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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信處”:關於微信“朋友圈”人際交流問題的研究【3】

程  紅,林  娜
2018年08月16日09:24 | 來源:今傳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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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謠言隱秘化

微信謠言,是指在微信平台上出現並傳播的未經証實的信息。微信謠言相對於其他媒體上的謠言,具有隱秘化的特點。一方面,就微信謠言自身而言,許多謠言之所以能夠風傳,是因為謠言本身的隱秘化、精細化,具有較強的迷惑性,甚至其細節看起來都是十分真實。比如微信“朋友圈”裡與人健康有關的科普型謠言的傳播尤為嚴重。這類謠言因為披上理論化的外衣,並詳細的用數據語言進行操作,受眾往往無法輕易辨別,而此類謠言又與受眾生活息息相關,這種精細化的編造,十分隱秘,會使大部分人被騙,從而引起用戶的轉發、分享和討論。

另一方面,就外部環境而言,微信受到用戶歡迎的原因之一在於其對用戶隱私的相對性保護,並架構了一個個人意識得以平等而自由展現的平台。在“朋友圈”中,消息是點對點的私密性傳播:除非用戶兩兩之間互為好友,否則無法看到非好友用戶的相關消息及回復動態,即使兩者之間存在共同好友也不例外。

而“朋友圈”相當於一個都是熟人的圈子,匯集的每一個消息都表明了自身的觀點。當一個消息被“朋友圈”的另一個消息所否認,在一定程度上就意味著自己被他人所否定,所以即使用戶知道是謠言,為了不打破這種熟人間親密交往的氛圍,大多數人也會選擇沉默。這就造成謠言的進一步傳播。下面的訪談可以佐証。

個案訪談對象:林女士,任女士(下以L,R代替)訪談方式:面對面訪談

訪談一

筆者:平時會使用“朋友圈”嗎?

L:經常使用朋友圈的。

筆者:在朋友圈裡有沒有看到過謠言?

L:對於朋友圈分享的內容多是看看,並不怎麼注意,應該有謠言吧,但是沒怎麼后續關注過。

筆者:如果發現是謠言會去舉報嗎?

L:一般都是朋友,不舉報

筆者:為什麼呢?

L:因為本身對事件也不是那麼關心。自身感覺朋友圈並不是純粹的場所了,成了各種晒的平台了,所以對於裡面的內容只是一笑而過罷了。

訪談二

筆者:平時會使用“朋友圈”嗎?

R:會的

筆者:在朋友圈裡看到過謠言嗎?

R:看到過

筆者:如果發現是謠言會舉報嗎?

R:那倒不會

筆者:為什麼不舉報呢?

R:因為朋友圈裡都是熟悉的朋友,舉報這一舉動會比較傷感情。另外,他們在發布消息的時候並不是故意發謠言的,更主要的原因在於缺乏對謠言的辨別能力。

由此,隱秘化的謠言日益傳播,不僅會對用戶個人的形象塑造造成負面的影響,也會佔用有效而真實的信息傳輸路線,阻礙 “朋友圈”中“相互認知”的正常進行,人際交流會更加舉步維艱,“朋友圈”作為交流之所的功用會日漸淡化,最終成為無法到達交流對象的“死信”的堆積場所。

四、真正的交流:手拉手、心連心

“從用戶為中心的角度來看,使用與滿足顯示個人主動選擇一種特定的媒體而不是其他的替代品來滿足他們的各種滿足感。”然而隨著媒介技術的不斷發展,這種主客狀態已經失衡。“朋友圈”中“交流的無奈”反映出人已漸漸失去交流的自由,人與媒介的關系已開始失衡,人甚至外延到社會都有被淹沒在媒介化社會裡的危險。在這種情況下,我們要思考的是如何面對“交流的無奈”,營造適於人際交流的良好的虛擬與現實的環境,以減少“死信”,避免微信“朋友圈”成為無法交流信息的“死信處”。

“交流中如果發生了‘死信’,其根本症結不是意識的隔絕和‘我’與‘非我’的隔離,而是構建這條‘心靈紐帶’的材料和方式。於是,交流的問題就變成了手段的問題。如果交流中出現‘死信’,那也顯然不是頭腦的孤立和思想的孤獨,而是被外在表意的載體迷惑了眼睛,從而無法洞悉各自的內心。”無論是人際傳播中“自我認知”出現混亂,從“自我表露”淪落到“自我迷失”﹔還是“相互認知”中出現的障礙:“點贊儀式化” “微商泛濫化”“謠言精細化”等,交流中的這些“死信”都是可以解決的。

彼得斯在《交流的無奈——傳播思想史》中的結論是,交流不是忠實於我們的地盤,堅執自己的理念並施加影響,交流是對別人抱原諒的態度。“觸摸和時間,這兩個我們共享卻不可再生的東西,是真誠的唯一保証”。因此,就人際交流中的這些問題,筆者認為,因當從以下兩方面著手:一方面,我們要“心連心”,重新恢復對於人際交流的想象,建立人與媒介良好交融的關系,既通過人能動性的交流實踐去創造一個豐富的媒介世界,反過來,也要通過媒介對人體的延伸的影響來評估交流的偏向,解決“自我認知”的偏離問題﹔另一方面,要“手拉手”,用實踐得出的智慧指導媒介與人的關系,著眼於媒介化人際交往的真實性,建立媒介化人際交流的准則,同時又把一般規則運用於現實的人際交往,以現實的實踐提供對於人際交流的認知與修正機制,營造良好的“相互認知”的媒介環境。如此,才能最大程度地減少“死信”,解決人際傳播的問題,達到真正的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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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編:宋心蕊、趙光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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