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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子論文]網絡傳播中的張國榮懷念潮

董晨晨

2013年11月21日16:26    來源:人民網-傳媒頻道    手機看新聞

摘  要:本文主要運用符號學理論研究網絡傳播(online communication)中的張國榮懷念潮現象,認為在網絡傳播不斷發展的今天,自媒體賦予了網民更多的“符號權力”,與傳統媒體共同給“張國榮”這一符號賦予了獨特的象征意義。透過這些符號,人們借此進行“印象管理”,影響他人對自己的看法。同時,這些象征性的情感和符號被反復的提及和灌輸,使得這場媒介狂歡的參與者們共享一套共同的價值體系,形成了一個“想象的共同體”,而每到紀念日這種盛大的懷念潮就會如期而至,儼然形成了一個新的“傳統”。

關鍵詞:符號 表演 發明傳統 張國榮 懷念潮

引言

懷舊現象自古便有,而到了現代社會,這種現象更加普遍。現代社會的流動多變使得人們生活的世界變成了一個沒有邊界、也無從確認自身方位的世界,正如當代著名社會學家齊格蒙特·鮑曼(Zygmunt Bauman)所引証的那樣,“我們實際上居住在一個奇異的怪圈中,它的圓心無處不在,而圓周卻無處可尋”。[[1] 趙靜蓉,《懷舊文化事件的社會學分析》,《社會學研究》,2005.03][1]在精神的層面上,每個人都似乎成了“流浪者”,這為現代的懷舊氣象奠定了社會基礎。[[2] 趙靜蓉,《懷舊文化事件的社會學分析》,《社會學研究》,2005.03][2]而隨著網絡傳播的不斷發展,特別是自媒體(We media)時代的到來,寄生於互聯網的媒介懷舊景觀為新聞傳播領域提供了新的課題,如80、90后的集體懷舊景觀、通過發布幼時玩具、零食的圖片來緬懷青春﹔還有一些對建國前的老上海的人文景觀的懷舊圖片﹔對上世紀八九十年代港片紅星的懷念等。而大陸學者在這一方面的研究相對較少。

筆者選取個案分析的方法,對近年來在網上盛行的張國榮懷念潮作為案例進行系統分析。之所以選取這一個案,是由於張國榮懷念潮從2003年一直延續至今,且規模巨大、發生時間較有規律,已經不能將此案例全然劃歸在“懷舊”這一個研究方向之下。

作為上世紀八九十年代紅遍中國的港星,張國榮陰柔俊朗的形象,特立獨行的性格以及戛然而止的生命都給觀眾留下了深刻的印象。2003年4月1日,張國榮的縱情一躍,使得香港與大陸的媒體都陷入一片慌亂,媒體對張國榮的關注甚至超過了了當時爆發的美伊戰爭和非典疫情。與張國榮生前遭受的諷刺與嘲弄相比,香港媒體一改常態,對其極盡溢美之詞,而民間對於張國榮的追思也一浪高過一浪。

本文主要採取符號學理論,研究在張國榮去世之后的十年間(2003—2013年),特別是在網絡媒體不斷發展,自媒體時代到來之后,張國榮的懷念潮為何不斷發展壯大,並且每逢紀念日(張國榮的生日或忌日),這種儀式化的媒介景觀都會如期而至。

一、符號:舊物復興

讓•鮑德裡亞(Jean Baudrillard)在《消費社會》中曾今提到這樣一個概念:新潮,即對過時的事物的復興。他認為,文化消費可以被定義為那種夸張可笑的復興、那種對已經不復存在之事物——對已被“消費”(取這個詞的本義:完成和結束)事物進行滑稽追憶的時間和場所。[[3] 鮑德裡亞,《消費社會》,劉成富,全志剛譯,南京大學出版社,2000年版,第99頁][3]從中“我們不應隻簡單地看到對過去的懷念:透過這一‘生活化’層面的,是對消費的歷史性和結構性定義,即在否認事物和現實的基礎上對符號進行頌揚。”[[4] 鮑德裡亞,《消費社會》,劉成富,全志剛譯,南京大學出版社,2000年版,第100頁][4]

