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媒介權力異化對網游青少年媒介形象塑造的影響及其規避【2】

廖志坤 李冰婧
2018年09月18日09:18 | 來源:今傳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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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媒介權力異化對網游青少年媒介形象塑造的影響

不可否認的是,在對網游青少年進行相關報道時,媒介權力異化的種種表現使網游青少年媒介形象被固化成片面、極端而負面的形象,導致了網游青少年媒介形象和社會化形象及其真實形象之間的較大偏差。

1.剝奪網游青少年話語權,造成其片面的媒介形象。在關於網游青少年的報道中,他者視角是非常常見的敘事視角,網游青少年直接發聲的機會很少,其性格特征、行為習慣、心理活動等個人信息多由第三方代述。在某地早報的一篇名為《沉迷網游“打打殺殺”廣元15歲少年35刀割碎2個家庭》[8]的報道中,網游青少年胥某的形象均由他人的描述來建立。記者採訪了15歲男孩胥某的家人、鄰居、老師、同學,唯獨缺少對胥某本人的採訪。胥某持刀砍女童的行為動因,也是在報道的最后由胥某的舅爺分析道:“他耍的游戲就是打啊殺的,干出這樣的事,絕對是從網上學的。我們都懷疑,他出這事的原因,可能是沒錢上網了,想去偷點。”報道中缺乏對胥某本人的真實想法以及事件背后更深層次原因的探討。

實際上,這種主要通過第三方代述來呈現的信息並不客觀,所展現出來的事件主人公的形象也不夠全面。網游青少年講述自身想法和經歷的話語權一旦被剝奪,受眾就無法得知網游青少年內心真正的想法,隻能通過報道中第三人的講述以及記者的描述來感知網游青少年,最終形成對網游青少年群體的片面認知。

2.妖魔化網游青少年,造成其極端的媒介形象。在對網游青少年進行相關報道時,媒介熱衷於講述個別網游青少年網游成癮、暴力傾向、犯罪行為等負面極端案例,而很少關注網游青少年的正面案例,造成了網游青少年極端的形象:不是因玩網絡游戲而誘發殺人、搶劫、自殺的施暴者,就是因玩網絡游戲而身體孱弱、心理變態的受害者。[9]如《大學生小五自曝四年網游經歷:向同學借錢 靠女友喂飯》《虛擬恩仇釀成現實血案 網癮少年殺死陌生網友》《15歲少年要錢上網 遭母親拒絕后竟持刀威脅》《14歲少年沉迷網絡游戲 殺死表妹后奸尸》,從這些報道的標題中就可以明顯感受到新聞媒介在報道網游青少年時的傾向,尤其是在處理網游青少年暴力、犯罪題材的新聞報道時,妖魔化的報道手法十分常見。此類報道將網游青少年描述成殘忍而暴力的“惡魔”,某地商報報道的《15歲少年要錢上網 遭母親拒絕后竟持刀威脅》中的“凱凱”是不給錢上網就摔東西、打弟弟、動刀威脅的瘋狂少年﹔某都市報報道的《14歲少年沉迷網絡游戲 殺死表妹后奸尸》中的“錢小文”是趁表妹睡著偷摸表妹被發現而下毒手並奸尸的“道德敗類”。媒體長期對此類網游青少年重復的報道,固化了網游青少年極端的媒介形象。

3.對網游青少年的污名化使其媒介形象與真實形象產生較大偏差。格伯納等傳播學者認為,現代社會傳播媒介展示的“象征性現實”對人們認識和理解現實世界發揮著巨大影響。這使人們在心目中描繪的“主觀現實”與實際存在的客觀現實之間發生著很大的偏離。[10]在塑造網游青少年媒介形象的過程中,媒介長期聚焦於網游青少年的負面極端案例,對其積極正面案例的報道則是少之又少,網游青少年被貼上了網癮少年、不學無術、沖動暴力等標簽,這深刻影響了社會公眾對網游青少年的認知,使其成為了社會公眾批判和恨惡的對象。實際上這是對網游青少年這個群體的一種“污名化”,將網游青少年的這一群體偏向負面的特征固化而掩蓋了其他特征,直接導致網游青少年的媒介形象和社會化形象,即網游青少年在社會公眾心目中的形象,與其實際形象產生較大的偏差。這在誤導社會公眾的同時也影響網游青少年的自我認知和健康成長。

