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源：《新聞愛好者》

【摘要】從互聯網媒介的內容、關系和服務特性出發，深入探討其對華萊塢電影產業的影響。首先，互聯網媒介形成了多樣化的華萊塢電影類型，依托各大視頻網站的內容特性，網絡大電影市場不斷擴大﹔憑借制作者與受眾之間的互動關系，微電影市場日益強盛﹔而無力借助媒介因素擴展市場的手機電影，因無法突破媒介的“服務”極限而逐漸暗淡。其次，在華萊塢電影的籌資方式方面，互聯網媒介不僅衍生出了不同類型的影視眾籌網站，還將媒介的關系優勢和服務優勢發揮得淋漓盡致﹔在華萊塢電影具體的營銷手段中，整合營銷、跨界營銷等新型營銷模式的應用也無法離開互聯網媒介的支持。

【關鍵詞】互聯網﹔媒介﹔華萊塢電影產業

互聯網是一個具有多重屬性的研究對象，不少學者對此有詳細論述，具體說來，它具有技術屬性、媒體屬性[1]、工具屬性、經濟屬性、社會屬性、政治屬性[2]等表現方式，這些屬性之間相互獨立、相互補充、相互重合。本文選擇重點關注的互聯網的工具屬性，即強調互聯網的媒介、渠道和平台功能。理解互聯網媒介視角下的華萊塢電影產業可以從電影的藝術類型和電影的市場發展兩方面入手，前者關乎互聯網媒介催生的多種新興電影類型，后者則更多地表現在以互聯網媒介為基礎的華萊塢電影融資渠道和營銷手段兩方面。

一、互聯網媒介的進化與發展

作為媒介的互聯網經歷了很長一段時間的進化與發展，從最初的前Web時代到Web1.0時代，再到如今的Web2.0時代，以及未來即將實現的Web3.0時代。互聯網媒介的發展以互聯網技術的進步為基礎，而無論技術如何演進，作為媒介的互聯網都存在著一個基本要義，即“連接”[3]。由於前Web時代所實現的機器與機器、終端與終端之間的連接還不能稱為真正意義上的互聯網媒介之間的連接，無法實現如今媒介的基本功能。為此，本文重點探索的互聯網媒介的進化與發展，在前Web時代還沒有真正開始。

此后的Web1.0時代是一種“內容媒介”時代，自萬維網（WWW）產生之后，互聯網媒介才正式開啟了其發展的大門。從20世紀90年代開始，由互聯網連接的萬維網就承載了連接各類信息內容的任務，用戶通過點擊相應鏈接從而實現內容與內容之間的連接，“超鏈接”成為互聯網內容的組織邏輯，互聯網首次實現了其“內容媒介”的重要作用。在Web1.0時代，作為內容媒介的互聯網主要存在以下兩方面的特征：第一，各類網站是信息內容傳播的重要載體﹔第二，網站的生存狀態取決於用戶流量。可以說，在Web1.0時代，以內容驅動流量的經濟模式十分普遍。

之后的Web2.0時代的主要特征為“關系媒介”，Web2.0指的是一個利用Web的平台，由用戶主導而生成內容的互聯網產品模式，為了區別傳統由網站雇員主導生成的內容的Web1.0而將其定義為Web2.0。[4]Web2.0時代的具體媒介形式包括了博客、SNS、微博、微信等，我們可以將Web2.0時代的特點歸納為“關系媒介的連接”，因為此時，互聯網媒介成為維系和改變人與人關系的紐帶和平台。其主要特征包括：第一，信息生產方式的轉變，Web2.0時代採用一種鼓勵用戶的參與和貢獻的架構﹔第二，信息傳播方式的轉變，用戶在發布內容過程中實現了自身與網絡服務器之間交互，也能夠實現同一網站不同用戶之間的交互，甚至形成了不同網站之間信息的交互。[5]這種多層次的、復雜的信息交互實現了人與人之間的關系轉變，Web2.0時代自然也就成為關系媒介間相互連接的時代。

