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春走基層】
支書村醫張振元:忙得像陀螺 初心未曾變
人民網記者 慎志遠攝
人民網魯山2月8日電(尚明楨、慎志遠)立春已過,河南省平頂山魯山縣黃溝村道路兩旁挂上了大紅燈籠,喜氣洋洋。
“振元,俺閨女嗓子發炎了,不發燒,光咳嗽,你給俺瞧瞧。”
“振元,兩委班子都到了,你一來咱就開始了。”
“看完這個我就去那屋,恁先討論著。”匆匆挂了電話,張振元耐心地聽診問詢,拿藥下醫囑。送走患者,他顧不上脫白大褂,嫻熟地做著手部消毒,飛奔到隔壁屋開會。
黃溝村衛生室與村委會辦公室僅一牆之隔,張振元既是村醫,也是村支部書記。“兩頭找,倆屋叫”是他一天中經常又平常的一幕。
2006年,24歲的張振元從新鄉醫學院臨床醫學專業畢業。“當時俺兄弟姊妹都在海口發展,我也應聘上那邊一家公立醫院。”張振元說,本想著一大家子移居海口,自己也將有一份穩定體面的工作,也算跳出農村了。但是,父母不願意離開家鄉,張振元思忖再三,決定守著父母,留在魯山,成為一名村醫。
留下來的決心,除了孝心使然,更源於13歲時的一場“意外”。
初中一年級的一天,張振元母親突然出現嚴重的過敏反應。“俺娘指甲、嘴唇發紫,出現缺氧症狀,說話聲音都可微弱。”張振元回憶說,當時他父親火速跑到離家二三百米的村醫家裡求救,可是村醫那邊沒有抗敏藥物,也不知道該咋救治,只是一個勁兒地催促“趕緊拉鄉衛生院吧”。
在村醫家裡耽擱了10來分鐘,張振元父親又焦急無助地折返回家,招呼他們把母親抬到架子車上,二話不說拉著就往鄉衛生院跑。“大姐、二姐哭了一路,我真是嚇傻了,悶著頭使勁兒在后面推著車。”張振元說,跑了三四十分鐘,到了鄉衛生院,母親最終“死裡逃生”。
“過敏就是要搶時間,隻要及時注入抗過敏藥物,人就能平安無事。但如果治療不及時,就會導致窒息、休克、肝腎功能衰竭最終危及生命。”母親的“劫難”讓張振元“心有余悸”,農村匱乏的醫療衛生基礎更讓他“憂心”,那個時候,13歲的張振元暗下決心將來要學醫,“要讓村裡有懂的人”。
這一干就是15載。2012年,河南省實現村村都有標准化衛生室,張振元順理成章成為村衛生室醫生。“不光我,咱農村群眾也真是趕上好時候了。”張振元笑著說,以前群眾看病隻有聽診器、壓舌板、血壓計這“老三樣”,現在村衛生室裡,心電圖、血糖、血壓等常規檢測隨時都能做,並配備了一體機、氧氣瓶、中醫理療設備等,村民就醫環境得到了極大的改善。
每天早上7點,張振元准時來到衛生室,晚上11點離開,半夜被緊急求醫的患者叫醒更是常事。行醫15年裡,張振元“修煉”了一門“絕技”:聽聲辯人。
黃溝村下溝組的葉文先老人,今年70多歲,患有下頜關節習慣性脫位。老人睡眠淺,有時半夜打個哈欠,下巴就“掉”了。
“振元啊,開開門,恁嬸下巴又掉了。”半夜2、3點,睡得正香,葉文先老伴焦急慌張地叩門。
“叔,聽見了,等會兒啊,俺起來了。”張振元睡意朦朧地應和道。
這一問一答的情景,一年少說也得幾十次。
“有時候一個晚上這個走了,那個來,剛躺下,就得披著衣服起來。”張振元說,時間長了,他半夜聽到敲門聲,八九不離十就能猜到是誰來了。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張振元看著當初一起走出校園的同學們在大城市發展很好,很多都拿了年薪,而自己一年到頭也就四萬來塊錢,內心難免有波瀾。然而,似曾相識的一件事,又讓他堅定了下來。
2019年夏天的一個傍晚,村民張曉亮跌跌撞撞來到村衛生室,說喝完酒后“渾身不得勁,痒”。問詢過程中,張振元了解到張曉亮有酒精過敏史。還沒說幾句話,張曉亮突然大汗淋漓,渾身抽搐,出現休克症狀,隨即陷入昏迷。張振元扶著他平躺下來,立刻為其注射腎上腺素,扑爾敏,地塞米鬆等抗過敏藥物,然后聯系鄉衛生院。
7、8分鐘后,張曉亮逐漸恢復意識,順利轉診至鄉衛生院觀察治療。張振元呆坐在椅子上,心裡“砰砰砰”難以平靜。“五味雜陳,想起來俺娘那時候,這次可使上我學哩東西了。”張振元說,這件事讓他感到特別充實,有成就感,“我可能沒有我同學們做得事業大,但是我從事的工作很有價值,很有意義。”
除了平時坐診,張振元還會定期去上了年紀的村民家中隨訪,為其做些基礎檢查,叮囑注意事項。“山裡路不好走,高高低低的,大爺大娘們下來一趟不容易。”
2021年1月4日,在群眾們的擁護下,張振元被推舉為黃溝村支部書記。群眾口中的“振元”更忙了。“振元天天就跟陀螺一樣,閑不住。”群眾們打趣道。
“忙是忙,也充實,就是有點對不住家裡。”張振元尷尬地一笑,“孩子上七年級了,數學一直不太好,想著期末考試前給他輔導輔導,還是抽不出來空。”張振元苦笑著,笑容漸漸僵硬,最后消失在隱隱抽動的嘴角。
“現在國家對基層醫療衛生很重視,也有很多年輕人投身基層,基層醫療條件,專業水平早不是以前能比得了,很欣慰。”張振元指著外面隱隱發綠的柳條,笑著說:“這也是基層衛生事業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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