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源:《中國記者》雜志
記者成長可以有“路線圖”
從2003年1月到新華社國內部服務新聞專線擔任汽車欄目主持人至今,已有10年多。回首這10年的業務心得,我感到作為一名專業記者,一定要確立自己的“十年規劃”。同時,要盡可能利用參加重大戰役性報道的機會,磨煉自己的新聞發現力,不斷拓展觀察和思考的視角,用開闊的視野和前瞻性的分析使自己的思考能夠與受眾的新聞需求碰撞出時代的火花。在全媒體新聞競爭愈發激烈的背景下,新聞從業者尤其要時刻保持危機意識,要有“本領恐慌”,不能成為泡在舒適產業溫水環境中的青蛙。
回首已經走過的10年,對我業務成長最重要的規劃是2004年,服務新聞專線開設個人言論專欄“南辰觀察”。專欄寫作使我將視野逐步從汽車產業擴展到汽車社會,每周日發稿一篇,重大事件發生時及時發稿,已經堅持8年多時間,至今已經發稿近500篇、50多萬字。當年底,我確立了借助“南辰觀察”這個欄目,以汽車社會為主要研究對象,寫一本《汽車社會》的目標,這也成為我“十年業務規劃”的研究重心。
從消費維權到產業思辨,從汽車社會到汽車文明,經過持之以恆的積累,2007年8月,我的第一本汽車專著、25萬字的《汽車社會》正式出版,在國內汽車界較早地聚焦這一“跨界領域”,也較系統研究了中國汽車社會的現狀和發展趨勢。此后,我的視野又逐步由宏觀轉為微觀,開始聚焦汽車社會的組成單元——汽車家庭,並於2011年1月正式出版《汽車社會》的姊妹篇、25萬字的《汽車家庭》。
直到近兩三年,汽車社會這一課題才逐步受到各界關注,甚至有汽車業界政協委員在全國兩會上提建議成立中國“汽車社會”研究課題組,為中央決策提供第一手資料。中國社會科學院社會學研究所也連續兩年發布中國的《汽車社會藍皮書》。這都從一個側面印証了當初我確定的“十年業務規劃”研究方向的前瞻性和重要性。
10年來,我主持的汽車社會的系列報道超脫、客觀、公正,前瞻性、預警性強,密切關注汽車進入家庭之后給經濟、文化、能源、環保等帶來的深刻變化,包括給社會生活帶來的一些負面影響,瞄准中央媒體、省報、都市報的社會、經濟、時政版面為落地目標,盡最大可能尋求民生與新聞需求的共振點。在“汽車社會學”的視野內,新華社汽車報道以落實科學發展觀、構建和諧社會和建設資源節約型、環境友好型社會為主線,不斷用新聞報道推動中國汽車社會健康、持續、和諧發展。
由於較早研究汽車社會這個新聞報道的“制高點”,我先后採寫、編輯或策劃的“不封路”釋放何種改革信號、推進“史上最嚴公車改革”組稿、新華社三議車船稅改革組稿、上海釣魚式執法組稿、杭州“5•7”飆車案、打破油價壟斷等報道都曾被評為新華社好新聞,並在社會上引起強烈反響。在“油荒預演”“道交法第76條”“醉駕入刑”等一系列汽車社會重大熱點問題上,也較好地發揮出社會公益作用和“定盤星”的作用,逐步使汽車社會成為新華社汽車報道的一個響亮品牌。
專業記者應不時跳出行業
回首這10年我的業務成長經歷,既需要“一專到底”的積累,也離不開重大戰役性報道的鍛煉。新華社重大戰役性報道成為我鍛煉業務能力的重要平台。我先后參加過汶川、玉樹地震一線報道,青藏鐵路通車報道,國際金融危機小分隊調研,兩會報道,十八大報道,“三個代表在基層”以及“走基層 聽民聲”報道等。我認為,自己雖然常年關注汽車領域,但絕不能兩眼隻盯著汽車,視野更不能被一個密閉的行業小圈子遮擋。
新華社重大戰役性報道和到基層、一線報道的錘煉機會,使我研究汽車社會的視野變得更加開闊,對中國經濟的轉型升級壓力、能源結構的轉型壓力、環境承受壓力、城鎮化發展機遇等均有了更深刻的認識。而這種寶貴的業務磨練機遇也是新華社培養一專多能型記者的獨特方式。同時,我的視野也沒有被“國內部”的單位屬性局限在國內汽車報道領域,隨時關注國際車展、車壇、汽車技術、汽車社會發展的風向標,做到放眼全球和國內國際互動。
總結我10年來的業務成長經歷,“南辰觀察”專欄寫作是培養專業性、發現力和思考能力的重要平台和途徑。目前,“南辰觀察”已經被列入新華社文字新聞產品簡介之中,播發稿件最高覆蓋兩百家以上媒體。
近些年,我還積極嘗試“南辰觀察”多媒體化,經常在電台、電視台、網站等作為嘉賓客串多檔汽車節目,將“南辰觀察”在汽車社會、汽車產業、汽車文明三個維度的觀點通過音頻、視頻、微博等直接向終端受眾推廣,取得更大的社會共鳴。
新聞專欄寫作,貴在堅持,難在出新。面對近10年汽車媒體和汽車新聞大爆炸,還要在浮華的熱鬧中耐得住寂寞,在立場上要擁有觀察者應有的中立和超脫,在思想上不能喪失改革進取的銳度。正如新華社副總編輯吳錦才同志在《汽車社會》序言中評價的:“每周固定要拿出東西來,獨力支撐一個專欄,那就完全是毅力的競賽。你無論是身體強健時還是病中,無論是在家中還是外出途中,專欄的連續性特點,需要專欄作者持續地寫下去,並且寫出新的東西。新的東西,仰賴的是文思的活躍﹔而新聞專欄,則還要求奔走天下、四處採訪。”
值得注意的是,在自媒體時代,記者思想的個性化舒展得到了更寬鬆的環境。但是在我看來,新華社汽車記者的言論專欄卻不能信馬由?,脫離國家通訊社記者應遵循的基本立場,應不出圈、不出格、不添亂。
有幾次,我注意到“南辰觀察”關於車船稅改革、治堵改革等內容的稿件被平面媒體在大標題中冠以“新華社發文指出”,這種超越記者個人專欄定位的“放大採用”固然從側面體現了媒體用戶對記者個人言論的認可,但這種採用形式也使我感受到沉甸甸的責任:即使是在所謂的自媒體時代,新華社記者的個人觀點也時刻不能脫離單位職責的孕育土壤。
展望未來的10年,我的業務規劃是緊扣社會學和經濟學這兩個學科的交叉地帶,在創新的邊緣學科領域用自己的思想和研究助推中國汽車社會向成熟發展,中國汽車產業向做強轉型,中國汽車文明向縱深發展。我依然會堅守“南辰觀察”這一陣地。在我的觀察視野內,新能源汽車能不能走進千家萬戶,“中國式治堵”會何去何從,排氣管數量猛增與建設“美麗中國”的“沖突”結局如何,中國汽車消費環境會改善嗎,“中國式過馬路”現象會改觀嗎,無人駕駛和車聯網技術將怎樣改變世界,中國自主品牌汽車將在汽車發明的第二個一百年扮演怎樣的角色……所有這些,對我而言都是吸引力巨大的觀察對象,更是非常值得再用10年寶貴時間去追蹤和推動的。
在全媒體新聞競爭愈發激烈的背景下,新聞從業者尤其要時刻保持危機意識,要有“本領恐慌”,不能成為泡在舒適產業溫水環境中的青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