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媒介化社會,信任可以傳播嗎

——評《傳播信任——轉型期電視媒介公信力研究》

2019年03月19日15:24 | 來源:人民網-新聞戰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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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標題:媒介化社會,信任可以傳播嗎

  失信,新媒體時代的狂潮

  自從媒體誕生以來,公信力就作為基因伴隨其演進發展。媒體公信力直接受到包括政府公信力在內的全社會信用體系的影響,它的變化又是以社會語境為背景,被人們視為社會信用的感應器,受到公眾、媒體從業人員和相關研究者的特別關注。當下,社會進入了一個日新月異的“媒體+”時代。媒體作為一個復雜的生態系統,是社會大系統的一個關鍵子系統——傳感器,是社會大森林的“消息樹”。

  21世紀以來,隨著我國的經濟社會轉型和新媒體浪潮的推波助瀾,媒體的公信力問題日趨嚴重。近年來,在媒體生態發生巨大變化的情況下,虛假報道、廣告欺詐、低俗之風現象層出不窮,使電視等主流媒體陷入信任危機中,也像病毒一樣侵蝕社會機體。媒體公信力怎麼了?影響媒體公信力的內部因素和社會因素分別有哪些?如何才能屏蔽亂象,更有效地發揮主陣地功能?

  我國媒體公信力研究滯后於發展現實,而且多限於技術量化、媒介內部因素分析。媒體公信力這一概念本就具備非常寬泛且豐富的內涵,不僅媒介載體多樣,而且涉及內容繁雜,常常令研究者難以找到著力點。人民出版社2018年3月出版的《傳播信任——轉型期電視媒介公信力研究》一書,以電視為研究切入點,以電視新聞報道的公信力為主要研究對象,將其置於社會轉型語境下,在分析媒體公信力的現狀、未來趨勢以及相應對策方面,都表現出了不同於以往的理論創造力,尤其是重點分析了社會轉型期影響電視公信力的社會因素,並將這些影響因子內生化,而不僅僅是把它們作為分析框架的給定常量。

  該書以轉型期的國情為探討源頭,選擇了從政治、社會生態入手,著重探討了電視媒介公信力降低的內、外部根源,較清晰地論述了媒體公信力發展的主要維度,著重於媒體公信力整體對策的構建,強化了傳播理念和社會環境的支撐提升作用——即如何加強新聞專業主義,融合擴大傳播力,全面構建社會信任體系。同時,以媒體公信力的演進反觀社會轉型中的政治、經濟、社會文化因素的互動關系,進而為社會信任體系的重新確立給出參照和方法支撐。同時,嘗試在全球化語境下,在國際傳播能力的博弈與角逐中,為講好中國故事、科學構建對外話語體系提供啟示。

  媒體公信力,社會信任的最大基石

  該書作者李其芳寫了一句題記——“信任:一個社會復雜性的簡化機制”。這是德國當代社會學系統科學最著名的代表人物尼古拉斯·盧曼一部著作的名字。顯然,作者試圖對一個復雜的問題進行簡單建構。

  在西方經典傳播理論中,媒體被認為是獨立於立法、行政、司法之外的第四種權力。立法權、行政權、司法權的運用都是嚴格法定,對它們強調的是約束而不是自由。而對第四種權力,則倡導的是自由而非約束。這說明四種權力的存在基礎完全不同。即使在三權分立的民主國家,其行使權力的根本基礎並非民意,而是制度——不管公眾認不認,我都可以行使,哪怕合法地運用暴力的方式。

  但是,作為第四種權力的媒體卻沒有這樣的保護。當媒體獲得充分自由的同時,也為自己戴上了枷鎖。沒有更多的約束,意味著在自己權力的清單上沒有人給你做背書。作為大眾傳播媒介,你是否具有權力、能具備多大的權力,完全取決於賦權者——受眾的態度。因此,所謂的第四種權力,是認為你有你才有的“軟權力”。它是媒體可能具備的一種模糊屬性,而不是某一家媒體一定具有的特定權力。這與前三種權力有本質的不同,即使鄉鎮一級政府,行政權也是具體而明晰的。如果媒體失去了公信力,不僅失去了權力,也失去了一切。一家受眾根本不信任的媒體,它能怎樣生存呢?

