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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論《新青年》作者群與讀者群

杜欣睿?

2013年01月30日15:29    來源:今傳媒    手機看新聞

摘 要:《新青年》作為一代名刊,具有劃時代的意義,吹響了五四時代的號角,從起初的反封建到之后的宣傳馬克思主義思想,不遺余力的發揮著作用。而《新青年》之所以能發揮這麼巨大的作用,是完全離不開以陳獨秀為核心的作者群的編輯技術和先進思想,以及與讀者青年互通來往。

關鍵詞:《新青年》﹔作者群﹔讀者群

一、引 言

《新青年》作為20世紀的一代名刊,在以陳獨秀為核心的領導下,指引著一代的青年人從思想上走向完整,從行動上走向勝利,對早期傳播宣傳馬克思主義,為青年人指引導航起到了重要的指導作用,也是中國現代報刊史上的裡程碑,它宣傳新文化,新道德,新思想,高舉民主與科學,培養了一代代的先進知識分子。引用著名學者韋政通先生為《回眸<新青年>》所寫的序言中的一段話即是:中國已回到市場經濟的路子上來。社會富裕、物質生活大幅改善,已不再是可望而不可即的夢想。但在一條鞭地追求經濟成長的過程中,我們也失去很多。不要說一般大眾,即使知識分子(特別是知識青年),也已快被經濟大潮所淹沒。大家的生活隻顧今天,不顧明天﹔隻重現實,不重理想。就當前迫切要求的社會改革、文化更新這兩大目標而言,知識分子喪志理想,實是嚴重的危機。理由很簡單,不論是了解問題或是解決問題,都需要具有智慧和創新能力的人才,這種人才必定富有理想主義精神。

自古至今,有無數的例子可以証明:要求社會進步和文化創新,理想主義的精神以及由它激發出來的奉獻熱忱永遠是最大的資源與動力。回看‘五四’時代的理想主義者,對我們能沒有一點感應和啟示嗎?[1]”

在當時的中國,長期的封建統治,當時的國內社會環境完全被封建主義的政治制度所掌握,思想的壓抑,社會的腐敗落后,也是促就《新青年》在后期發揮巨大作用,解放人們思想的重要原因。

而《新青年》后期的一系列文章,都首先給國人描繪了新制度新體系,建立資產階級民主共和國的藍圖,也為當時改造舊中國,提出新思想,找到了全新的突破口。其中以陳獨秀為核心的作者群與青年進行的一系列互動交流與溝通,更是學術界的一次百花齊放百家爭鳴。盡管《新青年》的創刊者陳獨秀當時並不了解這麼多社會學理論,但是他對歷史的觀察和現實的體認卻是擊中了要害[2]。

二、新青年獨具特色的風格特征

《新青年》伴隨著“五四運動”而來,與青年志士息息相關,不僅是傳播馬克思主義思想及其他外來思想的重要媒介,也培養了一代又一代的有為青年。目的明確,針對性強,又敢於說別人不敢說的,以獨特的視角剖析這個社會,質疑舊道德,宣傳新思想,《新青年》就以這樣的獨特面貌吸引了一批又一批的知識分子和青年志士。以陳獨秀、李大釗為核心的早期的《新青年》重視個人思想,意圖通過個人“自覺”、“醒悟”、“覺悟”來實現政治理想是梁啟超和陳獨秀所領銜的20世紀初兩次啟蒙運動的共同特點[2]。而貫穿《新青年》初始之基線是陳獨秀宣揚的“獨立之精神”,重視個人思想,重視獨立,“獨立之精神”的張揚在《新青年》上的寫照無處不在。所謂的獨立就是“人”的獨立,所謂的“自覺”也是“人”的自覺,所謂的“個性”更是“人”的個性。這一切最后都落腳在了“人格”上。五四新文化運動時期的“人的發現”、“人的覺醒” 、“人日”、“人國”等以“人”為本的主義無不是先以人的獨立為前提的。《新青年》同仁無時無刻不在強調獨立做“人”、個人本位、自我意識在思想解放、國家現代化上的作用[2]。

對讀者而言,《新青年》在同一時期,取代其他雜志,成為指引青年人思想的精神支柱,必有其獨特之特色,也要有讓讀者堅持閱讀下去的理由﹔而對作者而言,能取得青年一代的支持和喜歡,能指引青年人對個人、社會、國家有新的認識,並付諸於行動,取得劃時代的意義,對以陳獨秀、李大釗為核心的作者群也不失為一種心理慰藉。