接下來的Web3.0時代是“服務媒介”時代，Web3.0是針對Web2.0提出的，目前對其並沒有統一的定義，計算機科學學者Tim Berners-Lee認為Web3.0是一種基於語義網的技術，對Web2.0時代存的用戶數據資源進行整合。雲計算、大數據都是Web3.0時代的重要特征。用戶可以將信息存儲入網絡服務端（雲），並進行個性化的定制、提取和關聯﹔運營商可以通過雲計算，把握用戶行為軌跡，挖掘關聯因子，並對未來機遇進行預測。[6]我們可以將Web3.0的特征表現為：第一，快速而智能的內容連接，網絡內容之間的關聯不僅僅是超鏈接這種人工強加的連接，它還將出現信息之間、信息與人之間內在關系的智能關聯，同時，相關的數據內容不斷豐富，關聯和連接的速度不斷加快﹔第二，信息終端的多樣化與服務導向，Web3.0時代的信息終端不僅僅存在於PC端或移動終端，它還可能存在於所有帶傳感器的物體之中，如眼鏡、手環等可穿戴物品。為此，我們可以將Web3.0時代出現的互聯網媒介稱為“服務媒介”，即以全方位服務人類為主要目標。

以互聯網技術為分類標准，互聯網的媒介屬性特征隨著不同的技術層次而呈現出不同的時代特性，比如，Web1.0時代的內容媒介，Web2.0時代的關系媒介，以及Web3.0時代的服務媒介，互聯網媒介的多層次特性之間並不是相互替代的關系，而是相互交織、相互依賴、共同存在的。如今的華萊塢電影產業在互聯網媒介多重特性的影響下呈現出了藝術類型、融資方式、營銷方式等方面的多樣化、創新性的特征。

二、互聯網媒介成就華萊塢電影多樣的藝術類型

從互聯網的工具屬性出發，將其作為一種電影傳播媒介、渠道或中介，新興的數字電影藝術類型便因此而誕生，如網絡大電影、網絡微電影、手機電影等，其影像敘事、視覺表現、時空處理和審美特征等都受到了互聯網媒介的極大影響，而每一種特殊的電影藝術類型中都或多或少地具有內容、關系和服務等特性，我們可以從這些媒介特性入手，探究其對不同華萊塢電影藝術類型產生的影響。

（一）網絡大電影：互聯網媒介內容特性的重現

愛奇藝總裁李岩鬆曾經如此界定網絡大電影：“投資在50萬∼400萬元之間，時長超過60分鐘，沒有特別大的造景，制作、拍攝周期也相對較短，核心是故事。”[7]隨著網絡大電影市場的不斷拓展，受眾人數不斷增加，不少影片的投資已經超出了400萬元，但網絡大電影仍然具有以下幾個標准，即時長不低於60分鐘，制作水准精良，符合國家相關政策法規，具備完整電影的結構與容量。[8]作為媒介平台的互聯網為低成本的網絡大電影提供了自我展示的舞台，此時的網絡大電影尤其能體現互聯網媒介Web1.0時代“內容媒介”的特性，同時，“內容媒介”的特性也反過來推動了網絡大電影的進一步發展。

首先，視頻網站是網絡大電影傳播的重要載體。在網絡大電影的概念提出之前，華萊塢電影的播出渠道隻有兩個，即院線電影和電視電影。由於我國缺乏正規的DVD市場，也就缺乏了一個重要的電影發行渠道，因此，互聯網媒介成為繼傳統電影播出渠道之后的重要補充。以愛奇藝視頻網站為例，從2014年至2016年，愛奇藝網絡大電影年度分賬Top20總票房從600萬元出頭上升到近2億元人民幣，三年內增長了32.9倍。單片票房冠軍從60萬元（《成人記2》，2014年上映），到1800萬元（《山炮進城2》，2016年上映），三年增長了30倍。[9]網絡大電影為互聯網媒介平台提供了豐富的內容，而互聯網媒介也成為網絡大電影播出的首要載體，兩者之間相輔相成，互相依賴，此時，愛奇藝視頻網站等互聯網媒介對網絡大電影這一特殊的信息內容的呈現充分體現了“內容媒介”的特征。

其次，視頻網站的生存狀態取決於用戶的流量。網絡大電影大多採用付費觀看模式，這一付費觀看模式正式確立始於2014年3月18日，愛奇藝第一次為網絡大電影舉行高峰論壇，並提出網絡大電影區別於微電影的核心界限——“用付費點播模式進行分賬”。正是這種商業模式的確立，讓網絡大電影真正成為一門“有利可圖”的生意，這也是吸引眾多投資者前來淘金的根本原因。根據艾瑞咨詢公司公布的統計數據，2015年，中國在線視頻用戶付費市場規模為51.3億元，付費用戶規模達到2884.1萬人。[10]

