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網
人民網>>傳媒>>傳媒期刊秀:《今傳媒》>>2016年·第10期

試論戶外真人秀節目中的快感文化傳播

張潔瓊
2016年11月01日14:01 | 來源:今傳媒
小字號

摘 要:近幾年的戶外真人秀節目數量逐漸增加,形式花樣翻新,節目中對嘉賓生活的展示、輕鬆的游戲設置等內容為受眾提供娛樂享受,滿足受眾窺視、游戲和狂歡的快感。但其霸屏之勢以及對社會、受眾產生的影響,使我們不得不認審視這一電視文本。文章借助相關大眾文化理論,從窺視的快感、游戲的快感和狂歡的快感三個層面,分析戶外真人秀節目如何為受眾提供快感,並反思其文化內涵和審美價值的缺失。

關鍵詞:戶外真人秀﹔快感﹔狂歡

中圖分類號:G2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2-8122(2016)10-0088-02

我國真人秀節目興起於2000年,《快樂大本營》等游戲類節目的出現曾掀起一陣快樂旋風,之后不少節目開始走向低潮。2013年開始,一批戶外真人秀節目開始登陸電視熒屏,憑借新鮮、刺激的內容和節目互動傳播的優勢再次帶動娛樂文化走向繁榮。戶外真人秀節目的興起有其特定的社會文化原因,節目內容和表達方式同樣對社會文化環境和受眾產生一定影響。尤其是在消費社會,人們被各種符號化的快餐文化包圍,傳統價值觀逐漸消解,受眾享受著傳媒創造的各種視覺奇觀和快感體驗。為讓受眾樹立理性的消費觀、價值觀、人生觀,我們需要慎重審視戶外真人秀節目中傳遞的快感文化。

一、快感文化及其成因

快感文化的流行,與大眾文化的崛起分不開。大眾文化作為工業化社會發展的產物,伴隨著消費主義的蔓延,在社會上形成一股追逐快樂和自我滿足的潮流。電視是傳播大眾文化的主要載體,節目類型和內容多種多樣,而受眾可以根據自己的喜好選擇接收或規避某些文本內容。約翰·費斯克在《理解大眾文化》中將快感分為兩種類型:一種是躲避式的快感﹔另一種是生產諸種意義時所帶來的快感[1]。大眾對“生產諸種意義時所帶來的快感”的追求,可以從當下繁榮的娛樂文化中找到依據。娛樂節目是大眾文化的話語形態之一,電視憑借其獨特的聲像技術和互動式傳播等優勢,能夠為受眾提供視覺和心理的快感享受。

隨著經濟的發展,人民生活水平不斷提高,人們對精神文化的娛樂需求也逐漸增多。電視媒介的教化功能逐漸不被需要,提供娛樂的功能開始凸顯。此外,戶外真人秀節目的受眾以年輕群體為主,這一群體在面臨社會轉型期中承受著巨大壓力,長期處於緊張狀態,需要輕鬆、愉快的資源調整一下現實生活。戶外真人秀則通過設定情境、構建媒介場景,讓受眾在參與的過程中體驗節目帶來的快感,從而為自身“減壓”。

進入消費社會,商業邏輯滲透到各個領域。當商業邏輯運用到電視節目制作中,一切都在為收視率和廣告服務,受眾對娛樂、快感的追求,成為電視台制作、購買電視節目的依據。因此,戶外真人秀節目能夠掀起娛樂狂潮,也是迎合大眾需求催生出的電視文化奇觀。同時,技術的進步使人們“看”的方式發生改變,動態的圖像取代文字閱讀帶領大眾進入“眼球經濟”時代。電視提供的聲音、圖像都是轉瞬即逝的,為了吸引受眾的瞬間注意力,電視需要盡可能為受眾提供各種奇觀化的內容,刺激受眾心理或者感官,制造視覺的或者心靈的快感。

