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情詠唱我們的最美鄉村——訪電影《我和我的家鄉》總策劃張一白
圖①②:電影《我和我的家鄉》海報。 |
“一條大河波浪寬,風吹稻花香兩岸。”伴隨熟悉的歌聲,一幅幅壯麗的畫面扑面而來。山巒疊嶂,大河奔流,高速公路在深山裡蜿蜒而上,一望無垠的田地披上了青紗帳……這是希望的田野、最美的鄉村,是養育了我們,又讓我們牽挂和奮斗的家鄉。
10月1日,由張藝謀擔任總監制、寧浩擔任總導演、張一白擔任總策劃,集結9位導演、近百名演員的電影《我和我的家鄉》與觀眾見面。作為電影《我和我的祖國》的姊妹篇,《我和我的家鄉》以普通人的視角,暢敘“我”與家鄉之間的鄉情與眷戀。影片上映前夕,總策劃張一白就創作始末、台前幕后向本報記者娓娓道來。
從生活中汲取營養
追求“笑中帶淚”的喜劇
記者:去年國慶檔,《我和我的祖國》贏得口碑票房雙豐收,在日前榮獲第三十五屆大眾電影百花獎“最佳影片獎”。時隔一年,依然是國慶檔,強勢主創陣容的《我和我的家鄉》,承載了方方面面的期待。這次創作中,你們面對的最大挑戰是什麼?
張一白:電影《我和我的祖國》取得成功,與慶祝新中國成立70周年的社會氛圍有很大關系。從2019年伊始,我們國家就在為10月1日這一天准備著,廣大民眾也都熱切期盼著。但今年,在新冠肺炎疫情防控常態化形勢下,如何讓更多觀眾走進電影院,並且喜歡這部電影,是對我們的挑戰。
《我和我的祖國》上映前,我們最擔心觀眾能否接受這種樣式的影片,畢竟在中外電影史上並沒有特別成功的案例。記得2018年底,在與陳凱歌、黃建新兩位導演策劃時,我提到兩個有利條件:一是整個國慶氛圍有望帶動觀影熱情,二是抖音等短視頻的流行改變了觀眾的審美習慣。當然,這次還有一些具體的挑戰,比如拍攝期間遭遇疫情,疫情防控進入常態化時可能有些不確定因素等等。
記者:今年的確是非常特殊的一年。但不論如何,“全面小康”依然是我們堅定的目標。在《我和我的祖國》刷新人們對主旋律電影的認知之后,“全面小康”主題的《我和我的家鄉》選擇了喜劇形式,再度令人意外。畢竟,以往的主旋律電影多為庄重深沉的敘事風格。
張一白:《我和我的家鄉》的創作緣起是“全面小康”的重大主題,但我們一直希望採用廣大觀眾喜聞樂見的方式來表現,有感而發地去真誠講述。去年11月,我們就決定採用喜劇的形式,將深受觀眾喜愛的寧浩、陳思誠、徐崢、鄧超和俞白眉、閆非和彭大魔5組導演集結起來,組成創作團隊。
這些年,中國電影一直在摸索類型電影與主流價值表達的結合,《湄公河行動》《流浪地球》是其中的收獲。不過一直沒有人嘗試喜劇類型片,我們願意接受這個挑戰。在“全面小康”這個宏大的歷史進程中,用自己的熱情和才華來完成藝術創造,使電影作品融入這個時代。雖然時間緊張,但大家還是積極地深入生活,從火熱的生活中汲取靈感,在對鄉村巨大變化的理解中,加深對“全面小康”的認知,自然而然地走出了自己的創作舒適區。難得的是,大家追求“笑中帶淚”的喜劇效果,每個人都運用自己的藝術風格,努力將故事講得好看又走心。
重新發現中國鄉村美
找到鄉情最大公約數
記者:中國人有著濃厚的鄉土情結,一個“鄉”字凝聚了中國人的情感認同。《我和我的家鄉》以5個故事單元,從東西南北中切入,講述“我”與家鄉的故事。你們如何找到中國人鄉情的最大公約數?
張一白:的確,一提到家鄉,中國人總是心領神會。如果說《我和我的祖國》是以時間為縱軸,以新中國成立70年來的7個歷史瞬間,展現普通人命運改變與國家走向富強的血脈相連,《我和我的家鄉》則是以橫向空間來鋪排敘事,折射現實的巨大變化。寧浩執導的故事發生在中部的北京、河北,徐崢是東部浙江,陳思誠是西南貴州,鄧超、俞白眉是陝北,閆非、彭大魔是東北,這些祖國天南地北凝聚著普通人歡笑和淚水的故事,生動反映了國家的發展、時代的變化。同時,每個故事包含了具體的民生話題,比如農村醫保、鄉村物流、科技扶貧、鄉村教師、第一書記等。
更重要的是,拍攝《我和我的祖國》時,導演們憑著自己的人生經驗、生活的積累來創作,在《我和我的家鄉》裡,導演們則是帶著對生活的熱愛、對時代的體悟完成了作品,毫無例外地飽含真誠和深情。這種感情感悟,就來自深入生活。
坦率講,如果不是參與這部電影,很多導演未必能接觸到鄉村最基層,了解鄉村振興帶來的巨大變化。俞白眉是西安人,拍攝前他一直以為對自己的家鄉足夠了解,但當他在採風中看到榆林一帶的治沙成果時,被深深地震撼了。他們親眼目睹印象中的黃土高坡變成了廣袤綠洲,綠水青山變成了金山銀山。所以,才能把生活現場變成了創作現場。來北京讀大學之前,我曾在川黔交界的大山裡做教師。那時候我們進一趟城需要輾轉四五個小時,深切體會到貴州民諺裡的“天無三日晴、地無三尺平、人無三分銀”。當我再度回到貴州時,最為震撼的就是四通八達的道路交通。大家在電影裡會看到大量關於貴州公路道橋的航拍畫面,陳思誠堅持要把這些放進有限的篇幅裡,因為這是最讓他感同身受的部分。
記者:以山河田野為符號的“鄉村美”,是貫穿影片又被反復彰顯的意象。這樣新鮮又陌生的畫面,深情又濃郁的情感,與我們的大銀幕確實久違了。
張一白:如果這部影片被大家認可,我相信,中國電影的視角會有一次歷史性、方向性的改變。一是創作題材的轉移。我們這些年的類型片創作都在有意無意地回避鄉村,大家普遍覺得鄉村題材電影很少有觀眾喜歡看,所以很少涉及。二是拍攝取景的變化。過去一段時間,我們曾通過海外取景以奇觀畫面吸引觀眾,后來又轉移到都市取景,都曾給當地旅游帶來新的增長點。這一次集結當下最優秀的電影主創團隊,相信這些匠心獨運的畫面會給觀眾帶來久違的親切感,繼而帶動鄉村旅游、振興鄉村經濟。
我們在五個故事之間的鏈接部分,採用以普通人為主角的短視頻,有的是劇組在各地採拍的,有的來自抖音上“拍家鄉上電影”的征集活動。這種虛實結合,現代流媒體與傳統電影藝術形式結合的嘗試,也為觀眾與創作者、藝術家與普通人之間搭建起情感共鳴的橋梁。
《 人民日報 》( 2020年10月01日 08 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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