在網絡大電影市場中，各類視頻網站就是要憑借自身在網絡大電影內容上的優勢以爭取盡可能多的付費用戶。首先，在題材的選擇上要體現各自的特色，比如，喜劇在愛奇藝視頻網站上佔的比例明顯高於其他平台，驚悚、愛情劇在騰訊佔的比例比較高，愛情、動作劇在樂視佔的比例比較高，優酷的驚悚劇佔的比例比較高，而搜狐的驚悚、劇情劇佔的比例比較高。[11]其次，為了獲得更好的資源，許多網絡電影制作方開始放棄全網播放的利益，隻選擇和一家平台簽訂獨家協議，此舉不僅最直接地解決了網絡大電影內容同質化的問題，同時還能實現投資方、制作方以及網站平台的互惠互利。與Web1.0時代互聯網的“內容媒介”特征相類似，視頻網站的發展離不開用戶流量，而其中的網絡大電影內容則獲得了巨大的用戶流量和付費收入，網站內容的重要性由此凸顯。

（二）網絡微電影：互聯網媒介關系特性的表達

在我國，“微電影”的概念是從一部名為《一觸即發》的品牌廣告開始的，這部由中影集團打造、吳彥祖主演的短片，被業界稱為中國首部微電影。網絡微電影中的“微”字主要表現為：一是微時段放映，它短則幾分鐘，長則二三十分鐘﹔二是微型制作，它准入門檻低，制作省時省力省經費，參與者很多都是草根（當然，網絡微電影發展至今，已有不少科班出身的專業人士也開始投入其中）﹔三是微平台播出，大多通過網絡、手機登錄新媒體視頻平台播放，更加貼近如今受眾的網絡化、碎片化生活。[12]

隨著互聯網技術的不斷發展，微電影成為Web2.0時代的必然產物。[13]在該階段，互聯網媒介的主要特征為“關系”的出現與維系，而隨著Web2.0時代應運而生的微電影自然也會帶著種種內在與外在的“關系”特性。它具體體現在以下兩個方面：

首先，微電影制作方式的轉變昭示了“去中心化”的多元社會關系。Web2.0採用鼓勵用戶參與和貢獻的架構，改變了以往那種網絡信息的“隻讀”屬性，將網站變成可讀寫的服務。此時，網站中的信息源再也不會被網站的建設者或管理者所壟斷，原有的那種“中心化”的、“權威式”的信息壟斷被打破，任何具有一定技能、可以制作微電影的個人或團體都可以將其作品上傳至網絡媒介進行分享，而任何對此感興趣的受眾，也具有自由觀看、分享、轉發的自由。如此，一種全新的、“去中心化”的多元的社會關系由此形成，每位用戶均有平等的生產、貢獻信息的機會，互聯網媒介的“關系”特性由此顯現。

其次，微電影傳播方式的轉變帶來了多樣化的傳受關系。在Web2.0時代，微電影的傳播方式十分多樣，人們可以在包括PC端、移動端在內的各種終端上自由地觀看微電影。此時信息傳播的時效性大大加強，每個人既是信息的出發點，也是信息的中轉站，更可以成為信息的終點，多樣化的受眾互動關系由此建立。這種多樣化的受眾互動關系也會促使微電影的制作者為了適應受眾需求而不斷審視、完善自己的作品，微電影的內容也開始不斷豐富，而其中，以營銷為目的的微電影廣告的流行十分引人注目，微電影的傳者與受眾之間除了單純的信息傳受關系之外，還具有另一層面的營銷和售賣關系。可見，互聯網媒介帶給我們的，不僅僅是電影藝術類型的多樣化，還有傳受雙方關系的多樣化，“關系”的多樣化正是推動微電影不斷前行的重要因素。