  作者所要論述的,就是這樣一種常識。很多媒體和媒體從業者,卻把反常識的東西當成“常識”。

  公信的反義並非失信,而是“私信”。私者,自己、個人的意思。典型的表述就是:“我不知道你信不信,反正我信。”我們知道,失實報道導致公眾失信而對媒體造成的傷害屬於公理,已無須証明。所以,從某種意義上說,媒體如果意識到自己已經失去信任,其實並不可怕,它還可以重建公信力。最可怕的是,媒體自認為是獲得信任的,把“私信力”當作了公信力去打造,荒唐地以為隻要取得某些特定人的喜歡,便獲得了公眾的信任。結果是,愈努力,離公眾的信任愈遠。

  媒體是一個復雜的生態系統,在傳者與受眾構成的閉環中,從受眾角度考量傳播效果的,其形成的是公信力﹔而以傳者為中心的傳播,營造的隻能是“私信力”。當然,媒體要獲得公信力,遠非僅僅做到客觀、真實報道便能達到,這是一篇更大的文章。

  媒體融合在科技的強力支撐、發展規律的創新引領下,潮流浩浩蕩蕩、不可阻擋。由此,我國的媒介化社會已經進入了更高層級的發展階段,或可叫新型媒介化社會。在這個階段,社會的信任可以科學、高效傳播嗎?媒體的公信力是社會信任得以擴張的最佳渠道,也是社會信任的最大基石。中央提出打造新型主流媒體,科學打造新型主流媒體話語體系,是當下新聞傳播界的首要命題。媒體既要保持戰略定力,又要不斷創新,加快推動新型主流媒體公信力建設。

  基於善的信仰,用秩序定義未來

  習近平總書記多次強調新聞輿論工作“極端重要”,是治國理政、定國安邦的大事。他在十九大報告中強調,高度重視傳播手段建設和創新,提高新聞輿論傳播力、引導力、影響力、公信力。

  打造新型主流媒體話語體系,首先就要切實提高新聞輿論的公信力。互聯網和新媒體風起雲涌,雖其傳播力趕超了傳統媒體,但在輿論的引導力、影響力、公信力方面有短板。公信力是傳統媒體的核心優勢。傳統媒體要提高“四力”,首要的就是提高其公信力。

  《傳播信任》一書將社會轉型期影響電視公信力的社會因素分為四類,即政治生態因素、經濟生態因素、文化生態因素和技術生態因素,前三個因素是論述的重點。作者有著多年媒體從業經歷,試圖從媒體公信力的變化反觀我國社會轉型過程中的政治、經濟、文化等因素的互動關系,進而為全社會信任體系的重新確立提供參考。除此,《傳播信任》還有一些創新之處:

  首先,立足於轉型期國情,以社會系統的互動視野看媒體,研究視野較為開闊,以政治、社會生態的變遷,觀照媒介體系變化。對政治與媒體、政治公信力與媒體公信力進行了互動考察,這是以往研究中較少論及的。

  其次,富有理論與實踐的建設性,著重探討了電視媒介公信力降低的內、外部根源,較清晰地論述了媒體公信力發展的主要維度,著重於媒體公信力整體對策的構建。

  再次,在社會生態層面,以媒介生態學、社會結構變遷互動,為電視傳播還原了宏觀環境,清晰指出了發展的方向和空間。同時,以媒體公信力的演進反觀社會轉型中的政治、經濟、社會文化因素的互動關系,進而為社會信任體系的重新確立給出了參照和方法支撐。

  另外,該書用全球化、國際化視野進行對照分析,把論述置於全球化語境下,與西方新聞界的公信力對照研究,並在對策分析中,立足於國際傳播能力的現實博弈與角逐。

  最后,原創性地提出一個核心理念:基於善的信仰,用秩序定義未來,作為全書的結論。以政治生態為源頭,以輿論傳播為引領,全面構建社會信任體系。以“善”為本,以“秩序”為實踐突破口,社會信任的未來前途光明。在哲學上,清晰傳承了我國的誠信文化傳統,進而傳承了民族文化自信。

  總之,該書不僅對於傳媒領域公信力研究有重要的啟發意義,而且對於關心社會轉型研究的各領域人士都有特別的學術價值。

  (作者王甫系中國傳媒大學新聞傳播學部教授﹔孫杰系中央電視台評論部副主任)

(責編:趙光霞、宋心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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