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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片創作與市場運作引熱議 淚水與票房外八佰得與失?

2020年08月26日06:51 | 來源:北京青年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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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標題:淚水與票房外 八佰得與失?

8月25日零時,由華誼公司出品、管虎導演的電影《八佰》票房突破10億,成為2020年首部進入“10億俱樂部”的影片,同樣也是中國電影史上第75部票房達到10億的影片。這一市場成績無疑對於后疫情時期電影產業復工復產起到了提振的作用,更讓人們看到了特殊時期電影市場的希望,有利於恢復電影從業者的信心。但不得不說的是,這部影片從首映到現在,也伴隨著巨大的爭議——淚水賺到了,票房賺到了,但電影藝術本身“賺”到了嗎?整個電影產業的良性化運營、電影市場的科學化管理“賺”到了嗎?對於這樣一部高“期望值”的電影,探討它在藝術創作和市場運作層面的得與失,對於未來中國電影的良性發展想必是有現實意義的。

市場運作

得了“天時”,失了“人和”,以后要看“地利”

疫情令電影市場出現了空窗期,對於電影行業來說是風險,是低谷,但對於一部影片、一個企業來說或許是個機會。顯然,華誼是看到了“后疫情”時期的這種機會。就像王中磊所說的:“7月20日,中國的電影院終於等來復工的一天,在那一刻我們非常的激動。我也主動和電影局商量,我們願意拿出自己優秀的影片,復工之后投入市場。”

實際上,在中國電影的低谷期抓機會,對於“華誼”來說是輕車熟路的。時光倒回到1997年,中國電影同樣處於一個徘徊期,而華誼以《甲方乙方》出道,不僅開創了國產片賀歲檔的先河,更重要的是,從此這家電影公司伴隨著中國電影市場化改革一直發展下來,既是中國電影改革的見証者,也是得利者。

值得玩味的是,彼時,“華誼”是一家初涉中國電影的創業公司,一切“零”起步﹔而現在,“華誼”是極力要擺脫債務危機的老牌電影企業,一切從“負”起步,開啟第二次創業——對於不同時期的這家公司來說,“天時”無疑被抓住了。

《甲方乙方》的時代,王中軍兄弟靠著自己的聰明和膽識,靠著市場化的劇本,靠著馮小剛對喜劇和觀眾的認識,靠著韓三平的慧眼,讓人們看到了體制創新、機制創新在那個時候給予中國電影行業、電影企業和電影人的好處﹔那麼現在《八佰》所在的這個時期,王中軍兄弟靠著積累的名聲、經驗以及資本化運作,靠著中國電影市場這些年積攢的人氣和底蘊,讓人們看到了中國電影產業和企業自身進行“供給側”改革的必要。

這是中國電影產業發展很有意思的現象:當年,民營電影企業的發展沖擊了國有電影企業的生存,推動了中國電影市場化改革,而現在中國電影的產業化發展和供給側改革,推動了新興電影企業的涌現,也迫使“老牌”企業自我更新。

但在抓“天時”的過程中,“華誼”因為發行方式與一些影院發生了“矛盾”。其根源在於“華誼”採取了保底分賬、交保証金的發行方式。盡管“華誼”的理由是“保護電影市場的正常秩序,打擊偷漏瞞報”,同時它也聲稱此舉並非針對小影院,而是發行方通過多維度考量,在11800家影院中篩選出來優選誠信精英的影院。但對於還在經受疫情“摧殘”的影院來說,這多少有些像“挾天子以令諸侯”。

維護自身利益,對於一家相當渴望資金的企業來說無可厚非,但對於整體的電影行業的復工復產是否起到了正面作用,還是要“以觀后效”的。

不過,透過此事,我們可以看到中國電影的制片、發行和放映,三方依然沒有形成水漲船高的有機整體或者叫共同體,各自為戰,企業自身利益的維護不是靠機制和體制,也不是靠互聯技術或者“雲計算”,而純粹是靠“人腦算計”外加老套路。

由此可見,建立一個能夠有效維護電影企業自身利益、實現制片、發行和放映三方利益共享,增加三方企業抗風險能力,保証公平、公正,自由競爭的電影產業發展機制迫在眉睫——這就是“地利”。不如此,資本是不願意進入這個領域的。

藝術創作

得了好題材,失了好想法,最終看的是好制作

全面展現國民黨軍隊抗擊日本侵略者的電影,之前最為著名的莫過於廣西電影制片廠的《血戰台兒庄》。對於《八佰》來說,從一樁歷史真實事件改編,是以宏觀敘事進行史詩般的“再現”,還是在以個人對歷史事件的理解基礎上寓言化的解構和重構?這是考驗導演創作的地方。從影片最終呈現的結果來看,創作者走了一條含混的道路:既有再現歷史的一面,又賦予了太多自己的認知。

