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少年文藝》主編田俊講:變與不變的編輯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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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國新聞出版廣電報》記者看來,江蘇鳳凰少年兒童出版社《少年文藝》主編田俊是一個好的採訪對象,可以用3天時間回復的採訪提綱,她不到4個小時就傳回了初稿。而后續無論是電話或者微信溝通推敲細節,她總是第一時間回復,語言精准,不拖泥帶水。
“這或許就是‘職業病’吧。”田俊笑著告訴記者。高效、高質貫穿在她十六載的職業生涯中,也讓她得到了團隊、作者、讀者信任。在她看來,對於少兒期刊的喜愛是她工作的動力,幸運地從事自己喜愛的職業,就會產生源源不斷的動能。熱愛 做編輯心之所願
2002年8月,田俊來到蘇少社《少年文藝》,不過這不是她初涉職場。田俊的第一份工作是數控編程。認真的工作態度,讓她以零差錯的紀錄保持者收獲了榮譽,但田俊遺憾地發現這工作不能讓她心生歡喜。
於是,從小有一顆文學心的她利用業余時間參加自學考試,取得中文專業本科學歷。恰逢蘇少社期刊招聘,田俊便抓住了這次機會,進入她心儀已久的文學聖殿《少年文藝》編輯部。 在採訪中,田俊向記者回憶起了第一次走進《少年文藝》編輯部的情景。“看到整整一書櫃《少年文藝》歷年合訂本,我特意挑出了上世紀80年代的那幾本。翻看時我驚喜地發現,小學時留存腦海的篇章與那些泛黃書頁完美契合。我仿佛借助這份閱讀的喜悅,穿越時空。”
在工作之初,田俊負責《少年文藝》的《非常作文》欄目,還有一些編務工作,比如給熱心讀者回信等。她坦言,開始的工作非常瑣碎,但是因為喜歡,做起來也是興趣盎然。“那個時候來信幾乎都是手寫信,而且來稿量很大,每個周末我都會抱一包信回家拆看、回復。為了開解一個傷心的小女孩,可以寫滿三四張信紙。”她說道。 這種看似煩瑣的工作,卻讓田俊收獲了滿滿的幸福感。田俊說:“童年與人生幸福正相關,與童年有關的職業天然帶有神聖,值得從業人員全力以赴。”
在田俊看來,期刊是重復的出版物,期刊編輯也成為一場美好的接力。田俊感性地說道:“如果說,今天的《少年文藝》擁有了一定的美譽度,屢獲殊榮,那是因為歷屆前輩樹立了榜樣,讓我們見賢思齊,心向往之,不懈努力。” 比如進社之初,由於專業技能不足,田俊的工作不免遇到困難,但她幸運地得到時任主編章紅幾乎手把手的指導。“非常感謝章老師!也感謝當時的社長祁智和分管期刊的總編輯章文焙,不拘一格地選擇了我,讓我得以親近從小就非常喜歡的這本少兒文學刊物,從事自己喜歡的職業。”田俊說道。
改變 與讀者一同成長
“期刊有濃厚的時令季節的痕跡,回顧自己做編輯的十幾年,可以說,也是一篇《光陰的故事》。”田俊在接受採訪時不禁感嘆道。
“光陰的故事”所折射出的光芒展現在方方面面,首先最重要的就是對讀者的影響。田俊收到過讀者的一封郵件,這位研究生畢業即將走上工作崗位的讀者告訴田俊,她在少年時曾經因為感覺受到老師的不公正對待,滿腹怨怒地給《少年文藝》寄來吐槽信,沒想到會收到足足3張紙的回信。因為這封信她徹底拋開了自暴自棄的念頭。“她想用這樣一封郵件表達感恩,我更驚喜地知道,孩子總是飛快成長,我的工作靜默無聲,卻在改變著什麼。”田俊欣慰地表示。
除了讀者,田俊認為,作為少兒期刊編輯,也在見証著作家的成長。田俊舉了2016年《少年文藝》紀念創刊40周年的例子。那時,曹文軒獲得國際安徒生獎的消息傳遍全國,他為《少年文藝》40歲生日所寫的紀念文字也傳遞到更多人的心裡:“當時,我的身份是一個農村青年、業余作者……許多年后,我依然記得在《少年文藝》窄小而擁擠的編輯部,顧先生(首任主編顧憲謨)給予的勉勵。”
前輩的指引給了田俊奮斗的方向,這讓她認真對待每一位作者與每一份稿件。在慶典活動現場的作者代表中,最年輕的王君心展示了她一直保存的10年前一封郵件的截圖。那時,她還在上小學,給《少年文藝》投來了一篇作文。而田俊是第一個回復郵件並熱情鼓勵她的編輯,也是第一個和她通電話探討如何修改的編輯,所以王君心一直記得。田俊也同樣記得:“小學時她在我們刊物上發表了‘金牌作文’,中學時被作為‘銳一代’小作家隆重推出,2016年她大四,我成為她的第一部長篇校園小說的責編,我覺得非常開心。”
不過隔著10年光陰再看那封郵件,田俊還是百感交集:“第一反應是,郵件中有一處明顯不應該換行的地方卻換行了。想必回郵件時敲鍵如飛,我連按了兩個回車,發出前也沒細細校對。這樣一封格式丑丑的郵件,卻被截圖保存了10年!如果可以重回那一刻,我要刪掉這個回車,讓這幅被細心保存的截圖沒有瑕疵。”
除了作家,田俊也見証了很多同行的成長。“我最初的小作者中,比如趙菱、孫玉虎,現在已經成為小有名氣的青年編輯,並且創作頗豐,收獲了很多重量級的兒童文學獎項。”田俊說道。
不變 做合格的把關人
田俊認為,編輯是守門人,尤其在這樣一個信息爆炸的時代,選擇的智慧與操守彌足珍貴。“《少年文藝》希望幫助美好的靈魂發聲,從而傳遞文學的影響力。影響是溫柔的喚醒,喚醒孩子向上向善的力量。”
有了這樣的信念,田俊就覺得一定要做好把關人的工作。田俊一次偶遇青年作家王旭,她與父親王巨成共同登上紫金山文學獎的領獎台,成為江蘇文壇的一段佳話。她腼腆地和田俊打招呼,又引出了田俊的一段感慨:“她說曾給我投過稿卻被退了,她再拿出來重讀時,發現我的評點很到位,要和我說聲謝謝。我已不記得我的退稿,編輯也許是個非常‘可惡’的職業,因為要對99%的來稿說不。我也想對她說謝謝,這樣的反饋太甜美,讓我知道,我為讀者把關,優秀的作者也因此飛快成長。”
對於當前紙媒受到的沖擊,田俊則很淡然,她認為,“永遠不變的,隻有變化”。“剛剛工作時每天成包收到的紙質信件,現在可能幾個月也沒有幾封,但我們的電子郵箱裡動輒提示未讀郵件已逾千﹔2006年6月,章紅老師調到我們社文學室后,新任主編沈飚老師帶領我們開始一系列的改版,《少年文藝》由月刊變為周刊﹔商業意識、娛樂精神、消費心態和網絡等新興媒體,讓少兒期刊面對空前的包圍之勢……”
田俊引用哈珀公司的傳奇編輯厄蘇拉在1956年10月1日寫給畫家桑達克的信裡的話來表明自己的態度:“我正從事的童書出版行業宛如賽事。”田俊由此表示,任何時刻,成事必受煎熬。挑戰來了,就面對吧。
“我非常喜歡我的工作,時代對於編輯的要求越來越高,我需要不斷地學習和汲取,從而為孩子奉獻更美好的讀物。”田俊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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