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一丹新书《床前明月光》 倾诉至亲离别的生命体验
日前,著名节目主持人敬一丹的新书《床前明月光——为亲爱的妈妈送行》与读者见面。书中,敬一丹回望妈妈的人生经历,倾诉至亲离别之痛,写出人生特定阶段的生命体验。《床前明月光》在作者母亲逝世周年时出版,是个体的表达和纪念;而在疫情特殊时期出版,也表达了作者愿与更多读者共鸣的期待。
敬一丹是观众熟知和喜爱的电视节目主持人。镜头里的敬一丹,主持了《焦点访谈》《感动中国》等多档有影响的节目,在屏幕内外与几代观众相伴;镜头以外的敬一丹,也是女儿,人过中年,面对着所有中老年人都面对的现实:自己慢慢变老,父母已经变老,岁月把“老、病、死”直接推到面前。
2017年10月,敬一丹的妈妈被确诊为癌症,敬一丹陪伴在妈妈的病床边,那是她工作以后陪伴妈妈最长的一段时间,也是她与妈妈慢慢告别的过程。这段时光伴随着病床边的焦虑和忧愁,伴随着病情起伏带来的困惑与纠结,同时也留下了妈妈与子女最后的温情。
2019年4月27日,在敬一丹64岁生日这一天,妈妈永远离开了人世。女儿的生日,妈妈的忌日,竟然是同一天。敬一丹接受了这样的解释:“64年前的这一天,我第一次脱离母体;64年后的这一天,我再一次脱离母体。”忍着悲痛,敬一丹开始写作《床前明月光》。失亲之痛,难以表述,她几度陷入哀伤,写作几次中断。家人劝她:不行……就别写了。敬一丹说:“写,难受;但不写,更难受。”
在写作过程中,敬一丹有一个清晰的方向:失亲之痛不能分担,但生命的体验可以共鸣。这本书不仅仅是述说哀伤,更是记录了作者在生命过程中的体验、抉择面前的惶惑、情感交流中的感悟,希望能够与关注生命的读者交流。
就在作者刚刚完成书稿的时候,新冠疫情袭来。敬一丹一次次为那些逝去的生命流泪,“失亲,不是一个人的悲伤。疫情逼着千百万人直面生死。我失亲,所以我更能体会在疫情中失亲的人的那种心碎。亲人曾经是我们生命的一部分,失去了,不能填补,无法释然,那是被掏空的感觉。”敬一丹说,尽管在巨大的苦难面前,疗伤、治愈,这样的词显得很无力,但,毕竟,日子还在眼前。也许,我们需要倾诉、释放,需要相拥取暖,彼此慰藉。
敬一丹在新书后记中写道:“逝者渐远,留给我们的一切都将保持着生命的温度。对生命的认识和体验会帮助我们获得心灵深处的宁静。擦去眼泪,我要在阳台上种花了,用我妈妈给我留的种子。”
访谈
这本书是为了明天写的
记者:母亲离世这样痛苦的一件事,您是怎样决定要把它记录下来的?
敬一丹:写这本书首先是完成我妈妈对我的嘱托,我妈妈在病床上给我说,你把这段写写吧,我不能写了。我妈妈是一个习惯记录的人,当她没有能力去记录的时候就由我来做这件事。还有,如果不通过这样的方式,把它记录下来的话,我好像就很难让自己安下心来。虽然写的过程很痛苦,但是当我终于写完了的时候,我觉得我完成了一种对生命的再认识,也完成了和我妈妈的一次灵魂对话。
写这本书还有一个想法,我想把我对生命的认识,和我的女儿、我家的孩子们进行一个深度交流。遇到至亲逝去时,大家的难过都深埋在心底。我觉得,对于这种失亲之痛,如果我们有一个深度交流的话,我们之间会有更多的情感,也会有更多的理解。
我妈妈去世以后,我有很大一个改变,我比以往更能意识到自己站在人生的哪个阶段上——以前觉得夕阳、黄昏还不属于我,是属于我的父母;然而我妈妈去世以后,我觉得我一下子就站在了夕阳里,望到了月光。
这本书写的是昨天的事,但是这本书是为了明天写的。不管是哪个年龄段,都会遇到生命进程这样的话题。所以,面对着时光、生命,面对明天,我们最好从现在就开始思考生命。这样会得到更多。
记者:从小到大,您觉得妈妈对您影响最大的是哪方面?
敬一丹:我妈妈对我影响最大的就是她的生活态度。她是一个特别积极的人,头脑很清晰,很有方向感。妈妈平常的一些习惯也影响到我,比如说她喜欢记录,会留存很多在她看来特别有价值的东西:比如说一些小纸片,一张日历,小孩画的画、最初写的字她都留着,就更不要说家人写的信了。这样一种记录其实是一种珍惜的态度。我觉得我也受到我妈妈的遗传。我也是一个特别习惯记录的人。好像不记录就对不起时光似的。
这种记录成为一种习惯,也成为一种自觉。我写的一些书,尤其是退休以后写的几本书,都是有记录色彩的。
记者:为何选择李白《静夜思》中的名句作为书名?
敬一丹:《床前明月光》这个书名是我在我妈妈的床前想到的。在床前陪伴,那是一个很痛苦的经历。那个时候我就觉得我妈妈一点一点地走进暗夜。但是即使是至暗时刻,在人生最后一个阶段也是有光的,那就是月光。“床前明月光”这五个字一下子就重新出现在我的眼前,那个时候我就觉得我就把我们熟悉的这五个字当做书名吧!这本书的副题是受白岩松启发,用送行这样的说法。(文/本报记者 张知依 统筹/刘江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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