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聯網時代下的“娛樂至死”
來源:《視聽》2020年第1期
摘要:尼爾·波茲曼以二十世紀后半葉美國的電視文化生態為背景,考察當下大眾文化現狀,表現出擔憂。印刷術時代的告別,迎來了電視時代的繁榮,不同媒介的內容偏向性也帶來了大眾觀看方式的變化。進入互聯網時代,尼爾·波茲曼的理論依舊具有現實意義,我們仍需對新媒體的“娛樂至死”保持警惕,更為重要的是,肯定正當娛樂的價值,警惕過度娛樂帶來的負面影響。對抗娛樂至死,需要藝術創作者保持對藝術的真誠,同時藝術欣賞者更要保持自己的獨立思考和審美判斷。
關鍵詞:娛樂至死﹔尼爾·波茲曼﹔新媒體﹔泛娛樂化
“有兩種方法可以讓文化精神枯萎,一種是奧威爾式的——文化成為一個監獄,另一種是赫胥黎式的——文化成為一場滑稽戲。”①尼爾·波茲曼在《娛樂至死》中提醒人們大眾媒介為人們建構的“美麗新世界”,警示人們保持理性和審視的態度,強勢媒介往往具有隱蔽而強大的力量去重新定義現實,甚至塑造一個時代的文化精神面貌。尼爾·波茲曼便是以一種精英文化的反思視角重新審視大眾媒介可能帶來的負面效果。他以二十世紀后半葉的美國電視文化生態作為考察對象,直至今天,當電視逐漸退去“光芒”,互聯網時代下新媒體開始登場,新媒體時代的“娛樂至死”依然值得人們關注。
一、觀看方式的嬗變
伴隨印刷術時代的沒落,電視時代由此啟幕,尼爾·波茲曼基於此,做出了對美國文化重大變化的探究,大眾使用電視媒介,由此帶來了深刻的變遷。他接受了麥克盧漢關於“媒介即信息”的觀點,認為“深入一種文化的最有效途徑是了解這種文化中用於會話的工具”②。借用赫胥黎在《美麗新世界》中對未來的預言,提出文化滑稽戲的概念,認為媒介存在偏向性,不同的媒介形式所偏好的某些內容甚至會因此對文化實現控制,而生活於其中的人們,更需要正確理解媒介,進行反思與審視。
(一)看電視:感性替代理性
印刷機統治下的時代,文字閱讀的珍貴性不言自明,人們認識世界的方式必然是理性且深刻的。走入電視時代,認識世界的媒介途徑變為電視,電視的世界指向娛樂,人們逐漸放棄理性的思考而開始滑入感性的溫床。
電視媒介具有與紙質媒介截然不同的媒介偏向,紙質媒介展示的嚴肅性的內容與電視媒介天然的娛樂性質相背離,尼爾·波茲曼承認電視所具備的天然娛樂性。與此同時,人們的觀看方式也發生改變。約翰·伯格在《觀看之道》中指出,觀看先於言語,我們隻看到我們注視的東西,注視是一種選擇行為,注視的結果是將我們看見的事物納入我們能及——雖然未必是伸手可及——的范圍內觸摸實物,就是把自己置身於它的關系之中。由此引發了巨大的思維方式的變革,極少調動理性思考而慣用感性體驗成為電視時代觀眾的表征,電視內容的娛樂化呈現契合了人的感性需求,人的感性需求又進一步催化了電視的娛樂化傾向,甚至連新聞這種以往嚴肅性的內容到了電視時代也表現出了為博眼球和視聽震撼而刻意為之的泛娛樂傾向。
(二)互聯網:碎片化取代過程性
從紙質媒介的靜觀深思到電視的視聽享受再到今天新媒體的沉浸式感官快感,尼爾·波茲曼關於媒介即隱喻的判斷依然沒有失效,每一種媒介都為人們提供了一種思考方式,新的媒介“更像是一種隱喻,用一種隱蔽但有力的暗示來定義現實世界”③。乘著互聯網浪潮而蓬勃發展的網絡新媒體,勢不可擋地成為人們現代生活的一部分。平板電腦、手機等移動新媒體端的豐富發展,一方面延伸了電視屏幕無法移動的短板,另一方面也填補了電視媒體互動性差的體驗。一如當下短視頻的火爆,正是迎合了網絡化生存的現實需要,短短幾分鐘的抖音、快手視頻深受人們歡迎,手機的便攜性滿足了人們隨時隨地的社交需求,也幫助人們在當下快節奏、高壓力下進行情感宣泄,完成了現代人的心緒轉換。
二、“娛樂至死”的甚囂塵上
電視的問題並不在於其提供的娛樂性的內容,而是所有的內容都以娛樂的形式呈現出來。嚴肅話語的喪失、理性人格的消弭都應該成為警惕的問題。互聯網時代泛娛樂化的問題依舊存在,甚至表現出比電視時代更為復雜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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