（三）手機電影：難以突破的互聯網媒介的服務特性

2006年10月西安首屆手機電影年度盛典中發出的《西安宣言》將“手機電影”界定為：手機載體制作，時長在十分鐘以內，通過網絡付費方式傳輸到手機中進行播放的電影作品稱為手機電影。由於人們觀看手機電影的時間相對“碎片化”，手機電影就需要以“演員看著攝像頭向觀眾講故事”的方式來呈現，因此，手機電影故事一定要簡單，盡量減少復雜鏡頭的呈現。與上文提及的網絡大電影和網絡微電影相比，手機電影的發展勢頭漸漸式微，相關的研究成果也逐漸萎縮，而我們可以將造成這一現狀的原因歸結為以下與“互聯網媒介”相聯系的兩個方面：

首先，在手機電影中，手機媒介的“內容”“關系”特性無法充分表達。手機媒介作為重要的以互聯網技術為基礎的信息承載方式，並沒有充分發揮其在手機電影的內容和關系上的獨特個性。手機電影中媒介的“內容”特性無法體現，與網絡大電影相比，在內容的制作方面，手機電影由於時長較短，難有大導演、好劇本支撐，其優勢很難體現﹔在網站平台的建設方面，手機電影也不曾擁有像愛奇藝、優酷、搜狐等實力強大的視頻網站全力支撐，用戶流量受限，無法進一步擴展媒介平台的“內容”優勢。

而手機媒介在其“關系”特性的表達上同樣受限，與網絡微電影相比，手機電影的“十分鐘”優勢無法體現，很多微電影也不超過二十分鐘，且內容更為豐富，在移動網絡日益發達的今天，多出十分鐘的電影時間，不僅不佔太多的數據流量，而且還能夠多出更多的建立傳受雙方特殊“關系”的時間。此外，網絡微電影同樣可以在移動客戶端播放。此時，手機電影的手機媒介優勢就無法完全體現出來，傳受雙方隨時隨地建立“關系”的機會在微電影和手機電影之間幾乎是平等的，手機媒介的“關系”特性自然也就無法充分表達。

其次，在手機電影中，手機媒介的“服務”特性無法完全凸顯。既然手機電影在其媒介的“內容”“關系”特性上無法做到充分的表達，那麼它唯一的突破口就是“服務”特性，然而，互聯網媒介的“服務”特性又是建立在Web3.0的高科技技術之上的，它不僅需要數據之間的快速連接，還需要更多服務導向的智能關聯，要做到智能感知用戶需求，自動感應和調整內容、關系與服務。但如今的手機媒介技術在很多時候，不僅無法突破數據傳輸過程中的速度壁壘，更無法企及如人工智能一般讀懂用戶內心，實現電影內容和觀影方式的智能調節。為此，在互聯網技術無法實現質的飛躍的Web2.0時代，要實現Web3.0時代媒介服務的可能性就顯得難上加難，這也就解釋了手機電影在智能手機不斷普及的今天反而逐漸淡出人們視野的另一個重要原因。

三、互聯網媒介突破華萊塢電影傳統的市場營銷

作為媒介的互聯網對華萊塢電影的市場營銷也產生了一系列重大影響，我們可以從互聯網媒介的內容、關系與服務層面探討華萊塢電影產業在籌資與營銷手段中的變化與發展。

（一）互聯網媒介豐富了華萊塢電影的籌資方式

作為媒介的互聯網具有幫助華萊塢電影籌集資金的功能，而這一功能的發揮主要依靠各類互聯網影視眾籌平台。在各種互聯網影視眾籌平台上，華萊塢電影投資主體能夠找到各類資助者，他們為影視制作全過程募集所需要的資金、人才、劇本、設備等，以達到資助影視項目順利完成的目的。影視資助項目主要包括院線電影、台播電視劇、新媒體電影、網絡劇，眾籌一般發生在這些影視作品正式放映之前（影視項目完成之后的眾籌稱為產品眾籌），項目籌備、攝制、后期制作、宣傳發行的各個環節都可以發起。[14]互聯網媒介之所以能夠實現為華萊塢電影籌資的功能，主要源於其以下特征：

首先，互聯網媒介能夠維系電影主體與投資者之間的信任關系，“關系”特性得到表達。眾籌行為建立在眾籌各方對眾籌網站的高度信任的基礎之上，這種對於網絡平台和中介的認可與信任，直接形成了電影主體和投資者之間的信任關系，由此，電影主體、眾籌網站、投資者三者間的關系變得十分可靠而牢固，有利於眾籌項目的順利實施，這可以說是互聯網媒介“關系”特性的生動表達。各眾籌網站的可靠度和可信度首先來自於堅實的資金基礎，比如垂直型微電影眾籌平台淘夢網，自2012年成立以來已經獲得了三輪融資：在2014年2月獲得娛樂工廠200萬元天使投資，2015年8月獲得游族網絡4000萬元A輪融資，2015年12月又獲得厚德前海基金4400萬元A+輪融資[15]，眾籌網站雄厚的資金基礎極大地降低了投資者的交易風險。

