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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自我展演者的生存悖论

蒋 锐

2013年04月07日16:11    来源:今传媒    手机看新闻

摘 要:运用网络平台进行自我展演的个人不在少数,而他们区别于网络的线下行为方式和心理状态却鲜有人去关注,为此,笔者采用深度访谈法与运用youtube进行自我展演的个人进行深入交谈,旨在了解他们隐藏在电脑屏幕背后的真实状态。本文就是基于笔者与访谈对象长达一个多小时的访谈完成的。

关键词:网络环境;自我展演者;线下行为

就研究过程而言,笔者的访谈对象是带有一定的特殊性的。他是一个热爱中国文化的土耳其人,他又是一个正在台湾攻读博士学位的业余艺人,他的身上有太多看似矛盾的东西,巧合的是,这些东西集中在了一个人的身上,因而本研究结论的代表性有待论证,但深度访谈的真谛也许就在于去尊重与聆听每一个个体,而不是用一个文化的或者身份的标签去把他们类型化。理解每个不同个体的生存和心理状态,也会或多或少地看见其他网络自我展演者的影子。

一、虚拟与现实:自我展演者所处的双重环境

(一)两个舞台的相互补充

访谈对象的特殊之处在于,他在生活中是一个业余艺人,拥有一个真实的舞台;另一方面他在网络上展演自己,有虚拟的舞台。对现在的他而言,前一个舞台就是位于学校附近的stand up comedy小剧场,当然也会时不时有一些TV秀,后一个舞台则是youtube、facebook、wikipedia、twitter等一系列网站服务器,可以说他同时拥有着虚拟与现实的两个舞台。这两个舞台对于一个展演者来说意味着什么?是多余还是不够?是互相替代还是相互补充?这都是我想要弄清楚的问题。

“我在台湾做的东西(指他在stand up comedy的表演)都是(针对)台湾的东西啊,可是在国外那边有很多中国人,我做的这是中国话,很多人听得懂嘛,我要(通过网络)分享给其他的人,对不对?”对访谈对象而言,剧场毕竟是小范围的,网络可以帮他到达更多的人,而观众的数量往往是一个演员成功与否的标誌,所以他很重视网络这个虚拟舞台,同时也不忘提醒自己的现实舞台,仿佛二者都放不下的样子。“土耳其人中文表演完全不一样,所以我要很多人接受这个,我希望他们接受这个,因为我做的没有那么烂啊,他们也可以来看泰顺街(演出剧场)的那个节目。”

(二)虚拟终究回归现实

与我们的想像不同,在自我展演者的心中,网络并非只面向熟悉或者陌生的观众,他们也会期待通过网络有一些意味的收获。“因为producer也用啊,他们也用youtube啊,有可能有一天他们可以看得到说,哇,这个人不错,为什么我们没有欢迎他来北京给我们一个20分钟的表演,我们看看一个外国人怎么可以表演。”

很多时候,网络也成为现实朋友联络的桥梁。“如果他们(指生活中的朋友)没有看到我,一两个月也没有问题,因为他们知道我在做什么。”

尽管这些都是网络对现实生活的补充,或者说现实无法达到的事情我们通过网络实现。不过,从另一个侧面也证实了现实的不可替代性,无论网络空间多么热闹,终究还是要落脚于现实社会。访谈对象的最终目的还是需要现实的制作人,现实的老板,现实的展演舞台。“所以原来我们需要的制作人,帮忙我们的人,有可能我不知道他是谁,可是我放(在网络展演自己),我就是放出去以后,有可能他们可以找我的一些information。”

二、传统与现代:网络技术的福音与尴尬

(一)互联网是人人都可以敲开的一扇门

相对于网络而言,报纸、电视等传统媒体可以算作一种稀缺资源了,并非人人可以企及。无论资金还是内容选择,传统媒体都设置了一定的障碍。互联网则不同,它给提供了一个“大爱”的平台,无论专业与否,无论贵贱贫富,只要一台电脑和网络连接,就可以随时随地传播自己。“如果奥巴马要的话,今天他可以写Chinese comedy stand up,就可以看得到我,所以这就是网络的力量,网络的power很大。”

不过这种技术的开放在使网络大行其道的同时,似乎也更加反衬出电视等传统媒体的权威与重量,很多时候,电视等传统媒体佔据着不可取代的位置。当被问到参加电视节目录制时会不会像网络视频中穿着打扮比较随便时,访谈对象很肯定地否定说:“当然当然,电视上不可能嘛,电视上我一定注意得很厉害。”这其中就暗示了访谈对象脑海里的既有观念,他认为网络的影响力肯定不如电视,甚至认为如果电视媒体可以达到的话,就不需要网络平台了。

当然,这种影响力是相对的,因为就此时的访谈对象而言,他个人的号召力还是有限的,所以对电视等传统媒体的强大抱有敬畏。“现在我的power很小。”相反,如果展演者自身的影响力到达了一定程度,网络的力量就不可同日而语了。“如果这样子(指网络上点击率很高)的话,我可以放一些比较漂亮的东西,我不能随便放。”