《新青年》之所以在同類期刊雜志中出類拔萃,也與其廣泛頻繁的作者群與讀者群的溝通交流息息相關。1919年3月15日,《新青年》讀者張耘的來信可以說道出了他久藏於胸的“心憂”。一個值得注意的事實是,從張耘“常常收到”的客套中,已經可以看出胡適與這位“讀者”的關系及其思想路徑的默契。他說:“此報主旨似在改良文學。改良文學,今人稍具文學興味及科學眼光者,多半贊成。惟至如何改良,則主張不一。耘不學,謬想改良應在中國文學自身以內改良,不應出此自身以外而言改良。張耘在批評了世界語是“造成思想界一種危險的Anarchy”的傾向后,還批評了許多人的好高騖遠、思想不清:“我以為今人凡輕視英法德文中好書籍,世界語均有譯本﹔惟懶乃甘取此不通捷徑,無所得而不辭﹔惟妄乃堅信世界不久必大同,大同后必有大同語,而此大同語又必為今日之所謂世界語。三問題混合為一,頗足形容今日中國人思想紊亂情形。主張腳踏實地,做建設工夫者,對於此種愚懶妄傳染並,須極力扑滅之。[3]”正因為張耘的來信為胡適的觀點張目,所以《新青年》作者群代表人物胡適的回信是柔中有剛:“張君這封信有許多話未免太過,但他所說的大旨,都狠有討論的價值,故登在此處,供大家討論。[3]”在此,也不難看出,《新青年》時期,讀者群與作者群之間的互動與交流,即便有不同意見,也被廣泛採納並汲取意見,一位名叫王醒儂的讀者曾寫信給《青年雜志》贊譽《甲寅雜志》說:“《甲寅雜志》說理精辟,其真直為當世獨一無偶。昔被查禁,今出版與否尚不可知《甲寅雜志》續出。《甲寅雜志》之真直固在,獨惜吾輩青年,失此慈母也。繼續之任,不得不望於大志負之。[4]”在此即便是提及到的不是《新青年》本身,而是與《新青年》時期,相關的其他期刊雜志,也不難看出對讀者群而言,《新青年》當時在青年志士心中的地位與影響力,也從另外一個方面反映了當時青年人積極進取,廣泛吸取意見,接受先進思想,並謙虛努力的學習態度。在《新青年》盛行的時期,讀者群與作者群形成了一條溝通的長廊,你來我往,這在當時的思想界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讀者群與作者群往來之互動頗多,尤其以在湖北陸軍第二預備學校的青年學生葉挺來信產生的共鳴更為突出與明顯。他在讀了《新青年》激動不已,並寫信稱贊《新青年》說:空谷足音,遙聆若渴。明燈黑室,覺岸延豐。足下之孤詣,略見於甲寅。嗚呼,國之不亡,端在吾人一念之覺悟耳。足下創行青年雜志,首以提倡道德為旨,欲障此狂波,拯斯溺世,感甚感甚。第仆中衷多懷。竊以君平不貴苟同之義,欲有所商榷焉。道德根本之基,果何如耶。覺悟耳。無覺悟之心,雖道德其行其言皆偽君子鄉願流亞也。[4]”葉挺的這些思想及感悟,讓他與《新青年》的作者群產生相當多的共鳴,他們專門分析延續至今的道德覺悟,分析一個人的良心在個人、社會及國家中的重要性,還引用了孔子、孟子、王陽明等代表性的思想家,評述他們代表性的思想境界,最后讓主編陳獨秀也曉之以情,動之以理,也給予這位思想積極的學生公開信表示對其觀點的認同:“尊意以覺悟為道德之基,陽明之旨也。此說仆不非之。足下頗疑宇宙之跡,非科學所能解釋。是猶囿於今日科學之境界,未達將來科學之進化,必萬億倍於今日耳。足下對於宇宙人生之懷疑,不欲依耶、佛以解,不欲依哲學說以解,不欲以懷疑故,遂放棄現世之價值與責任,而力求覺悟於自身,是正確之思想也,是鄰於科學者也。足下其無疑於吾言乎。[4]”而在這些廣泛的讀者群與作者群的書信來往,在你來我往的思想交流中,不難看出當時讀者群與作者群對國內的現狀,對思想體系的見解,而在這些思想的碰撞與討論中,其中討論的最多的就是道德的時代性與道德的必然性命題,在這裡,道德真理意識與至高位置顯然意見一致,為此,陳獨秀在《新青年》的通信欄目裡多次回答讀者提出的道德問題並展開討論。從3卷1號起,陳獨秀在首先認准了道德的“綱舉目張”意義后,便開始了道德本體論與時代論的討論。他在一次關於道德問題的討論中發表演講說:“欲討論道德問題,必先明道德之概念若何?然后立論始有范圍。原夫道德挂念之城裡,由於人類有探索真理之心,道德之於真理,猶木之於本,水之於源也。宗教、法律與道德,三者皆出於真理。宗教以信仰為基礎,法律以權力為運用,而有信仰所不能范,權力所不能及,則道德尚焉。[5]”

