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音希聲”
電影《百團大戰》奇觀化效果的敘事建構與話語訴求探究【2】
(三)虛實相間,揚抑有致
實踐是藝術創作的源泉和動力,一切脫離實踐基礎的文學或電影作品都無法實現傳播效果的規模效應,因此對歷史尤其是重大革命題材的改編重組,必須尊重史實,嚴格遵守“大事不虛”的創作原則。為了還原真實而客觀的歷史空間環境,史詩般地再現那段波瀾壯闊的戰爭,《百團大戰》的導演和編劇查閱了大量文獻資料,該片的服裝、道具、場景都是基於真實資料精心選擇和制作的,銀幕登場的所有重大人物與事件都是有史可查的。從三八大蓋到裝甲列車,從軍服裝備到戰火硝煙,從人物塑造到語言動作,特效團隊都力求在細節上復原真實的百團大戰,日式擲彈筒、國軍PAK37戰防炮、八路軍的辣椒彈以及被破壞的枕木鐵路等反映當時敵我雙方軍備實力差異的特殊道具皆經過專業設計和考究﹔同時為確保取得恢宏逼真的爆炸效果,劇組還對故事實際發生地的環境和土質進行了考察和採樣,因此“黃崖洞保衛戰”中呈現了當地一線天和白石灰土壤的奇特景觀,而“關家垴戰役”則突顯了當地空靈的山脈和沙黃的地貌。這些高低錯落、動靜相宜、疏中有密的美術置景與敘事表達既是對歷史事實的尊重,也增強了觀眾的視覺沖擊力與臨場感。尤其值得一提的是,整部影片盡量減少了口號式言論,且實事求是地還原了日本軍國主義的強大凶殘以及給我方帶來的慘重傷亡,沒有出現雷劇、神劇的荒誕情節與無底線迎合市場的娛樂化、媚俗化走向,體現了對歷史和觀眾負責的嚴謹態度。
藝術源自生活,但又絕不是生活的翻版。藝術的內在特質與觀眾的審美訴求決定了抗戰題材影視劇必須經過高效的加工改造,才能走出紀錄片的傳播被動性局面,煥發無窮魅力。這就要求編劇在尊重歷史背景與重大史實的基礎上進行“不拘小節”的二度創作。為使影片具有更多的可能性與看點,《百團大戰》虛構了“姚尚武”這一角色,他的出現既成了貫穿劇情終始的一條主線,又見証了那個年代個體投身抗戰的思想感悟歷程。類似虛設還有棗宜會戰中張自忠殉難前用手扶正身邊戰死士兵的軍帽以及西營塢戰役中偽裝“漢奸”去偵查敵情的老班長角色等,這些二度創作將人物形象塑造得更加豐滿、動人。此外,影片還與世界接軌,借鑒了好萊塢的表現手法,如劇中出現的大全景式航拍,鏡頭的極速推進,快節奏的剪輯,彈道的聲效創作,這些場景與技術的虛構使影片整體上氣勢恢宏,細節處豐富多彩,極大地增強了電影的藝術表現力和震撼力,保証了大片的高品質特征,深度吻合了年輕族群的觀影情趣。
真實與虛構的結合,構成了這部電影在敘事手法上的重要特點。真與假是藝術本質的兩個方面,兩者相互矛盾、相互支撐,共同推動著藝術創新和發展。《百團大戰》是源於“真”成於“假”的范例,為藝術創作、藝術出新提供了寶貴的經驗。
(四)制造懸念,激發觀眾心理共振
電影懸念特指觀眾在觀影時受故事情景中不確定因素影響而產生的情感反應。這種反應“或與期望等待等正向度情感相關,或與危險恐懼等負向度情感相聯”,是創作者通過某種敘事技巧在虛構敘事性文本中預先隱藏或強調某些特定信息所引起的。作為一種獨特的敘事手法,懸念承擔著調動受眾觀影心理、興趣以及推動劇情發展的功能。與其他文學作品一樣,“阻撓因素”成為電影懸念最為重要的表現手段。一般地,編劇和導演都會根據現實或潛在的可能性,適度增設阻撓人物角色實現目的的情節尤其是危險信息,以形成跌宕起伏的故事序列。《百團大戰》的“奇觀化”觀影效果與設置的諸多懸念緊密關聯,如“娘子關戰役”中,敵我雙方在扳道岔上反復搶奪和拉鋸血拼瞬間出現的險象環生,“西營塢戰役”中,老班長等人順利通過第一道關卡后遭遇的突然攔截與偷襲炮樓時全盤計劃的險些泄露,以及“關家垴戰役”中,彭總趕赴前線途中遭遇日軍黑森騎兵團尾隨與最后炸藥包起爆時導火索的斷裂等。這些融合著對比反差或時空處理的懸念敘事通過電影鏡頭獨特的視覺聚焦,與幽昏微暗的畫面色調交織在一起,扣人心弦,為觀眾孕育出“非凡”的觀影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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