(二)技术“艺术”,本无相关

这里的“艺术”指自我展演者的展演过程。并非活跃的网络自我展演者就是网络重度使用者,其网络使用习惯与是否愿意自我展演似乎关系不大。互联网的兴起与发展有目共睹,从访谈对象申请youtube的时间(2006年)看出他并不是重度网民,更不是追求网络新科技的新鲜人,甚至可以看出他使用网络是带有很强的目的性的,仿佛就是冲着那个虚拟展示平台去的。尤其是被问到会不会经常看youtube上的网友评论时,访谈对象说:“我不看,其他的时间(除非有系统通知提醒)我不看。”

不过,自我展演者的一些做法又说明他们已经意和技术进步紧密联系在一起了,毕竟展演内容是一个方面,同时也需要跟上日新月异的科技,以便更好地使用网络平台。“以前我用的是yahoo,以前用的比较小的facebook,还有myspace,我们现在用facebook,可是有一天可能有另外一个东西很有名,我可以去另外一个,因为这个是public culture,你要跟着它做,对不对?”

三、刻意与随意:自我展演者的矛盾行为

(一)尽管草根,绝不随意

网络平台的开放性和低门槛也决定了其使用者的草根性,不过越是草根越需要区别自己,网络上的自我展演者一般都会希望自己比较特别,强调自己做不一样的东西,即品牌的独特性,毕竟这是他们吸引观众的一大筹码,所以他们不厌其烦地表现自己的独特之处。“对,不一样,所以我要做的是不一样的东西,如果,你做的跟我做的一样,为什么我做,你可以做就够了吧。”

此外,展演的行为通常也是“精心”准备的,这个“精心”是广义上的,并非是精致制作或者精心装扮的,它意味着两种含义:一是所展现的内容和自我展演者希望阅听人瞭解的内容是一致的;“因为我没有觉得我做的是很烂的那种东西,因为我做的东西没有人做过,如果我做的事真的很烂,我当然不放啊!”二是自我展演者都会有预期,并非随随便便毫无目的。“我不要拍一些随便的东西放在youtube里面,我要拍的是我做的,好的东西,分享给其他的人。”

(二)刻意程度因人而异

访谈对象的个性是外放乐于交流的,其理想是当一个艺人,而且国际化的特性意味着他要考虑不同观众的接受程度,“所以在舞台上面的时候我没有觉得很奇怪,因为我已经习惯了跟外国人沟通。”因而他的刻意程度理应比普通展演者高。

不过,即使是如此成熟的自我展演者,原来的他依然不怎么注意自己在网络上展演时的形象。“可是那个时候(起初的网络自我展演)我觉得还好,(如果没有精心打扮)没有问题。”这表明网络平台下的自我展演者随意性相对较大。

四、理性与感性:自我展演者的复杂心态

既然自我展演者会选择寻找一个平台展演自己,那么其中有一个预设的前提就是分享或共享。而分享或共享带来的结果就是非常在乎阅听人的感受,这种在乎是与生俱来无条件的。“因为就是要share,然后影响人的life生活,我做的让他们开心嘛!”与此同时,他们一般也做好了接受多元评价的准备,这反映出展演者还是很理智的。“如果他们欢迎我的作品,做一些好的那个(评论),坏的也没有问题,我会说谢谢,因为我要分享,因为我需要你的评价。”

不过,网络上的自我展演者绝大多数不是专业的演员,但他们有时会比专业演员更需要观众的肯定。因为展演内容或者展演技巧的限制迫使他们很多时候不得不采取一些极端的手段来博取眼球,比如夸张、丑化自己等,这不能不说是缺少理性的表现。多数的网络自我展演者都是普通人,他们没有经过专业训练,缺乏足够的力量支援,因而面对责难,只能选择无奈。“那个时候(面对批评)我觉得很难过,我要怎么介绍给他我做的是不是一个很烂的东西,我做的是他们要appreciate,因为我不做一个坏事情啊,对不对。”

五、一个人与一群人:作为“代言人”的自我展演者

这里的“一群人”有两个含义:一是与自我展演者有共同特质的一群人,这时自我展演者背后隐藏着一个群体,他是这个群体的代表或者说是代言人,其他的人从自我展演者身上找到共鸣,释放自己的情绪;“我觉得这个(指外国人模仿中国人表演)对中国人来说是一个好事情啊,因为我可以,我是他们的代表人啊!”二是既有的和潜在的阅听人,也许他与展演的内容没有丝毫关联,但作为自我展演者扩大影响范围的目标,他们的感受往往也被自我自我展演者所顾及。“我在那边(网络呈现内容)也有英文、德文、土耳其话跟法文,我就介绍我做什么,所以呢,I try to reach everybody in the world.”

(作者简介:蒋锐,女,海南大学人文传播学院广告系教师,主要从事市场调研,网络传播,大众传播理论等研究。)

参考文献:

[1] 彭兰.网络传播概论(第3版)[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12.

[2] 郭庆光.传播学教程(第2版)[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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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编:赵光霞、燕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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