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剧片出了个冯小刚,文艺片出了个王家卫,警匪片出了个《无间道》,情欲片出了个《苹果》,战争片更是一大堆,偏偏拍不出一部像样的灾难片!”豆瓣上的这则网友评论,或许可以说明打着灾难片旗号的《一九四二》为什么这么受人关注。
观众是爱看灾难片的,否则《大海啸鲨口逃生》这种劣质的混血灾难片,不可能随随便便捞进过亿的票房,更别说3D转制的《2012》,一周就拿下9000万人民币。但也许是被动辄几个亿美元的特效制作费吓得腿软,我们的灾难片实在是少得可怜,谈得上大制作的更是没有几部。记者进行了一番梳理,不妨看看这些中国式灾难片,它们和好莱坞的到底有何不同。
《冰雪11天》
导演: 陈国星、王小列
主演: 刘桦、冯远征、黄奕
上映: 2012年11月1日
影片讲述的是2008年发生在南方的特大冰雪灾害下发生的故事。影片中充斥着黑压压的人——一边是挤成一团、连续几天没吃没喝没厕所上的乘客,一边是时刻警惕、唯恐稍一放松就会引发踩踏事故的干警。该片有人气,却少了一点“人情味”。
“人情味”这个东西很奇妙。《冰雪11天》说了三组不同人物在雪灾下的情景,这是灾难片最谙熟的套路。但是,它们彼此之间少了情感交集,空有“灾”而无思考。这就不得不提另一个片子——《归途列车》,同样是以这场雪灾为背景,导演范立欣聚焦的是一个外来务工家庭三年来春运返家历程,目标集中,镜头自然也更深入,更有人文情怀,更容易打动观众,所以,这部纪录片获得了阿姆斯特丹国际纪录片电影节最佳纪录长片奖,并受到美国《时代》周刊眷顾。
《超强台风》
导演:冯小宁
主演: 巫刚、刘小微、尹国华
上映: 2008年10月24日
此片号称“我国首部灾难大片”。事实也的确如此,整部电影就是中国电影界的“灾难”!
过去,主旋律电影虽然给人的感觉千篇一律高大全,但如果你真心去看这几年的主旋律,就会发现从《张思德》到《云水谣》,导演编剧们努力把重心聚焦到小人物上去,回归生活常态。《超强台风》却走了另一个极端。导演拍了台风下的一堆人,可却都经不起推敲。
影片用了很多模型特效,并非一无是处,但在高清银幕下,观众的眼睛是不好骗的。一旦数量多、时间长,立刻就穿帮了。更何况,观众心里很清楚:如果好莱坞的特效技术这么容易就被山寨,片商们又何苦要捧着几亿、十几亿甚至几十亿美金,排队等工业光魔、维塔斯这些世界著名的特效公司做特效呢?