二、戶外真人秀節目的快感表征

如今的戶外真人秀節目擁有廣泛的受眾群體,作為一種新的節目樣式,它借助全程跟蹤拍攝展現其紀錄片式的真實性,節目游戲的刺激性和戲劇化走向又吸引受眾投入其中,為受眾提供著窺視、游戲和狂歡的快感。

(一)窺視的快感

在馬斯洛需求層次理論中,生理需求的滿足是人類最低層次的需求,可以通過外部條件來滿足。這種最低層次的生理需求,在消費社會則體現為尋求感官刺激、滿足好奇心。人們在現實生活中窺視他人生活的條件是有限的,並且受道德的約束,但在電視中便可以自由觀看電視內容而不受道德譴責。戶外真人秀節目則通過展示嘉賓的日常生活和身體的展示等,來迎合受眾的窺視心理。

戶外真人秀節目的真實性主要體現在兩個方面:採取全程跟蹤拍攝的方式展示其記錄的真實性﹔參與嘉賓是真實的人,並且在節目各環節真實展現自己性格、喜好等。我國的戶外真人秀節目向來喜歡以“明星大咖”來制造噱頭,將明星作為節目的主角。一直以來,中國的明星都給受眾一種觸不可及的神秘感,節目將這些神秘人物置於大眾視野之中,並把他們日常生活中的場景、個人生活中的隱私或行為展示出來。明星不再扮演劇本中的角色,而是在節目展現真實的自己,受眾可以窺視他們生活中的一舉一動,以滿足自身好奇心。例如,在《我們來了》節目中,除了日常的跟拍記錄明星一整天的活動,在嘉賓臥室也安裝了攝像機,明星嘉賓劉嘉玲、奚夢瑤都直呼“太恐怖”。

勞拉·穆爾維認為,看本身就是快感的源泉,看的快感可以分裂為主動的/男性和被動的/女性,而女性是作為被看的對象。節目對女嘉賓身體的展示,則迎合了男權社會的偷窺欲望。在《奔跑吧!兄弟》《二十四小時》《極限挑戰》等節目中,男性主持人經常表達自己對邀請女嘉賓的期待,或者在請女嘉賓逐一出場過程中,經常伴隨著男性的尖叫和歡呼聲。這種“男性化凝視”將身體作為滿足自身窺視欲望的資源,成為大眾消費的對象。

(二)游戲的快感

真正好看的電視真人秀節目,絕不是對生活的鬆散記錄,它需要設置環節和任務,推動情節一步步發展,讓受眾參與其中,享受其中。游戲是節目調動參與嘉賓積極性和受眾參與感的重要手段,游戲環節既有別於現實生活,又有一定規則設置,讓受眾在參與中享受自由和控制的雙重快樂。縱觀當下的戶外真人秀節目,游戲已經是節目內容“標配”,在一些戶外競技類真人秀節目中尤為常見。體驗類戶外真人秀節目經常會增設游戲環節,如《一路上有你》《我去上學啦》等節目,不僅能豐富節目內容,也能增強受眾觀看興趣。競技類戶外真人秀節目本身就是由若干個游戲組成,如《奔跑吧!兄弟》《我們戰斗吧》和《非凡搭檔》等節目,都是通過一環扣一環的游戲環節推動整個情節發展。

游戲為節目受眾提供一種虛擬的、替代式快感。“受眾以節目中的嘉賓或現場受眾作為假想依托,進行一種替代性參與。在這種游戲娛樂中人們可以改換興趣,並將常態的和連續的生活暫時打斷一下,獲得一種非常態的心理愉悅和精神舒緩。[2]”這一過程屬於人與媒介的“內部互動”,接受者的自我意識沉浸在游戲文本中,在游戲中“能讓觀眾看到他們自己”。游戲具有誘惑性和刺激性,戶外真人秀節目大多採取“直播”的方式,按時間順序推動開頭、發展、高潮和結尾,並用設置懸念、回放鏡頭、緊張的音樂等方式來營造氣氛,吸引受眾跟隨嘉賓一起進入游戲情境。“真人秀節目極力強化時間意識,最后一天、最后的機會、最后的營救、最后一秒、倒計時等。這些時間標志在節目中都會成為一種戲劇性因素推動故事發展,也強迫參與者進入一種興奮和緊張狀態。[3]”

