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后导演高希希再出发：不当艺术家 就是一服务器

　　印象中双十一档期该是年轻人的节日，但在今年，一个60后导演加入了这场电影之战，他就是入行超过20年、曾被誉为“最贵电视剧导演”的高希希。他执导的电视剧《历史的天空》《幸福像花儿一样》《新上海滩》《甜蜜蜜》《毛泽东》和新版《三国》等大受欢迎，如今以一个新人姿态踏入电影圈，他解释为“每一个导演都有一个电影梦”，而对于电影上映后的反应，他认为除了票房，其他对于自己都不是压力，因为导演就是要服务观众的，“别把自己当艺术家，你就是一个服务器！”本期京华茶馆，带你认识一个接地气的高希希。

　　拍片

　　希望讨得青年喜欢

　　高希希的这部《露水红颜》改编自香港女作家张小娴的小说《红颜露水》。高希希和张小娴，本是两个不会被联想到一起的名字，谈及为什么选择改编这部小说，高希希坦言是被其中金钱与情感的纠葛关系吸引了，“希望通过电影向年轻人传达一个主题‘究竟是爱比钱贱，还是爱比钱坚’，我认为是爱比钱坚。原著的结尾很悲情，因此我进行了改编，希望通过‘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温情结局告诉大家，当一个女性把灵魂卖给魔鬼之后，仍然可以实现自我救赎”。而一提到涉及物质主题的电影，人们总会不自觉地想起《小时代》，高希希不否认《小时代》的成功，但认为《露水红颜》的主题比它走得更深，也更正面。

　　身为深受父母辈喜爱的电视剧导演，高希希这次直言想努力讨年轻人的喜欢，在电影中加入了很多商业元素：“包括整个的影像结构、拍摄手法、叙事方式都比较商业，造型上也是请的韩国团队来塑造。”

　　不久前赵宝刚也以“老鲜肉”身份踏入电影圈执导《触不可及》，高希希承认自己去影院看过，不过坦言两人路子不太一样，没法评价。

　　演员

　　内地影视圈缺契约精神

　　如高希希所说，《露水红颜》的男女主演请来了Rain和刘亦菲，两位都曾是不少年轻观众的偶像。而与Rain合作之后，高希希对韩国演员的敬业赞不绝口，同时吐槽当下内地影视圈普遍缺乏契约精神。

　　“实际上韩国演员跟港台演员合作比较接近，他们有一个共同特点就是很尊重合约和职业。我觉得这个时代走到今天已经是个契约时代，既然是契约时代，我们就把所有该想到的尽量想透，放在契约里头，遵守就完了。但这个方面，内地演员我觉得有的时候是缺乏这种精神的。”

　　他举了几个例子：“比如有的演员签订了合约之后可能就擅自溜了，也不管你同意不同意，这对拍戏来说是件很麻烦的事。不仅是演员，有些摄制组也会是这种情况。比如我们跟演员签了一天12个小时的工作时间，那到了12个小时，按协约规定人家是可以走的。但你再盲目延长拍摄时间，有时候人家为了爱面子，或者不好意思说你，那等于是你强行偷盗人家的休息时间了。韩国演员，这方面我认为不错，反正起码你写到文字里的东西，他都会认真去执行。”

　　对于有些外国演员契约的繁琐，高希希不认为这是坏事：“有些好莱坞演员签约合同比书还厚，甚至连宾馆的抽水马桶是什么样都有很严格的要求，这个是对的，因为我们觉得，红军长征当然没这个条件，你现在有这个条件，人家就要面对这个事嘛，对不对，就是这个过程。所以现在国家强调法治是特别好的事情。”

　　刘亦菲是水龙头很拼命

　　而除了Rain，女主角刘亦菲这次也带给高希希很新鲜的感受。在发布会上，刘亦菲曾经“声讨”他说自己是花瓶，虽然上映后观众对她的表演也反映不一，但高希希认为刘亦菲这次的突破非常大。

　　高希希说，这个女孩很拼命，“这是我第一次（从她身上）感受到的，而且她是少见的女演员里头对角色的专一状态把握得那么好的。因为她在片中有大量情感戏，我们叫哭戏，说实话哭戏有时候一拍就要拍七八条，谁受得了？正常人能哭两条就不错了，但是她一直能很完整，最少5条以上，就像自来水似的，说哭就哭。”

　　而被追问是否曾评价刘亦菲是个“花瓶”时，高希希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尴尬地笑了，“她由一个小孩变成非常成熟、非常有塑造力的演员。拍摄这部戏的过程，让我看到了她身上作为一个优秀演员的品质。”

　　转型

　　电视剧转电影优在讲故事

　　《露水红颜》上映后票房并不理想，口碑也很一般。但高希希并不后悔从电视剧到电影的转型。“作为一个电影学院导演系毕业的人而言，电影一直是我心中放不下的情结，在我的内心对拍摄电影始终有一种渴望。其实，电影和电视剧在技术手段上是一致的，主要是拍摄理念和表现方式不太一样。相较于电视剧娓娓道来的表达方式、相对缓和的叙事空间，电影的拍摄节奏感更强，叙事空间更封闭，更强调导演一气呵成的叙事功力。”

　　他也坦言，票房对他来说是唯一也是真正的压力，“有批评的声音，就证明大家在关注，最害怕的是不闻不问。其实我拍《三国》的时候就面对一个这样的事，我对媒体说我最害怕的是它不被关注，批评是绝对可以有的，多少人骂我说‘你吃错药了，费了半天劲去改变什么玩意儿’，这个都正常得很。我最害怕的是不关注。”

　　魔幻古装片明年开拍

　　虽然第一部商业电影票房不甚理想，但高希希表示会继续拍摄电影。此前他曾说过拍电影学习的对象就是冯小刚，因为赞赏他的商业性，“冯小刚有一个很好的商业性的状态，努力希望自己的影片和当下人能沟通”。而对于宁浩、徐峥等新一代的商业电影导演，高希希也认为他们很优秀：“起码他们把这一个类型的电影弄明白了，这个挺了不起的。中国其实当下最缺的是类型片导演，只要把类型吃明白，是可以牢牢面对一群观众的。实际上导演千万不要过多把自己作为艺术家，我觉得就是一个服务器，把你的受众群搞清楚，然后认认真真为他们服务，他们喜欢的东西是最高的标准。”

　　高希希透露，自己将拍摄一部投资较大的影片，讲述武则天时期的古装魔幻片《无字天书》，“有一点奇幻，有一点案情剧，但主要还是讲帝王之间的这种叫权益争执的过程。”目前剧本已经完成，会在浙江宁波的象山基地和横店搭几场大景，明年3月初公布演员阵容。

　　中国电影不再需要年长者？

　　在采访过程中，高希希不止一次提到希望年轻人能去看、能喜欢自己的电影。

　　他说自己做了那么多那么多的努力，想去靠近当下这个时代。这时的他，看上去像是一个努力去了解青春期子女想法的父亲，显露出一点无奈、一点困惑：“我也在想我的电影语言会不会有点陈旧了，就努力往时代里多靠一靠，所以造型啊、服装啊、化妆啊、环境啊等等，包括演员的搭配，都考虑到年轻人的喜好和偏爱。”

　　而我也跟着产生了疑惑，在主流观众平均年龄只有21岁的当下，年长的电影人们，究竟该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