繼而問題又來了,歷史再現得單調、片面,缺少“多元”。觀眾還是沒太清楚這個“事件”本身,從而導致他們在觀賞過程中只是被動接受者,而不是一個管中窺豹的思考者﹔而如果是解構與重構的寓言化或者風格化表現,導演對這個戰爭的認識並沒有新的“高見”,甚至對於戰爭,尤其是一場侵略與反侵略的戰爭,缺少了更高層面的、基於真正的普遍意義上的人性認識。換句話說,從接受者的角度來說,影片終究沒有呈現出其外在“形式”,如小人物的視角、白馬的隱喻、租界百姓與倉庫軍人的二元對立等所應該體現出來的藝術觀念和作品主題。簡單地說,“創作人”確實試圖反思戰爭,反思中華民族的苦難,反思人的生存意義,反思個體、民族與國家的關系,反思生命,但終究因為敘事的削弱,人物的不完整,“小人物”與“大人物”視點切換的“無邏輯”,使得影片最終呈現的是反思的不到位或者力度的虛弱。

應當說,這部影片“創作人”想法太多,想說的太多,這恰恰違背了藝術創作和表達的基本原理:什麼都說等於什麼都沒說——“不患不了,而患於了”——我們需要給觀眾以留白。

這是影片藝術呈現的最大遺憾——我們必須要重新的認識觀眾和理解觀眾。今天中國的電影觀眾不僅僅是看中國電影的,在平常,他們還看好萊塢電影、看日韓電影,還經過了歐洲電影、伊朗電影的洗禮,要知道今天的中國電影觀眾是經過在互聯網寫影評歷練的,要知道今天的中國電影觀眾的學歷水平和文化水平是不斷在提高的——甚至於從審美水平的角度說,大量的中國電影觀眾是要高於相當一部分電影創作者的。一言以蔽之,對於今天的中國電影創作者來說,其工作首要的不應該是一味表達自己,教育觀眾,而是透過銀幕,坦誠自己,與觀眾交流,啟迪觀眾思考。

不過,這部影片還是值得一看的,因為在一段時間內,中國電影市場確實缺少像《八佰》這樣制作精良的戰爭片。盡管“創作人”在人文高度和藝術探索上存在不足,但至少還是應該為創作人這種試圖突破套路,突破自己的努力點贊的。畢竟,能讓觀眾情不自禁流眼淚的電影一定不是隻會煽動情緒的作品——流淚的背后,終究有理性的觸動。文/滿羿

人物

王千源、姜武和張譯 三個小人物演繹三種人性

八百壯士的故事 ,為何導演管虎要起名為“八佰”?原因有二,其中之一就是管虎坦言,電影《八佰》更注重戰爭中個體體驗,“戰爭不是最主要的,戰爭中的人的個體體驗是最重要的,我更關注人,所以人字旁特別重要。”

聚焦戰場上平凡的小人物如何在四天四夜中找回為人的尊嚴, 對於導演管虎來說,“戲裡最好看的是人”。目睹戰友在自己面前死去、時刻在炮火中艱難求生,任何一個有血有肉的人,都會在這種境況下產生心理變化,催生出內心深處“動物性本能”。

對於各自扮演的人物,王千源、姜武和張譯也有話說。

王千源:我們可以拿團隊配角獎

對於羊拐這個人物,王千源解讀道:“他性格倔強,比較生冷,但內心是個孝子。性格比較耿直、倔強,比較賊,是一個老兵痞子,是這麼一個基調的人物,你說倔吧,他又不太善良,他要欺負人。你說他要不善良吧,他有時候在邪惡當中又有一些正義。”

《八佰》給王千源帶來了以往沒有的感受,“這是我經歷的一個比較大的戲,是我第一次拍30年代打仗的戲。第一次拍這麼長時間的電影,第一次拍這麼臟的電影。之前拍過一些戰爭戲,但是像這樣的戲從來沒有拍過。我覺得在這個組裡工作有一種神聖感,有一種激情,很激動。”

王千源透露,劇組裡的演員每一天都是以最飽滿的狀態,最激情的感覺拍攝,“像歐豪扮演的端午,張譯演的老算盤。有一天他們到水裡去拍戲,張譯很怕水,如何去克服?那一天那麼涼,還要在水裡沉下去,我覺得對他們來講都是挑戰。跟優秀的對手在一起,跟優秀的演員在一起拍戲,我覺得是一種幸福。”

對於群像式的刻畫,王千源卻覺得大家都是主角:“我們在一起沒有像別的戲一樣有男一號、女一號,男二號、女二號,我們每天都跟群眾演員們在一起,我覺得我們都是男一號。我跟老虎(管虎)說,如果能參賽報獎的話,你報50個配角上去,我們要拿配角獎,就拿團隊配角,哪怕就一個獎杯也行。因為大家不像其他的那種配角,有情感、有故事、有性格、有反轉,我們是群體,我們每一個人、每一天都用自己的熱情和激情燃燒了這個角色。所以我覺得每一個人都是最優秀的配角演員。”