此外，各眾籌網站的具體眾籌方式、受益方式、運作方式等也是影響電影主體、投資者以及互聯網媒介三方信任關系的重要因素，最終會影響到眾籌總額。截至2016年5月底，產品型影視眾籌、收益型影視眾籌累計成功籌資金額分別約0.34億元、3.6億元，已統計到的泛影視眾籌產品籌資規模估計在10億元左右，結合國家廣電總局電視劇電影備案數據看，已備案電影電視劇以眾籌方式進行籌資的比例約在1%至2%。[16]影視眾籌市場的興盛離不開互聯網媒介，即各類眾籌平台、社交網站等在各種信任關系的建立和維系中所起到的關鍵性作用。

其次，互聯網媒介為各類影視眾籌項目提供了平等的籌資機會，媒介的“服務”特性由此顯現。無論是綜合型還是專業型的影視眾籌平台，隻要是符合網站需求的影視作品，無論是院線電影、微電影、網絡電影等均可以獲得在這些平台上眾籌的機會。而垂直型眾籌平台則不僅可以向眾籌發起者提供資金眾籌，還可以出租和求租設備、場地，招聘人才，征集和出售劇本，打通影視發行渠道等，無論影視創意者在創作過程中出現什麼問題，幾乎都可以在垂直型的眾籌平台中找到出路，互聯網媒介的平等式的“服務”特征由此顯現。當然，與大導演、大制作、大明星的院線電影相比，新媒體電影，如網絡大電影、微電影等對眾籌個體的吸引力遠遠不如前者，這也就導致了在眾籌網站平等機會下實際效果的不平等，在眾籌網站中機會、展示方式等看似平等的表面下隱含著眾多的不平衡和不平等，這在一定程度上影響了互聯網媒介“服務”特性的展現。

（二）互聯網媒介創新了華萊塢電影的市場營銷方式

互聯網媒介對華萊塢電影市場營銷的影響既是顯著的也是自然而然的。由於互聯網媒介的出現，華萊塢電影的營銷渠道和營銷平台的數量實現了大幅增加，而與此相關的各種先進的營銷模式和營銷手段也得到了充分實踐並取得了顯著的效果。在此，我們選取一部華萊塢電影《鬼吹燈之尋龍訣》作為研究個案，在梳理其市場營銷模式和手段的過程中闡釋互聯網媒介的重要作用。《鬼吹燈之尋龍訣》（以下簡稱《尋龍訣》），是一部2015年12月上映的奇幻冒險電影。該片最終累計票房達16.67億元，並獲得了第53屆金馬獎最佳視覺效果獎[17]，可以說是一部較為成功的華萊塢電影，而我們在此需要關注的是互聯網媒介在其營銷過程中所作出的重要貢獻。

首先，使用整合營銷模式發揮互聯網媒介的“內容”與“關系”特色。“整合營銷傳播是將所有與產品或服務有關的信息來源加以管理的過程，使客戶以及潛在客戶接觸整合的信息，產生購買行為，並維持消費忠誠度。”可以說，傳統營銷是“消費者請注意”，而整合營銷是“請注意消費者”。[18]將整合營銷理念應用至電影營銷過程的方法叫做全案營銷。全案營銷方式在近年來的華萊塢電影營銷中十分受歡迎，藝恩咨詢顯示，2015年票房超過5000萬元的67部華萊塢電影中共有49部採用了全案營銷模式。[19]

在電影《尋龍訣》的營銷過程中，“整合營銷傳播理念”體現在對多媒體的結合與應用方面。以互聯網媒介為例，作為工具和平台的互聯網，它能夠為電影營銷帶來內容、關系兩個方面的優勢：首先，在整合營銷過程中，《尋龍訣》營銷團隊用一種全新的互聯網綜藝電影場景真人秀的方式將互聯網媒介中的“內容”特色發揮到了極致。其次，互聯網媒介中的“關系”特色也在《尋龍訣》特殊的營銷方式中有所體現，比如，《鬼吹燈之尋龍訣》官方微博發布了多款創意物料，其特色海報的發布是營銷團隊將潛在受眾與影片緊密聯系的重要方式。在官方微博的不斷更新和互動中，《尋龍訣》制作方與其潛在受眾之間的“關系”越發緊密，一旦牢固的關系成功建立，潛在受眾對電影劇本、劇組等的信任就會加強，進一步促使其購票觀影。

