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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遥第三年,期待电影早日"出宫"

张海律
2019年10月18日06:51 | 来源:北京青年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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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标题:平遥第三年,期待电影早日“出宫”

  热闹只属于电影宫?

  从“平遥元年”伊始,跑过全球各大电影节的“老江湖们”就纷纷赞叹,贾樟柯真厉害,谈妥了古城内旧柴油机厂这么一大片空间,并找来金主投资、改造,打一开始就实现了北京、上海、香港、柏林都不能拥有的“电影宫”概念,五个影厅和一个露天剧场,彼此之间做到了跨步即到的理想距离,完全不必疲于赶场。

  早上8点半,平遥电影宫票务中心的当日排片表上,已经将《热带雨》《气球》等热门场次划掉,售罄换完。厅内乃至外面是长而有序的队伍,只得在唉声叹气间立誓:“上好手机闹钟,明早6点半就过来。”而张艺谋一场名为“为了电影的每一秒钟”的大师班,队尾更甩出大门几百米开外,主办方不得不临时做出调整,将场地从500座的最大影厅“小城之春”,移到可容纳2000人的“露天站台”。就连小众到巴西导演门多萨这样的影人在论坛空间举办的分享活动,地板上都能“坐”到寸土不剩。

  这么看来,刚刚举办第三届的平遥国际电影展实在太受欢迎了,让那么多影视院校的学生都集体跑来,把电影宫当课堂;让网络上相轻的文人,终于在现实里“低头不见抬头见”;让怀揣电影梦的小制片人,随手都能堵到国际各大影展的选片人和产业大佬。

  然而,电影宫之外呢?

  自费前来的观众、自媒体和产业电影人,因为担心影展期间古城内外住宿紧张,早早通过各大平台预订房源,可一到火车站,就有店家主动上前拉客,进到多达700家酒店客栈的古城内,几乎每家都挂着“今日空房”的牌子,五六十块钱就能住进有着大炕的院落大房。电影展的宣传横幅和旗帜,只挂在电影宫门口,更多的店家,如若不是有影迷或影人入住,压根儿就不知道影展开始了。“肯定远比不了国庆春节黄金周,那时古城里肯定没房,甚至也没摄影节来的人多,山西的好多学校会布置看展写作文的功课,家长都会带着孩子来看照片。”我住的客栈的老板娘说。

  即便影展创办人贾樟柯,再是想通过免费交流、露天放映,把公众拉近大银幕、集体欣赏电影,影展也始终只是集中在电影宫内的“小圈子”狂欢,与外面的4万古城老百姓和更多的平遥百姓并无太大关系。第一届“平遥元年”举办时,外面小卖部的店主拉着影迷问,“范冰冰是不是来了?”而当向他们提及贾樟柯时,本地人还纳闷,“那人是谁?”而今,小店和客栈的经营者,倒是通过新闻宣传知道了贾樟柯其人,却依然没几个愿意进免费开放的电影宫内逛一逛的,反而会同情远道而来又不逛逛大院的影迷,“你们好辛苦,每天早出晚归的。”

  文艺片吃多了也会腻

  电影节电影确实和电影院电影有着巨大的鸿沟。产业人士,不管是参投的还是亲制的,也越来越理解和重视这一鸿沟的存在。午饭时间,附近的餐馆里,常能听到感慨:“连续看了好几部了,没一部有商业可能。”“你的朋友圈都赞了,更说明没票房了,要的是你姨妈表舅小学同学都问你,那个电影怎么样?才行。”能自虐般的连看这些影展电影,我想他们不单是在为工作而耗费心血,本身也一定是文艺片影迷,却又清楚文艺片与大众审美之间的距离。

  没有任何采访报道和谈买卖任务的我,更难得一次地强迫自己,创造了一天刷七场的个人纪录。按每部电影一个半到两小时长度计,也就是一天把14小时搁在电影院里了,比工厂还辛苦,还是自愿“加班”。至于效果,那一天结束时,朋友让我迅速回答都看了些啥?我只说出了最后那部的名字,而中间至少有三部电影在放映途中,我睡着了。