由於《八佰》用IMAX機器拍攝,任何細微的感覺,都會很清晰地被放在銀幕上,所以每一場戲、每一個鏡頭都不能去懈怠,人物的狀態、眼神,都會一覽無余地出現在這個銀幕上。但王千源表示,劇組非常專業,“最早我們圍讀劇本前要試妝、化妝、做完衣服。我覺得是一個非常專業的劇組,包括化妝,你的皮膚的狀態,你的傷疤是什麼樣子,砍傷是什麼樣,刀傷、槍傷、擦傷、火燒,種種都不一樣,他們做了無數種,包括自制的火焰噴射器。來到《八佰》給我的感覺是比較緊張,有一些不確定,也有一些壓力和興奮。”

姜武:覺得還沒有演夠

談及與管虎導演合作的感覺,姜武說:“跟他拍戲很幸福,而且我覺得一部電影的成功,取決於演員和導演的合作,導演和演員更像一對‘夫妻’,和睦共處,互相理解對方要什麼,最后生出的‘孩子’一定是非常好的作品,我覺得管虎真是很地道,也很高級。”

為了飾演老鐵,姜武在語言上也下了功夫。他表示,自己說方言的戲演過很多,方言其實可以幫助演員很好地進入角色那個狀態,“當時是想讓我演一個東北口音的,我想東北口音的這種角色,在很多電影裡出現過,我就稍微變了一下,說丹東話,有點嘎拉味的那種方言,可能對這個角色更有幫助,更與眾不同吧。”

此外,姜武也為角色減了二十四五斤,進組前開始減,進組后邊拍邊減。王千源笑說他一天一個樣,快要連不上戲了。不過姜武認為自己瘦的很有層次,“日漸消瘦符合老鐵這個人物,來的時候是這樣,在這裡的四天對他而言是深深的折磨,幾天下來他一定會變瘦,我都想好了。”

在姜武看來,老鐵是一個很豐富的人,“從造型上,我們也把這人弄成一個小卷發,留著類似俄羅斯人的胡子,抽著雪茄,一開始出現很狂妄。后來大家發現他自私、膽小,最后也是用自己的生命去救了一些人,他有很大的轉折。最后,他選擇留下來,唱著《定軍山》,很燦爛地笑,去迎接死亡,是起伏挺大的一個人物。”

姜武很喜歡《八佰》講故事的方式,“如果你要單純拍一個謝晉元帶著戰士抵抗日軍的電影,也不錯,但是不如現在這樣站在一個不同的視角上。南岸和北岸那種呼應,我覺得這種視角很獨特,也很新穎,這種拍攝方法,非常好。覺得確實沒有演夠,有點不舍在裡頭。我第一次來到《八佰》的時候挺震撼,基本上是一比一的感覺,燈火輝煌,能想象出解放前那種夜上海、不夜城、東方巴黎的感覺,而河對岸,就是慘烈的戰斗,生與死就是一瞬間的事,很震撼。”

張譯:經歷了很多拍攝中的第一次

張譯還記得第一天到達蘇州的拍攝大本營,導演就領著他跟李晨參觀,“當時還沒有完工,我們倆就把景地參觀了,樓上樓下、南岸北岸、過橋都參觀了。那個時候的河道還是一片荒蕪,倉庫還是毛坯,很多樓梯都沒有護欄、沒有扶手,大家上樓梯的時候還要彼此拉扯、彼此提醒。其實按照我生活當中的狀態,進劇組應該是非常好奇的一件事情,但是那一次參觀就完全沒有心思,滿心想的都是我即將要在這個地方開始一次完全未知的旅程。如果是一個旅程哪怕你有80%的未知度,其實你都會有興趣,但如果是100%的未知度,有點難以好奇了,所以我覺得我來之前是蠻壯烈的。”

而真正實拍起來,張譯覺得是由簡至難的進入過程,“從劇組的硬件到劇組的軟件,在很多地方都開創了我在拍攝經歷當中的第一次。”

張譯認為這部電影無論從故事、主題,還是整個劇組的龐大程度,包括演員的數量,攝像機、吊車、曲臂車、燈光這些器材的品質,再到眾多工作人員的付出程度,這些東西加在一起,必然使這部電影成為裡程碑式的一部電影,“作為一個演員,在這樣的一部戲當中有過工作的經歷,是非常非常難以忘卻的一件事情,在這個團隊當中工作是一種幸福。”(文/本報記者 肖揚 統籌/滿羿)

(責編:宋心蕊、趙光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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