四、媒介權力異化在網游青少年媒介形象塑造過程中的規避路徑

在網游青少年媒介形象塑造的過程中,有兩條規避媒介權力異化的路徑,一條是借助“外力”對媒介權力進行規制,另一條則是通過“內力”即媒介自律來實現媒介權力的正確利用。

1.媒介權力規制路徑。(1)政府部門加強對媒介權力的監管。政府掌握著統治和管理社會公共事務的權力,掌握著最廣泛的公共權力,從某種意義上而言,媒介權力也是政府權力的一種延伸,因此政府有責任對媒介權力進行監督和管理。政府在保証大眾媒介新聞自由的同時也要給予必要的引導、監督和管理,確保媒介權力的正確行使。(2)積極開展媒介權力批評。媒介權力批評實際上是社會公眾對媒介權力進行監督的一種方式,尤其是在當下自媒體時代,每一位公民都可以通過網絡信息平台發表自己的觀點和看法。網游青少年作為與網絡有著密切接觸的群體,也應該發揮自身優勢,在媒介對網游青少年進行污名化時,積極利用網絡平台為自己發聲,對媒介權力進行監督和批評。

2.媒介自律路徑。(1)給予網游青少年話語權,實現報道的均衡、全面。在有關網游青少年的報道中不可忽視的一個問題是:過多他者視角的描述導致了社會公眾對網游青少年的誤會越來越深,網游青少年缺少為自己發聲的機會。因此,媒介在報道網游青少年時,尤其是報道暴力、犯罪事例時,應該盡量地給予網游青少年話語權,講述網游青少年的家庭背景以及生活經歷,探討網游青少年異常行為背后的深層原因,給網游青少年以人文關懷,而不是一味地將其置於道德的對立面,將其異常行為的原因歸結為網絡游戲,這樣才能實現報道的均衡、全面。(2)堅持新聞報道的真實客觀原則,減少故意煽情和合理想象。真實是新聞的生命,無論報道任何人物、任何事件,媒介都應該保証新聞報道的真實客觀,不能虛構、夸大或縮小客觀事實。在報道網游青少年暴力、犯罪相關事件時,媒介切忌對事件詳細過程加以合理想象,夸大事實,添枝加葉,使用煽動性描述來激起讀者的負面情緒,而應該注意讓受眾通過報道了解真實情況,自行做出判斷。(3)秉持社會責任感,全面關注網游青少年群體。歸根結底,網游青少年是青少年群體,他們大多心智尚未成熟,沒有明辨是非的能力,過多的負面報道除了對其媒介形象產生影響外,對網游青少年群體自身的心理建構和自我認知也會產生消極影響。基於此,媒介更應該給予網游青少年全面的關注,秉持社會責任感,發揮自身的引導功能,將網游青少年往積極、正面的方向引導。

事實上,隨著網絡游戲的日益發展以及網游產業的多元化呈現,網游青少年的真實形象一直在發生著變化,這需要大眾媒介更為客觀、全面地予以關注,進行報道,呈現出多元而立體的網游青少年媒介形象。

參考文獻:

[1] 吳予敏.帝制中國的媒介權力[J].讀書,2001(03):75.

[2] 宣寶劍.媒介形象[M].北京:中國傳媒大學出版社,2009:23.

[3] 格雷姆·伯頓著,史安斌譯.媒介與社會:批判的視角[ M] .北京:清華大學出版社,2007:23.

[4] 龍應台.當權力在手[N].南方周末,2003-07-10 (22).

[5] 中共中央馬克思恩格斯列寧斯大林著作編譯局編譯.《馬克思格斯選集》(第1卷) [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154.

[6] 王宏飛.媒介權力的異化分析[J].山東社會科學,2013(05):128.

[7] 廖志坤,喬玉為.網游青少年媒介形象的形成及偏差分析[J].湖南師范大學社會科學學報,2018,47(02):136.

[8] 刁明康.沉迷網游“打打殺殺” 廣元15歲少年35刀割碎2個家庭[N].天府早報,2010-10-18.

[9] 喬玉為.網游青少年媒介形象的偏差與重塑[D].湖南師范大學,2017:21.

[10] 郭慶光.傳播學教程[M],北京: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1999:224-229. 

(責編:宋心蕊、趙光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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