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坚守,终将发出自己的声音——感悟做好文化记者

张英

2013年06月17日15:31        手机看新闻

来源:《中国记者》杂志

“漂流记者”找到了港湾

做记者曾是我被动和无奈的选择,现在却成为我坚守的职业。做记者前,我的梦想是当作家,这大概是受父亲的影响。大约在中学时代,父亲就开始在一些报刊上发表小说和散文,当时在所在县区也算小有名气。但因为“文革”、时代变迁和生活压力的影响,父亲的文学梦终未能实现。

父亲是不甘心的,他把未竟的心愿寄托在我身上。我发表的诗歌、散文、小说,他看了比我还高兴,很认真地放在书架上。他很希望我成为一个小说家,能够出人头地,加入作协,在他认为一流的文学刊物上发表小说,然后出书,在广播电台里被朗诵播出,最后拍成电影、电视剧。

然而,到我工作的时候,文学的状况已大变。1993年大学毕业后,我曾辞掉工作一年,在出租屋里从事自由写作。当时,文学正处于低谷,杂志的发行量越来越少,小说、散文的稿费只有千字50元,诗歌的稿费更少。

这样的写作其实一点也不自由,微薄的积蓄,在交完一年房租后见底。为维持生计,我到报社做了一名记者。在做过经济新闻、社会新闻后,还是选择了喜欢的文化新闻。因为在《新民晚报》《羊城晚报》《文学报》《山花》《作家》等报刊连续发表作家专访,在文化圈内慢慢小有名气。我记得,那时在《南方周末》副刊上发表过一篇关于梁晓声的专访,编辑是朱强。那应该是我第一次在《南方周末》露脸。

从1993年工作到如今,我在媒体圈打转已有20年,工作单位也换过多家。在《阅读导刊》《音乐生活报》、南海出版公司、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都干过,也曾在《北京文学》《好书》杂志待过,互联网热闹的时候也曾在旌旗网和榕树下工作。

在这些单位里,我当过记者、编辑,也当过主编和总监。但那些年里,我心浮气躁,跳来跳去,差不多一年换一个单位。原因多种多样,比如报纸整改、经营困难,或者工作环境不好等。

或许是因为疲惫了,渴望安定,2002年末,我选择了《南方周末》。带我进《南方周末》的是向阳,我被视为有一定经验的记者进了文化部。《南方周末》的门槛高,和所有新进入的同事一样,我从零开始干起。

知道自己能干什么,想干什么

2003年春节,我采写了4个版特刊“金庸影视”专题,从《射雕英雄传》开始,到正在拍摄中的《天龙八部》。采访了张纪中、鞠觉亮、李亚鹏、周迅、周杰、胡军、周晓文等人。不久,因为北京永定门重建的报道《北京开门》,我通过了试用,正式成为《南方周末》的记者。

我到文化部时,王寅、夏榆、李宏宇、朱力远、向阳,加上周俊、吴蔚、扬子,我们的年龄都在30岁以上。这个年纪的人,都知道自己的局限,能干什么,不能干什么,所以每个人都心平气和,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在新闻记者身份外,王寅是诗人、摄影家,夏榆是小说家、散文家,李宏宇是翻译家、影评家,周俊是旅行家、散文家,朱力远是小说家,向阳是学者、剧作家,在国内新闻界的报刊里,这样的团队应该说不多见。

这些年,《南方周末》人员变动挺大。文化部算是一个奇迹,很少有人离开。一个原因是文化部的内部环境宽松,只谈工作,相互欣赏,相互尊重,彼此理解。另一个原因是随着媒体商业竞争加剧,许多报纸重视时政、社会、经济新闻,砍掉了文化新闻板块,只保留娱乐新闻。这帮上了年纪的老记者,想跳槽也没有地方去。偶尔,我也会觉得遗憾。在目前的媒体圈,文化新闻是个冷门。《南方周末》文化版在各个板块中质量和高度一直排第一,但社会影响力却不如时政和社会新闻。

有时候,和新闻部、经济部的同事聊起来,听到他们认为文化部的采访、写稿容易,我就觉得是一种误读。文化部做的新闻,通常是公众知道的人物,每一次采访却要有新料出来;为一个人物,采访两小时,资料收集和采访提纲可能是两到三天的准备,加上采访、写作,可能是一周或者更长的时间;通常一个热点有几百家媒体采访,可见有多难。

我在《南方周末》工作的时间超过了十年,算下来这是干得最长的一份工作。从记者到资深记者,最后到高级记者,获好稿奖也最多。

当然,也面临许多诱惑,比如有新创办的报纸,空出了管文化、娱乐、体育的副总编,或者新杂志邀请去当主编,也有外地网站总监的位置和高薪,但经过现实的考虑,我都觉得不合适。最后,选择放弃。再遇到《南方周末》的前同事,拿着一堆主编、出版人、总裁、董事长头衔名片时的不舒服,也渐渐消失了。

我已找到答案

在《南方周末》工作久了,慢慢觉得做文化记者也有很多好处,可以提前看到好电影和演出,阅读大量的图书、杂志,和中国最优秀的文化人交流和沟通,日积月累,长期保持智力的增长。何况记者也有成就感。一个人在一个单位,成绩表现突出,单位和社会都会肯定其成就,记者也一样。一年从头忙到尾,几十篇稿子,能够有两三篇独家报道,在激烈的新闻竞争中代表《南方周末》获胜,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翻阅进入《南方周末》这十年的新闻报道,我满意的很多。2003年的《王志文这人》《金庸:学问不够是我的一大缺陷》;2004年的葛优、余秋雨专访及余秋雨文革调查;2005年的陈丹青专访、《黑户三十年》;2006年的《濮存昕:跳进“人艺”这锅粥》和《追寻那支西去的红军》;2007年的王卫平专访和《大明王朝》专题;2008年的《张艺谋解密开幕式》和《中国制造李连杰》;2009年的《“就是一个体制问题”——吴冠中谈中国美术现状》《吴宇森赤壁赋》《谢晋的最后时刻》,和许倬云、约翰·奈斯比特访谈;2010年的《中国梦》特刊专题和国庆特刊专题;2012年的莫言获诺贝尔奖专访,都是独家和深入并在业界引发好评的文章。

每次采访,我都做精心的准备。自己也舞文弄墨,喜欢读书写作,因此去采访作家、学者就没有隔膜,问题也能够得到采访对象的认真回答。写出来的文章也得到读者和圈内记者的欢迎,包括采访对象的认可。这让我有一种被认同的成就感。

但是否可以一辈子做记者到底呢?这其实是一个与新闻业无关的私人选择题。唯一对我失望的是父亲,原因很简单,他认为:“记者一辈子总是采访别人,传达别人的声音,为别人服务,没有自己的声音”。对于这个问题,我已有自己的答案:如果去写小说、散文,我顶多算个三流的,但把同样的精力花在新闻上,我能成为一流记者。

长期坚守这一领域的我,迟早也会发出属于自己的声音。

父亲认为:“记者一辈子总是采访别人,传达别人的声音,为别人服务,没有自己的声音。”对于这个问题,我已有自己的答案:如果去写小说、散文,我顶多算个三流的,但把同样的精力花在新闻上,我能成为一流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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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编:赵光霞、宋心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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