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5日，第四屆中國數字出版創新論壇在京召開。聯合國教科文組織“數字創新、傳輸和出版”首席教席、法國“人類科學研究基金”副主席茜斯蓮娜·阿茲瑪赫雖然因新冠肺炎疫情無法像往常那樣來中國參加論壇，但是她仍非常認真地邀請了歐盟數字化專家馬修·基諾、聯合國教科文組織“數字創新、傳輸和出版”教席研究員楊陽一起通過視頻，與中國出版人分享了法國對於數字出版的創新、傳輸與出版的思考。從茜斯蓮娜·阿茲瑪赫等人的介紹中，我們可以透過法國，了解到歐洲數字出版現狀一二。

出台政策應對亞馬遜沖擊

2018年12月4日，歐盟成員國正式對數字圖書實施降低或免除增值稅稅率，而法國早在2012年就開始如此。法國之所以早早實施降低或免除數字圖書增值稅稅率，在馬修·基諾看來就是應對亞馬遜沖擊的舉措。

1995年，亞馬遜誕生於美國西雅圖，其立志做“地球上最大的書店”，經營活動涉及了圖書行業鏈的所有環節。首先，亞馬遜是歐美最重要的分銷商，其強大的網上銷售模式，猶如一家巨大無邊界的互聯網書店，為圖書提供數字銷售途徑。其次，亞馬遜是一個專有媒體制造商，借助其自創的Kindle閱讀器，開創了另一種閱讀與消費模式。再次，亞馬遜是“自出版”服務供應商，作者的稿件無需印刷，可直接以數字出版形式在其閱讀器上出版。最后，亞馬遜提供按需出版服務，這可謂破壞了傳統出版業的核心，即出版與發行。

馬修·基諾認為，亞馬遜的運營模式對傳統出版業沖擊極大。比如法國，有2/3的圖書通過亞馬遜售出。如果任其在圖書領域快速擴張，出版社、印刷廠、書店諸環節將面臨毀滅性的結果。

為此，法國提出“傳統出版商的數字過渡策略”。該政策重點強調創新，希望通過國家創新型招標形式吸引更多的相關領域參與。比如，鼓勵大學等研究機構聯合出版社建立出版聯合體，將最新的研究成果應用於實際項目。此外，國家主導創建競爭力集群基地，像有著10多年歷史的數字角，聚集了100多個大集團參與其中。還有“大巴黎項目孵化器”，對優秀青年發明者或者年輕學生進行培訓，提供資金支持、導師輔導，使他們的優質創新項目得以真正推廣到市場中去。

還有，建立諸多國家出版實驗室，邀請各傳統出版社的負責人參加實驗室的成果發表研討會，並對其進行數字創新出版理念和實踐培訓。

當然，除國家政策支持外，法國出版界也在積極行動中。馬修·基諾說，“法國國家出版聯盟（SNE）”是致力於為出版商、書籍和閱讀提供服務的行業組織。它的宗旨是將國家策略與各級別出版商相連接，通過“巴黎書展”“數字書年會”“青少年閱讀獎”“青少年文學嘉年華”等具體活動來落實國家策略，以應對數字出版帶來的變化。

報告折射出版發行現狀

在馬修·基諾看來，“法國國家出版聯盟”的年度報告至關重要，因為從中可以清晰地看出“法國國家出版聯盟”在數字出版方面的戰略部署，以及法國在該領域發生的巨大變化。

以“法國國家出版聯盟”發布的2019年度報告為例，馬修·基諾認為，2018年法國出版商營業額和銷售數量略有下降，緣於視頻游戲、系列電視節目等文化休閑活動對紙質閱讀產生的沖擊。

比如，法國人喜愛的袖珍書，出版商的收入由2017年的3.795億歐元下降至2018年的3.771億歐元，降幅0.63%。總計銷售1.147億冊，與2017年相比降低1.06%。

事實上，2018年法國袖珍書銷售額和銷售冊數的下降，與當年法國圖書市場整體下降的4.88%相比，微乎其微。在馬修·基諾提供給論壇的一份2018年法國零售業圖書銷售渠道分析表中，傳統書店經銷佔比75.7%，郵件訂單（包括互聯網訂單）佔比12.6%，批發商和零售商直銷佔比6.8%，俱樂部銷售佔比2%，社區和行政管理直銷佔比1.1%，其他渠道直銷佔比1.8%。

對此，馬修·基諾的結論是，法國圖書出版發行的主要渠道仍佔比3/4。可是亞馬遜的多重角色特別是數字出版角色的出現，對傳統出版與發行的沖擊不可忽視。

“需提及的是，今年的新冠肺炎疫情讓國家和各大出版商紛紛上線數字課程、數字資料庫等線上資源，致使紙質版和數字版混合出版模式更加豐富完善，導致法國教學領域的數字化進程進一步加快。”馬修·基諾說道。

法國數字出版進展快速

在茜斯蓮娜·阿茲瑪赫眼中，法國紙質圖書15%的退貨率令人扼腕。“這麼多的書籍如果變成垃圾是巨大的浪費。而按需輸出的數字出版，是我們對地球負責任的做法。”

數字顯示，2018年法國數字出版市場總收入2.126億歐元，比2017年增長5.1%。茜斯蓮娜·阿茲瑪赫認為，在紙質出版銷售額下降背景下，數字出版銷售額逆勢上升，與大眾越來越習慣用數字閱讀器閱讀有關。其中，專業出版、大學出版書籍在數字出版市場佔主導地位，佔總銷售額的74%。其次為文學作品，佔比9%。再次為實用書籍和其他，佔比17%。

引人關注的是，茜斯蓮娜·阿茲瑪赫還介紹了一組出版商提供的數字圖書目錄。其中一家數字再版公司提供的付費再版書籍達328965本，另一家公司則是公布了1557個發行商及編輯品牌可提供數字出版服務。

“法國擁有數字出版圖書目錄的發行商如此眾多，數字出版的書籍如此豐富，不難看出該領域正在快速發展。”茜斯蓮娜·阿茲瑪赫如是認為。

那麼法國的有聲讀物市場又怎樣？楊陽認為，最近幾年是法國有聲讀物市場快速發展階段。據楊陽介紹，2017年年底，成立39年的Actes Sud公司推出有聲讀物目錄。2019年5月，Editis推出有聲讀物目錄，並與法國一家私有綜合電視台合作，旨在進一步擴大有聲讀物影響力。

與此同時，谷歌公司、從事電子閱讀與數字圖書開發的公司都與為大眾提供文化電子產品的法國連鎖書店、法國電信公司簽訂了移動下載和收聽服務。

“從這些案例可以看到，法國有聲讀物市場正在不斷增長。透過法國圖書市場的變化，可以看到歐盟乃至全球圖書行業正在發生重大變革。”楊陽說。

上述3位專家表示，數字出版正在使傳統出版業成為一個充滿創新的產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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