在哲學道德方面,論証了道德也具有時代性特點,陳獨秀也從另一個角度講述了中國傳統舊道德的精神核心即所謂的孔教或者是儒教,而在傳統舊道德方面,讀者群也有質疑聲和不同的意見,將注意力放至這裡。當時讀者傅桂馨來信對其極端否認孔教偏激態度提出不同意見:“孔子之教義,雖不多適於今之時勢,然其消極道德之信條,如禮讓廉恥等,頗足以針砭今日之頹俗,吾人固當拳拳服膺,並以此自勵勵人者也。質之先生,必有卓識宏論。”陳獨秀在回信還是堅持自己的意見,沒有做出絲毫讓步:“儒者作偽干祿,實為吾華民德墮落之源泉。宗法社會之努力道德,病在分別尊卑,課卑者以片面之義務,於是君虐臣,父虐子,姑虐媳,夫虐妻,主虐奴,長虐幼。社會上種種之不道德,種種罪惡,施之者以為當然之權利,受之者皆服從於努力道德下而莫之能違,弱者多銜怨以歿世,強者則激而倒行逆施矣。以此種道德,支配今日之社會,維系今日之忍心,欲其不澆漓墮落也,是揚湯止沸耳,豈但南轅北轍而已哉![6]”也重申了陳獨秀在否定道德的立場,雖然與讀者們意見及思想有不同之處,也謙虛採納意見,表明立場,顯示出思想與思想之間的碰撞,這樣的互動交流是以往任何雜志所不能媲美的。在起初推崇社會主義的時候,當時的讀者也從不同的角度對社會主義的認識做了起初的詮釋,就道德而言,道德本就是道德這一說,而與道德本身相悖的就是不道德。但是陳獨秀在道德這方面給予全盤否定,對此,《新青年》的讀者群也給予了質疑之聲,對於全盤否定傳統道德也提出了自己的見解,認為全盤否定傳統道德並不是萬全之策,而陳獨秀則對於這種質疑給出了反應,說那些都是人類的共享資源,即使將它們全盤倒掉,也無傷大雅,因為我們立意建構的新道德會“與生俱來”[7],所以在道德更新問題上便採取了取一去一、不可調和的態度[7]。

三、《新青年》的核心人物

評斷任何一段思想史,都離不開其核心人物,《新青年》尤其如此,其中的輿論影響力的形成並非一人所為,除了陳獨秀為領銜的核心人物,還有李大釗、高一涵、吳虞、易白沙、楊昌濟、蔡元培等都是關心倫理,關心政治,關心哲學,關心青年思想道德的編輯作者,而且他們同《新青年》共進退,在《新青年》前兩卷都發稿頻率很高,在當時的思想界,給當時的年輕人,做出了表率,提出了思想界的改革,在早期宣傳馬克思主義做出了杰出貢獻。而且《新青年》之所以能獲得成功,是與陳獨秀對這一期刊雜志的定位離不開的,目的明確,針對性也很強,再加上《新青年》起初創刊前,陳獨秀也奔走呼號,做了許多准備工作,考察了當時創辦雜志的社會環境,調查了創刊前景,並且對《新青年》的初形有了規劃。在該期的《社告》中,他明確指出,刊物的宗旨是與青年諸君商榷將來所以修身治國之道。《新青年》雜志創刊時,袁世凱正在積極籌備帝制。面對這一重大的政治問題,有的讀者來信要求討論時政問題。在回答讀者來信中,他進一步闡述刊物的宗旨:“改造青年之思想,輔導青年之修養,為本志之天職。批評時政,非其旨也。[8]”

而《新青年》之所以在思想界和當時的國內產生巨大的影響並影響至今,不僅僅是《新青年》獨特的思想性和時代性,而且也因為它有一個強大有力的作者群。正因為兩者的完美結合,極力的宣傳民主與科學,並受到十月革命的影響,《新青年》於后期宣傳馬克思主義及其哲學,並成為影響一代人的核心名刊。

(作者簡介:杜欣睿,女,西安石油大學碩士研究生,主要從事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傳播研究。)

參考文獻:

[1] 韋政通.回眸《新青年》代序[J].中國哲學史,1997(6).

[2] 張寶明.現代性的流變 《新青年》個人、社會與國家關系聚焦[M].北京: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05.

[3] 張耘,胡適.通信•改良文學與更換文字[N].新青年(6卷3號),1919(3).

[4] 通信[N].新青年(2卷2號),1916-10-01.

[5] 記陳獨秀君演講詞[N].新青年(3卷3號),1917-05-01.

[6] 調和論與舊道德[N].新青年(7卷1號),1919-12-01.

[7] 通信[N].新青年(3卷1號),1917-03-01.

[8] 任建樹.陳獨秀傳(上)[M].上海:上海出版社,2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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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趙光霞、宋心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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