保障用户隐私安全是App生存关键，相关运营团队也在积极解决目前面临的用户质疑。但更重要的是，如何延长产品生命周期，创造更多的使用价值，而不是昙花一现。

长期关注互联网应用的雷科技负责人罗超认为，每年总有多个App爆红，但大多数难逃“月抛”的命运，而所谓“月抛型App”，即是在短时间内快速走红，但同时也很快沉寂，被用户迅速抛弃。“陌陌成功通过创意让ZAO‘吸粉’，但ZAO目前还不具备刚需，所以它很可能如同之前的‘子弹短信’，在一两个月之内活跃度迅速下滑。”罗超表示，App持续火爆的重点是在爆款功能上延展出新的更具持续价值和需求的功能。比如短视频创作分享，目前成功的范例有抖音和快手。

“ZAO”浮沉一周时间轴

8月30日

ZAO正式上线，当天即登上App Store免费App排行榜前五。相关话题在朋友圈、微博持续发酵。

8月31日

ZAO被质疑其用户隐私协议不规范，存在数据泄露风险等网络数据安全问题。

9月1日

ZAO被微信屏蔽分享链接，提示理由为“网页存在安全风险，被多人投诉”。

9月3日

工信部对陌陌相关负责人进行问询约谈。ZAO回应称“不会存储个人面部生物识别特征信息”并上传新版用户协议。

9月4日

ZAO运营团队针对被工信部约谈问询一事做出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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