張國榮於上世紀七十年代以演唱出道,在娛樂圈熬了七年,成績一直不理想,“噓聲、喝倒彩似乎成為他的宿命”。[[5] 黎熙元,《張國榮“化蝶“:一個”香港夢“的隱喻》,《當代港澳》,2003.02][5]直到八十年代下半期,張國榮的星途才開始逐漸平坦,憑借《Monica》等幾首歌曲入選“十大中文金曲”,同時也開始參演了幾部后來獲得較高評價的電影。然而,質疑與諷刺並沒有隨著演藝事業的發展而有所減少,他與其同性愛人唐先生的衣食住行是香港八卦雜志頭條的常客,他穿著貝殼群、高跟鞋在公開場合亮相,挑戰著傳統權威和輿論的壓力。從出道開始直至生命的結束,批判和嘲諷如影隨形。

然而,當他由於不堪忍受抑郁症的折磨而縱身一躍之后,乾坤倒轉,以前的嘲弄諷刺變為毫不吝惜的贊美,將他“神化”、“仙化”,而現在,張國榮已然成為一種符號。對於張國榮的“符號化”,主要包括如下幾個方面:

稱張國榮為“哥哥”。張國榮的崇拜者,包括演藝圈的同行,不論前輩還是后輩,甚至記者、報道都稱其為“哥哥”。這個稱呼的來源有幾個不同版本,但是在張國榮生前還沒有如此統一的稱呼,對他的報道也未用這樣的字眼。

對於張國榮其人的評價,多用形容女性的辭藻,如“芳華絕代”、“撫媚妖嬈”、“眉目如畫,顧盼生輝”、“過分美麗”、“有仙氣”等。

對張國榮的作品和經歷“貼標簽”。如將一張八卦報紙記者拍攝的張國榮與其同性愛人之間的牽手照,定義為“本世紀最偉大牽手”。稱其在主演的電影《霸王別姬》中的表現“完美”、“出神入化”、“雌雄難辨”、“傾國傾城”等。

將張國榮與上世紀末本世紀初香港電影的繁榮時期相聯系,將其塑造成為香港電影的代表。張國榮的幾部主要的代表作,包括《阿飛正傳》、《春光乍泄》、《霸王別姬》都被反復提及,以追憶香港電影曾今的輝煌。

上世紀“香港夢”的代表——“艱苦奮斗、至死方休”、“明天會更好”,張國榮的成名經歷就是對“香港夢”的完美注解,他代表了八九十年代香港人的精神面貌。[[6] 黎熙元,《張國榮“化蝶“:一個”香港夢“的隱喻》,《當代港澳》,2003.02][6]

“張國榮”這個“能指”已經脫離了他本來的身份,指向了一個“完美無缺”的,神仙般的偶像人物(所指)。 鮑德裡亞認為,消費社會之中,符號的能指和所指的關系已經完全分離開來,“所指的價值”取消了,符號所指向的“真實”內容已經當然無存,符號隻進行內部交換,不與真實互動。與所指相分離的能指呈現出游離的狀態,從社會上重新吸取所指進行配對,而媒體就是“漂流的能指”(floating signifiers)進行配對的最佳場所。[[7] 陳力丹,陸亨,《鮑德裡亞的后現代傳媒觀及其對當代中國傳媒的啟示——紀念鮑德裡亞》,《新聞與傳播研究》,2007.03][7]

正是通過這樣一種“能指”的游離和狂歡,將“張國榮”指向一個在娛樂圈人人尊敬的“哥哥”,一個比女人還要細膩妖嬈的完美男人,一個香港電影黃金時期的最佳代表,一個不與世俗為伍、特立獨行的“神”。這種符號化的過程由大眾媒介首先發起,而隨著網絡的普及和自媒體的發展,網民逐漸開始掌握“符號權力”,或附和大眾媒介,或對“張國榮”這一符號進行二次拔高和放大,比如一些“披露”性質的博文,將張國榮和其他同時代明星做比較,以彰顯自己偶像的獨特之處。

就這樣,“能指”的意義被無限放大,指向一個可以隨意添加的所指,一個可以任意拔高和放大的形象。而能指和所指之間一對一的關系的斷裂也導致了“新潮”這一現象的產生,即符號指向的隨意性導致了消費文化的不斷循環與輪回,對於以往情境和事物毫無來由的懷戀。而這種懷舊的情緒只是被某種符號所牽絆的情感寄托。

那麼,為什麼要對張國榮進行這樣的“神化”呢?為什麼大眾對“張國榮”這個符號如此著迷,即使已經過去了十年,還依然念念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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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編:王立娟(實習生)、宋心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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