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6年的白岩松(右)还很青涩,他在年会上玩得很High。
《东方时空》每年的年会被视为节目文化的一种体现,后来也因《分家在十月》和《东方红时空》等几个视频在网络广泛传播而为观众所熟知。员工们爱在年会上刁难领导,“以下犯上”。但在《东方时空》的老员工看来,年会其实跟新闻评论部的内部氛围有关,凡是气氛好的时候,年会就好,气氛不好年会也就不好。他们认为,部门内部平时能够平等、民主、人性化,年会上才可以放开了嬉笑怒骂。
主题 员工出气,恶搞制片人
第一次年会是1994年的春节过后,就是游戏、发奖。领导孙玉胜和袁正明跟大家顶气球,游戏的过程很尴尬,但是孙玉胜很投入。这次建立了一种平等的、甚至是恶搞制片人、领导为主的基调,也成了《东方时空》年会的主基调。在时间看来,年会就是“下骂上”的主题,“辛苦一年,让人出出气,说明还是让人喜欢呢。”
在《东方时空》的年会中,主持人曾数次当场把领导钱包掏出来,把钱扔向空中,经白岩松的手被同志们抢走的钱已经成千上万。最多一次,白岩松散了领导钱包里的两千块钱,后来领导来不敢带钱包了,或者只放几十块钱。
有一年的年会在郊区召开,组织者藏了很多摄像机,安排一个大家不太认识的新人假扮交警,专查那些主任、主持人的车,百般刁难。被查者的应对各有不同,有给公安部打电话找熟人的,有吵架的,有默默承受的。水均益也被逮着了,很听话地打开车前盖,撅着屁股一笔一画抄机动车号。到了现场,主持人采访水均益:“听说你刚才停车被截住了,你特配合。”水均益说,“别逗了,我当场就跟他们急了,然后放我走了。”主持人说:“那咱看一下录像。”录像被放出来,大家都笑疯了。
戏仿 《分家在十月》虚拟内斗
2000年初,《百姓故事》节目组制作的《粮食》把原故事改造成了节目组之间争夺片源的故事,方宏进之子方宏退和崔永元之子崔椭圆,为了爸爸吵起架来,崔椭圆说自己爸爸是正式的,嘲讽方宏退的爸爸是招聘的,方宏退反唇相讥:“不拍马屁能成正式的吗?”重新配音的《粮食》在年会上内部播出之后,反响很热烈。
2001年,大家把《列宁在十月》和《列宁在1918》重新编剧、剪辑、配音,戏仿《东方时空·百姓故事》的口号,将片子定位为“讲述电视流氓自己的故事”。《分家在十月》虚拟了央视评论部内部权力斗争,片中,“白岩松斯基”骗“水均益斯基”走“理性的四环路”而不是“激情的平安大道”,被识破;“白岩松斯基”拿出扳手猛击“水均益斯基”后脑,边打边骂:“我是十大杰出青年,奥运会我现场直播,香港回归、澳门回归我是主持人,我看话剧我坐第一排……”;“崔永元斯基”因为不肯交出女编导而被当成奸细,被“关海鹰诺娃”打死;最后“新东方时空”匆匆开播,评论部草草组阁。这部片子流传到网上,一度成为热门视频。几个月之后,《东方时空》从新闻评论部独立出来,成立了工作室。
告别 《东方红时空》成绝唱
《东方时空》的老员工徐斌说,他们曾在反思评论部的年会时说了一句话:以算计领导出的名。所有的领导都知道,年会那一天,领导是要被捉弄的,这种捉弄是很踏实,知道不会遭到报复,领导心里也放得下,都是怎么开心怎么快乐怎么去玩,而不去拿捏这种分寸。“这种不拿捏的底线在哪?就是彼此之间的信任,大家可以彼此恶搞,现在不可能了,领导哪怕一个眼神,下面都会揣摩半天。”
2002年《东方时空》开播十年,年会《东方红时空》也成为评论部色彩浓重的最后一届,白岩松、敬一丹等主持人的表现也给人留下深刻印象。不久,节目组接到通知,今后的年会必须阳光灿烂,四平八稳。此后《东方时空》的特色年会也就回到惯有模式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