(三)狂歡的快感

在巴赫金的狂歡化詩學理論裡,狂歡就是一種感官快樂的宣泄。但巴赫金對狂歡節和狂歡文化的研究,突破了身體層面的局限,將快感放在更大的社會文化層面進行研究。他認為,“狂歡”具有全民性和儀式性,其本質是反抗主流、消解權威、建立一個平等自由的理想世界演繹出的文化策略。在狂歡理論的關照下,大致可以在我國戶外真人秀節目中找到當下受眾“狂歡”的特點。

按照巴赫金的說法,狂歡的意義在於其全民性。觀看電視本身就是一個私人化、低門檻的活動,不同文化背景的受眾都能參與其中。戶外真人秀節目用豐富多彩的圖像和搞笑輕鬆的環節,讓受眾在電視機前捧腹大笑,並成為大眾生活中的談資。節目創造的高收視記錄和話題熱度,也足以印証其掀起了一場全民圍觀的娛樂狂歡。此外,戶外真人秀節目將拍攝場景設置在荒島、村落、操場、泳池或游樂場等地,營造一個個虛擬的狂歡廣場,並在“廣場”中完成對明星嘉賓的“脫冕”儀式。明星不再打扮的光鮮亮麗,還在游戲中丑態百出,各種搞笑、狼狽的場景成為凸顯節目狂歡性的一種方式。

三、電視快感文化的反思與批判

不少學者將真人秀稱作為一場電視文化奇觀,因為它既反映現實又作用於現實。戶外真人秀節目呈現的快感具有一定積極性,節目將社會生活表現為各種景觀的聚合,把古今文化、自然景觀和人們生活狀態等呈現在電視熒屏,讓受眾足不出戶就能聆聽蘇州評彈藝術、觀賞內蒙古草原等自然景觀、感受不同民族的生活方式。節目滿足了受眾的休閑娛樂需求,同時向受眾傳遞文化知識、提供美感享受。

但快感不能置換美感,節目不能成為娛樂的工具。當下戶外真人秀節目的制作遵循著市場化運作,收視率成為隱匿的“上帝”,同質化、低俗化、過度娛樂化等問題隨之而來。這種為迎合受眾快感需求生產娛樂文化充斥電視熒屏,成為當下電視文化的主體。在全民狂歡的背景下,主流政治文化、精英文化呈現出邊緣化的趨勢,大眾文化備受追捧,受眾享受消費主義帶來的各種快感。這既不利於電視文化的健康發展,也會造成受眾接受心理異化。電視節目如何發揮其價值,“應將它認為那些大眾想要閱讀的與那些它認為應該閱讀的,兩者間作一調和”[4],提升文化內涵。電視作為主要的大眾傳播載體,電視工作者需要在追求經濟效益的同時注重社會效益,用健康、有意義的內容引導大眾。

參考文獻:

[1] (美)約翰·費斯克著.王曉鈺,宋偉杰譯.理解大眾文化[M].北京:中央編譯出版社,2001.

[2] 張鳳鑄,陳立強.一種節目范式的解析:從《快樂大本營》說起[J].當代電影,2004(4).

[3] 謝耘耕,陳虹.真人秀節目:理論、形態和創新[M].上海:復旦大學出版社,2007.

[4] (美)威爾伯·施拉姆.大眾傳播的責任[M].台灣遠流圖書出版公司,1992.

(責編:宋心蕊、燕帥)

分享讓更多人看到

傳媒推薦
  • @媒體人,新聞報道別任性
  • 網站運營者 這些"紅線"不能踩!
  • 一圖縱覽中國網絡視聽行業
返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