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的生命知识都是可以获得的,只要通过持续的学习、打坐、还有为他人为社会不求回报的服务,自然就会全部贯通。”
下雪了。
欧洲传统医学大会主席纳塔丽又来敲门。她说今天晚上针灸无国界的另一位摄影师又来不了了,本来晚上有一场他的影片播放及演讲的专场,纳塔丽着急地说:“黄,我现在手上只有他的十分钟的一个片子,你能不能救救场?找点你拍的片子播一下或者给我们把你寻找中医的故事从原来计划的二十分钟延长一点?”
“当然”,我毫不犹豫地回答:“你觉得我讲多长时间比较合适?”
“八点半到十点吧!”
晚上来参加会议的人比白天要多很多,因为到了晚间,白天上班不能来旁听的医生们都赶来了,甚至还有抱着婴孩的妈妈,开了一个下午会的雅克爷爷夫妇也没有缺席。
斯理维为我做了五分钟开场介绍,这两年我们交流很多,她对我也算了解。之后非常荣幸,她和贺老师同时帮助我翻译。
和纳塔丽第一次见面时,李辛介绍我曾经拍摄过野生动物纪录片,纳塔丽笑起来:“这屋子里来开会的也都是野生动物!” 所以面对这一群欧洲的“野生动物”,我介绍起他们在中国的远亲也自如不少。我提起自己走访过的祝由、符咒、隐修人、神奇的脉法等等故事时,他们相当包容理解。而我说起我认识的很多中医对生命及疾病的理解观点时,他们更是频频点头。
演讲内容我没有做任何准备,因为讲的都是自己每天在经历在思考在写在拍的故事。说着说着,有那么一刹那我发现一年来自己也变化不小:已经不是那么关注一个医生医术有多强大多神奇,而是更多地关注一个医生人格的力量。尤其是看见沃特“以一个学徒的能力去做菩萨做的事”之后,我更明确了自己的方向,知道了未来聚友会应该做的是什么。
在这样的环境里,你很难再会想起什么高手、绝活、绝症之类的字眼,眼前只剩下一个词“人道主义”。所以,我一边在跟大家介绍我的寻医故事的时候,一边也决定回去就跟老徐、梁冬两位兄弟好好讨论一下,我们有必要在年后即将召开的“医道会”上,邀请一些不管能力大小,但是一直在坚持通过中医“行菩萨愿”的人加入进来。至少我们可以参照这次欧洲传统医学大会的议程分成两个部分,前半程是人道主义项目活动的汇报,后半程是纯学术交流。
第二天一早会已进入学术研讨阶段,李辛医生作为唯一受邀的中医发言,他演讲的主题是《回归本源——传统中医诊治基础的关键词》。 “我们的医学教材是建立在功能和功效的基础上,而在古代,更重视的是能量产生的方向和力量上......”和李辛兄在一起翻山越岭两年多了,还没有这么完整的听过他对于古典中医里能量、三焦、病机等等最简单但是最重要概念的系统阐述。
在李辛做报告的时候,我发现雅克爷爷夫妇成了第一排的听众。据我所知,李辛自己的中医体系的建立上,多少也受到雅克爷爷的影响,尤其是在能量的认识。
“我们要忘记所有医生说的一个方子有多好,其实这些都是文学描述概念描述,你首先要抓住的是一个方向——虚实......所以,想要了解中医,其实最重要的是归本溯源,从它最基础的几个词开始理解:机、虚实、开阖、顺逆、标本......”
李辛讲座结束时,会场的掌声响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