其次，運用跨界營銷手段，以體驗式營銷突出互聯網媒介的服務特色。作為媒介的互聯網除了能夠為受眾提供心儀的內容、維系特殊的關系之外，還能夠為受眾提供一些真實的、可體驗的服務，而這些體驗式的服務，除了需要互聯網媒介作為承載平台，還需要必要的互聯網技術的支撐。電影《尋龍訣》利用移動互聯網媒介——手機作為主要平台，利用手機APP的方式帶領受眾體驗電影場景、感受演員情感。

為了將中國人幾千年來觀星、堪龍脈等傳統生存技能匯聚呈現在一個小小的游戲APP裡，並用手機傳感器的交互技術完美地演繹出來，電影《尋龍訣》APP創作團隊華揚亞實驗室將手機陀螺儀與八卦相結合，將卦象飛升的意境視覺化，讓玩家用尋龍訣尋找龍脈之眼﹔用重力傳感技術，讓玩家穿越地下密道，打開五行之門﹔再用陀螺儀、重力感應、加粒子效果和實時3D渲染等技術，給玩家720度的冥界漫游體驗。[20]這些高科技技術的應用目標都是為了讓受眾有一個完美體驗，讓其實現“當電影主角、體驗電影場景”的美好願望，雖然這一“服務”的最終效果與網絡媒介Web3.0時代的智能式、穿戴式服務還有一定的差距，但利用移動互聯網媒介滿足人們內心渴望的服務精神卻是難能可貴的，而這一特殊的APP進一步提升了《尋龍訣》的電影營銷效果，推動了電影的高票房奇跡。

四、結語

本文從互聯網的媒介屬性出發，強調其工具的、平台的和渠道的特征，以Web1.0時代的內容媒介屬性、Web2.0時代的關系媒介屬性以及Web3.0時代的服務媒介屬性為切入點展開細致研究。筆者認為，互聯網的媒介屬性不僅形成了多樣化的華萊塢電影的藝術類型，還深刻影響了華萊塢電影的融資方式和市場營銷手段。未來，我們需要更加重視互聯網媒介的內容、關系和服務特性，同時結合互聯網技術、社會等多重屬性全方位研究華萊塢電影產業，從更為全面、深刻的層面推進華萊塢電影產業的進步與發展。

[基金項目：本文為2017年度浙江省哲學社會科學規劃課題“互聯網電影——互聯網思維下的中國電影產業研究”（項目編號17NDJC208YB）的研究成果﹔浙江省社會科學重點研究基地——浙江省傳播與文化產業研究中心立項課題、浙江省重點創新團隊——浙江省國際影視產業發展研究中心立項課題的研究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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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徐鍛.中國互聯網影視眾籌行業發展報告[EB/OL].http：//www.01caijing.com/article/4026.htm，2016-6-12.

[15]永迪.融資超8000萬、估值5.2億的淘夢網，欲從互聯網影視入手打造游戲、文學、造星全鏈條產業[EB/OL].http：//www.cyzone.cn/a/20151225/287077.html，2015-12-25.

[16]徐鍛.中國互聯網影視眾籌行業發展報告[EB/OL].http：//www.01caijing.com/article/4026.htm，2016-6-12.

[17]維基百科.尋龍訣[EB/OL].https：//zh.wikipedia.org/wiki/尋龍訣.

[18]維基百科.整合營銷[EB/OL].https：//zh.wikipedia.org/wiki/整合營銷.

[19]藝恩咨詢.2015中國電影營銷研究白皮書[EB/OL].http：//www.199it.com/archives/439539.html，2016-2-17.

[20]挖掘創作背后：打造《電影尋龍訣》官方APP完美交互的旅程[EB/OL].http：//www.digitaling.com/articles/21840.html，2016-1-15.

（作者為浙江大學寧波理工學院講師，浙江大學傳媒與國際文化學院博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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