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5年,來華交流的昆汀在北電學生陳偉文家與李虹(二排右三)、程然(二排右二)、羅異(圖左外國人)等同學喝酒聊天后的合影。程然供圖
《殺死比爾》東京室內戲份在北影廠攝影棚內拍攝,昆汀在看武術指導袁和平(持劍者)示范動作。
在猶豫了兩三次之后,剛在3月27日過完50歲生日的美國導演昆汀·塔倫蒂諾,最終取消了《被解救的姜戈》中國宣傳行程。這對中國影迷來說是個遺憾,但事后看來對昆汀本人來說倒是不壞,如果親自吆喝換來影片上映首日被撤,未免太尷尬了。《被解救的姜戈》最終贏得了5月12日重新上映的機會,距離上一次他的影片在中國小范圍展映已經過去了18年半。
1995年10月,“聖丹斯影展”來華交流,《低俗小說》在北京世紀劇院進行放映,昆汀·塔倫蒂諾不僅來到北京和觀眾交流,活動之余還和幾個電影學院學生在出租屋大口喝酒、大塊吃肉。一直對華語片頗有興趣的昆汀與中國緣分不淺:探班姜文主演的《秦頌》片場,帶隊來到北京電影制片廠拍攝《殺死比爾》,甚至突然出現在北京工體夜店……在5月12日到來之前,我們先回顧一下昆汀和北京的那些緣分。
【第一章】 二鍋頭為王,故事次之
時間:1995年10月
地點:廣安門出租屋
事件:喝酒、侃大山
人物:昆汀、一群北電學生
1995年10月,“為了慶祝電影誕生百年”,美國獨立電影的年度盛事聖丹斯影展來到北京展映交流。包括科恩兄弟的《巴頓·芬克》、理查德·林克萊特的《都市浪人》和王穎的《喜福會》等美國獨立電影在亮馬橋路附近的21世紀劇院(現名世紀劇院)進行售票放映,這些電影中最受歡迎的無疑是昆汀·塔倫蒂諾和他的《低俗小說》(當時的翻譯為“昆丁·塔倫提諾”及“《黑色通緝令》”)。
北京電影學院教授郝建當時也參加了放映,他還記得劇院交流環節,昆汀出場侃侃而談,連粗話也不避諱。有觀眾提問,《低俗小說》的敘事結構是不是受到了《水滸傳》的影響,昆汀被這樣的問題問懵了,但他還是表示自己很喜歡金庸作品改編的電影。
昆汀來北京的故事並不局限於劇院之內,年僅32歲的他對這個國家充滿興趣,甚至不介意走進普通年輕人的家。曾執導《詛咒》《我的美女老板》的女導演李虹,1995年在北京電影學院導演系讀大二,10月的一個周五,她和文學系的程然等幾個同學去21世紀劇院看片。李虹說,那時東三環附近還比較荒涼,觀影結束后幾個同學准備找個小飯館吃飯,不料竟和剛下飛機不久的昆汀撞上。李虹說,雖然昆汀在大銀幕上出現的機會不多,但他的下巴和額頭識別性還是很高。在猶豫了幾秒后,李虹和同學們主動走上去自我介紹。
如今成為職業編劇的程然記得,昆汀當時的表情相當驚訝,“他很難想象在北京的街頭,居然會有人認識自己。那時他在美國名氣也局限於獨立電影圈,當我們說明電影學院學生身份后,他才恍然大悟並爽快答應會去電影學院和我們交流。”
周一,昆汀真的來到了北京電影學院,和導演系、文學系的教師進行交流,並且提到了李虹等幾個熱情的學生。如今在上海當導演的陳偉文,記得大約是周二晚,他和同學們參加了“聖丹斯影展”在北京貴賓樓的晚宴,可能是場合比較官方,昆汀覺得喝酒喝得不過癮,就對李虹等人提出兩個請求,一個是想去北京胡同走走,一個就是了解普通人的生活。當時程然、李虹等人都是外地來京攻讀,都沒有在北京安家,唯獨陳偉文在南二環廣安門租了個平房,“既然昆汀想喝個痛快,那就到我那地兒去喝,沒想到這哥們也很痛快,平房也無所謂,答應第二天就去。”
於是乎陳偉文和盧偉健等同學花10塊錢打了一輛“面的”,跑到昆汀居住地凱賓斯基酒店接他,“昆汀的個子很高,貓著腰鑽進面的裡特別費勁,在車裡幾乎一直是斜躺著的狀態,把他累得夠嗆。”
在廣安門的那次聚會,大概有十幾個同學參加,為了方便語言溝通,電影學院還有幾個留學生參與了聚會,充當翻譯角色。現任傳奇東方公司負責人,曾制作《愛情麻辣燙》《美麗新世界》的美國人羅異(Peter Loehr)當時就在場。回想起這個18年前的往事,羅異笑著說:“那時候我是一窮學生,昆汀也只是年輕導演,聊的什麼都不太記得了,隻記得喝了很多酒。”后來,羅異成了在中國最有名的老外制片人,前幾年當了美國CAA經紀公司中國區負責人。再次遇到昆汀時,兩人身份都有改變,不甚唏噓。
如今已成導演的李虹,對那次聚會記憶最清晰的也是昆汀的酒量,基本都是用碗來裝二鍋頭。至於聊天的內容,她隻記得一句。昆汀忠告這些想做電影的大孩子們:“Story is King(故事為王)。”由於那天晚上喝得爛醉,原本答應要帶昆汀騎自行車游胡同的計劃也被取消。
昆汀的個子很高,貓著腰鑽進面的裡特別費勁,在車裡幾乎一直是斜躺著的狀態,把他累得夠嗆。
——陳偉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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