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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絡紅人"北語俄籍學生會副主席:中國同學為啥這麼急

陳夢穎 唐軼

2013年09月26日08:20    來源:中國青年報    手機看新聞
原標題:中國同學,你為什麼這麼著急?

  克羅索夫·大衛和他的學生會同事一起在操場上招新宣傳。

  近日,在北京語言大學社團招新現場,一名西方面孔的男生格外引人注目,他拿著喇叭混在中國學生堆兒裡,賣力地喊著宣傳口號。因為太帥,他引來許多人的駐足“圍觀”。他就是今年新當選的北京語言大學校學生會副主席,來自俄羅斯北高加索的大二男孩克羅索夫·大衛。校學生會把他英俊瀟洒的証件照放到網上,迅速走紅,網友大贊他是“史上最帥學生會主席”。

  一名外籍的“主席”能夠帶領身邊的中國同學一起工作嗎?

  “學生會裡的人各式各樣,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我並不在意他們為學生會工作的目的,隻要大家一起把事情做成做大。”大衛自信完全有能力勝任校學生會的工作,他用標准的中國邏輯回答:“我相信願意參與學生會工作的人都是有責任感有抱負的人。”

  大衛具有豐富的活動組織經驗,曾在入學第一年創辦俄羅斯學生會,組織過幾次中俄文化交流活動﹔他出色的中文表達能力也使他迅速在校園文化中嶄露頭角——曾參加CCTV漢語之星大賽,獲得“十大漢語之星”稱號﹔在2012年北京高校外國留學生辯論邀請賽中獲得冠軍﹔他還是一名北京旅游服務志願者,參加過旅游衛視《暢游北京》節目錄制。

  大衛還是一個中國文化迷,13歲那年,他意外看到了一大段中國象形文字,一下子被吸引了,從此買來光盤自學,一發不可收拾。中學畢業后他高分通過漢語初級水平考試,后來輾轉來到中國,考取“北京市外國留學生獎學金”,進入北京語言大學學習。起先是在漢語學院(為外國人提供中文培訓),一個學期之后,聽說讀寫能力的學習已經遠遠滿足不了他了解中國文學、文化的渴望,他毅然轉入人文學院,與中文系的同學一起上《中國古代文學》、《當代文學》課程,一起研究“漢語言文學”。

  相較普通中國學生,大衛更注重象形文字的內涵,他向記者講起了“學習”和“習得”的區別:“你看這個‘習’字上面是鳥兒在拼命地拍打翅膀,所以鳥會飛翔是在生活中通過模仿習得的﹔而“學”字是老師在上面用教鞭打“兒子”,所以學習是通過后天刻苦的鑽研領會出來的。他又拿“道”字舉例:“‘道’字上面兩點一橫是陰、陽,下面是自然,三者交融產生智慧於“首”,你的腳跟著腦袋走,知行合一,就是道,道要符合自然的法則。”大衛自豪地講述著。

  他還在現場寫下“鬱”、“鬥”、“國際”等多個繁體字。大衛說,自己平時喜歡使用繁體字,因為“繁體字保留了好多中國傳統的智慧和思想。並不是說用簡體字不對,但有些簡得太離譜啦。比如‘皇太后’和‘博士後’怎麼能是同一個‘后’呢?‘理髮店’和‘發現’怎麼能是同一個‘發’呢?”

  “我不希望中國人把自己的文化都忘掉,因為這不僅是中國的寶貝,更是全人類的遺產。”大衛認為中國是一個傳統文化底蘊很深厚的社會,但現在這個社會沒有按照中國傳統思想存在。

  比如說在中文系的課堂上,大衛發現,老師在黑板上講唐詩宋詞,好多學生在下面拿著TOEFL或GRE詞典背單詞。大衛疑惑地問:“中國年輕人覺得不用學語文了嗎?”

  在校園裡,他曾遇到一個女孩用英語和他搭訕,他禮貌地用中文回答:“對不起,我是俄羅斯人。”可對方堅持繼續用英語說話,他很不爽:“難道長著西方面孔的就應該說英語嗎?”

  還有一次,他在北京的地鐵上看見一位年輕媽媽和自己四五歲的孩子完全用英語聊天,當時就驚呆了:“這太不可思議了,他們怎麼可以這樣?這是在中國啊。”他認為,熱愛西方文化,夢想出國留學沒問題,但忽視自己的語言就是本末倒置。

  他也曾認真和中國學生探討漢語詞匯,但很少有人能給他講清楚漢語詞組背后的含義:“我問‘往往’和‘經常’的差別在哪裡,中國同學告訴我這兩者沒有差別。”北語講授高級翻譯的老師告訴他,現在很多中國學生考不上同聲傳譯的研究生並不是因為他們英文不夠好,恰恰是因為他們中國語言文學的基礎知識不夠扎實。大衛深以為然。

  “我聽到很多青年講‘愛國’,其實我覺得不管在哪裡,愛國首先是看你對自己國家的語言、文化了解多少。”他發現一個奇特的現象,一個人在出國之后會重新審視自己的國家、自己的語言和文化。

  這一點在他自己身上也存在。“在學習中文的過程中,我發現自己俄語詞匯量太有限了。要是能回到中學時代,我一定會好好地上語文課,好好地學習俄羅斯文學。我現在認識了一個新的俄羅斯。”他以自己最崇拜的俄羅斯詩人普希金舉例:小時候貴族家庭出身的普希金接受的是法語教育,過上流社會的生活,俄語並不好。后來他對民間創作產生濃厚興趣,感受了豐富的俄羅斯語言並發奮學習,最終成為世界級的文學家、偉大的詩人、小說家,及現代俄國文學的創始人。“我們所使用的現代標准俄語,就是由普希金予以修改完善的。”大衛補充說:“所以民族的才是世界的。”

  除了語文學習,大衛發現系裡很多中國學生並不清楚自己為什麼要讀中文。“我問他們為什麼要選擇中文系。他們給我的回答是,數學不好,不喜歡物理化學。我再問,那你將來有什麼打算?又回答沒有,不知道。”不只是中文系,很多中國學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讀所學的專業,很多都是高考被動錄取的結果。“你應該想一想。這個專業你可能不喜歡,可是有多少孩子想上這個大學這個專業,卻沒有機會,你不能辜負你的父母。”他還發現很多學生平常根本不學習,成天玩電腦、上網,臨考前兩周開始通宵備考:“如果就這樣沒有目標,不知為何而學,即使你自己不作選擇,命運也會替你抉擇。”

  大衛還認為,現在的大學生在學校裡過於關心自己的“前途”。很多學生一入學就備戰出國考試,或者太在意所學的知識會不會考,太在意參加社團活動對找工作有沒有幫助。“太著急了,中國同學,你為什麼這麼著急?”

  “有人跟我抱怨現在工作太難找了,我問他你想找什麼工作,他說想做律師,因為律師很賺錢。但是他都不了解律師的工作,怎麼知道自己會喜歡這個職業呢?”大衛說在俄羅斯,大學生們選擇學什麼專業是基於興趣,而不會是為了某個職業。“對這個領域感興趣,能夠成為這個領域的專家,社會就會需要你,錢會自己來。”大衛笑著說。

  “其實工作哪兒都難找,我覺得中國青年有很多機會。願意就是一百個機會,不願意就是一百個借口。”他說,“我的看法就是當前把自己的事情做好,不要追求回報。”

  北京9月25日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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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編:趙光霞、宋心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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