  影展自然是属于文艺片的天地,然而正如大鱼大肉饕餮多了腻烦,顿顿青菜萝卜,也会营养不良。至少这次影展,绝大多数电影都有着文艺片经常具备的特质(问题)——慢。银幕上心事重重的角色们,以比正常生活慢两到三倍的速度行走、说话、抽烟、睡觉……以至于当我看到其实真就只有网大质素的白银案改编的作品《追凶十九年》时,反而会被里面正常甚至是有点紧张的节奏,吸引进这个从表演到影像都很一般的故事中。

  此次平遥电影展,并没有太让影迷翘首期待的全球首映,却也出现了《热带雨》《日光之下》这样集体叫好后一票难求的惊喜之作。非华语作品整体上偏少、偏弱,也让影迷和国外影展选片人更多地关注了在平遥亮相的最新华语电影。

  外语片中,英语电影更是稀缺,让影展愈发像好莱坞之外的小众狂欢。不像华语片和其他小语种电影都会配上英文和中文字幕,偶有英语对白多一些的电影,如《某种寂静》,就只剩中文字幕了。当然,这曾经也是戛纳、威尼斯、柏林等著名老牌电影节的放映情形,即放映英语电影时,只配本国语字幕。在非英语国家观众抗议多年后,近来欧洲三大电影节终于也不再照顾以英语为母语观众的习惯,一律配上英文,毕竟绝大多数人的英语并没有好到能摆脱字幕的程度。平遥在这方面或可更进步一些。

  高性价比的影展

  让影展只属于影迷其实也没什么不好,就像广场舞基本上只属于中老年人。偶有小伙跳进去的效果,会如同平遥当地老百姓进电影宫看艺术片,听着乡音就让人欣喜。

  早起排长队依然一票难求,说明影展的影响力,产业人士乃至主赞助商陌陌的工作人员抱怨自己都拿不到票,也证明着票务方面做到了公平、公正,完全没有某些电影节多年前那种单位分票没人来看、影迷却不得而入的痛心场面。

  电影节购票或以观影证换票的长队现象,在其他国际电影节上也是常见的,毕竟除了圣塞巴斯蒂安有着两座可容纳千人的影厅(剧院)外,其他电影节鲜有如此容量的放映场所。威尼斯和柏林两大电影节换票,经常也得排上一小时,而戛纳因为不对观众开放售票,就只有热门影片入场时才会排起长龙。

  在APP发达的当下,排队难题也不难解决,并非只有苦等一条路。好榜样就是圣丹斯电影节。那儿的每一场放映都会有20到50张不等的“等候期票”,在开场前2小时放出,为维护先到先得的原则,观众可以下载一个Sundance手机APP,注册后在心仪影片开场前两小时,抢票进入“Ewaitlist”队列,通常情况下,排号数在前30位的都有望进场。接着,抢号者还得在开映30分钟前到达排队区,才能根据手机上的排号,临时用现金或工作证购票或换票入场。

  其实,相较其他国际电影节,平遥的排片并不算很密。“轻轻松松看电影,多点时间去聊天,干吗要搞得像打战一样紧张”,著名影展公关Richard Lormand曾在开业那年赞许道,然而这个轻松看片的好人,却不幸于一年前因病英年早逝。

  而今,“软件”更是从品质到视觉上都实现了升级,多出了两家电影书店和更多同时满足中西胃口的餐厅,菜价也就比外面贵上几块钱。对比圣丹斯500美元起步的酒店和平遥50元人民币一晚的客栈单间,即便考虑到国民收入的差距,平遥影展的整个食宿行,也比欧美电影节都更亲民。而影厅质量、服务能力和观影讨论气氛又几乎毫无差距。

  带着这样的幸福感,我去了电影宫斜对面的一家澡堂子,窗口上写着“成人6元,儿童3元”。推门进去,就是贾樟柯《小武》里澡堂的格局和气氛,就差在热水里高唱《心雨》的小武本人了。

(责编:宋心蕊、赵光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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