《惊天动地》
导演:王珈、沈东
主演:侯勇、李幼斌、童蕾
上映:2009年9月24日
汶川地震之后出了不少以地震为背景的国产影视剧。有的是纪录片,有的是说灾难过后的互助重建,《惊天动地》很特别,一上来就是大段大段惨烈的地震画面。或许,导演是想对观众说:“瞧,好莱坞的特效,我们也做得出来。”
但在好莱坞,电影制片商们是不会在灾难发生后的一两年里立刻在银幕上重现这些恐怖画面的,他们担心观众害怕,所以,《世贸大厦》、《航班93》这些“9.11”题材的电影都回避了塌楼、坠机的画面。更何况,《惊天动地》大段的特效不仅拖慢了故事节奏,还暴露了各种特效的不足。
当然,问题最严重的还是脸谱化的角色。我们的编剧太喜欢说大道理。人还没救出来,施救者却要先说一大段“一定要把他救出来”的宣言。惯性把每个施救者都塑造得好像超人那样彪悍,殊不知,灾难片之所以好看,其中一点,就是人胜不过天——心有畏惧,观众对电影才会更投入。
《唐山大地震》
导演:冯小刚
主演:徐帆、张静初、陈道明
上映:2010年7月22日
人世间非哭不可的也就是这么几件事——命如蝼蚁、生离死别、孤儿寡母、人伦惨剧,这些在《唐山大地震》里都占齐了。满地的尸体证明人胜不过天,一个个生离死别的瞬间本就赚人热泪,编剧还特地让一个刚刚失去老公的母亲在几秒内决定救儿子还是救女儿,奠定之后几十年的人伦惨剧。
冯小刚是聪明的,整部电影的泪点分布得很平均,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就好比你刚挨过个大嘴巴,好不容易挺住了,泪珠还在眼圈里晃悠呢,一巴掌又扇上来。还能憋住?那再一巴掌。
所以,《唐山大地震》更像是以灾难为背景的家庭伦理片。从1923年的《孤儿救祖记》开始,这种“家族变故+伦理救赎”的套路就横亘在中国电影人的创作意识里。只不过,时代进步了,观众眼界提高了,导演就加了一点点大片必须有的场面,然后就成了灾难大片。
《惊涛骇浪》
导演:翟俊杰
主演:宁静、巫刚、李幼斌
上映:2003年3月1日
我们的导演常常说,现在的观众爱看好莱坞电影,不爱看国产片。可为什么我们爱看好莱坞电影?他们说,人家都是大片!是这样嘛?
如果他们和我们一起看《泰坦尼克号》就会发现,船沉下去的瞬间,我们会紧张,但真正让我们掉眼泪的,是甲板上淡定演奏的乐手,是相拥在床上等待死亡的老夫妇,是杰克对露丝说:“你要活下去。”所以,这部电影14年后重新上映,依然可以大受欢迎。
《惊涛骇浪》的故事背景是1998年的长江水灾。电影不难看,场面很大,尤其难得的是个别小人物的刻画还挺动人。可惜,放在整个电影里,这些片段却明显是为了感人而感人的。刻意!自然让人坐立难安。
《紧急迫降》
导演:张建亚
主演:池华琼、徐帆、邵兵
上映:2000年1月5日
这部电影的特效采用了大量的模型特效,在现在看来非常一般,甚至经常穿帮。但那时候的邵兵很帅气,灯光打着古铜色的皮肤,慢镜里汗珠甩来甩去。徐帆扮演的乘务长在现在看来也是难得漂亮一回。
最难得的是导演在故事设计上够细节化。飞机迫降时,老奶奶紧握老伴的手,却舍不得将新买的鞋子脱下来;空姐当着全部乘客的面,带头脱下了容易引火的尼龙丝袜;神经质的商人写下自己欠别人的钱,说自己不能死得不负责任;金发外国女孩靠着男朋友甜美地睡了一觉,醒来以为这是一场梦……只是,电影多少有些过分美化。对比好莱坞的飞机灾难片,人物性格还是不够丰富。
《大气层消失》
导演:冯小宁
主演:吕丽萍、吴京安、王咏歌
上映:1990年
演这部戏的时候,葛优还没红,整个电影拍下来片酬才500元,演得也一般般。但是,那时候的冯小宁却比现在敢想得多,是一位出色的导演。
电影的背景是关于臭氧层消失的预言。一起列车劫持案导致三节黄色罐车的剧毒品泄漏,烧穿了某地区上空的大气臭氧层,使地球危在旦夕。政府严格封锁了消息,但一个男孩却忽然发现自己能听懂动物语言,他的大白猫告诉他这个可怕的消息。可惜,当男孩告诉人们时,却没人相信……
整部电影的制作经费只有40万人民币。但是在1990年,冯小宁却给了孩子们一份无比丰厚的礼物。那只死蚂蚁,那个放大镜,那个化工厂偷跑出来的女人,那个不怕死去关闭阀门却没有成功的男人……都是孩子们心目中的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