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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靜新書寫作源於兩個“離開”從芒果到央視因為一個人

2012年12月06日15:42    來源:北京青年報    手機看新聞

  資料圖:柴靜。

  新書《看見》講述十年央視歷程———

  央視知名記者、主持人柴靜,即將出版講述十年央視歷程的自傳性作品《看見》。她在書中回憶了第一次採訪時的潰敗,倉皇逃跑甚至連採訪本都忘了拿。寫了剛進《時空連線》欄目組連話都不會說、字都不會寫的黑暗時期,2006年採訪“兩會”的不適應……柴靜說,很多時候,採訪對象正是因為她的弱點才信任了她,接受了訪問,或許當一個人能袒露弱點的時候,也更容易被人理解。據悉,本書由廣西師范大學出版社·理想國出版,首印高達50萬冊,新書首發式將於12月15日在首都圖書館舉行,本報記者日前搶先閱讀了部分書稿。

  -我文藝?我們根本稱不上文藝

  雖然已是央視最受歡迎的記者、主持人之一,柴靜卻非常低調。平時不愛著首飾,衣服色系以素雅為主,甚至上鏡做節目時都不常穿著正裝。不少人好奇她的生活態度,但柴靜說,生活於她是很自然的事情,就像跟朋友在一起,忘我是最好的狀態。再者,她也覺得做節目時受訪者要靠對主持人的印象來感受一個人,不想用多余的裝飾干擾他人的判斷。

  生活中的柴靜,愛看書、聽音樂、看電影,對藝術有天生的敏感。很多人覺得柴靜文藝,從她的裝扮到言行。柴靜自己並不認為。她說,文藝是兩個很好的字,現在很多配不上的人都在消費這個字,更不要說踐踏這個字了,這也是對文藝的不敬重吧。其實我們現在還根本稱不上文藝呢,謝素台叫文藝,齊邦媛、朱光潛、豐子愷、周作人叫文藝,我們叫文藝嗎?

  -要想“看見”,就要從蒙昧中睜開眼

  《看見》講述了柴靜這十年一個人目力所及的一切,但最重要的,還是人。柴靜說十年前,陳虻問她喜歡新聞的什麼,她說喜歡新聞中的人。直到今天仍未改變。在柴靜看來,“人”常常被有意無意地忽略,被概念化,被模式化,被無知和偏見遮蔽。要想“看見”,就要從蒙昧中睜開眼。

  《看見》中的柴靜,從不逃避自己的軟弱、失敗。她在書中回憶了第一次採訪時的潰敗,倉皇逃跑甚至連採訪本都忘了拿。寫了剛進《時空連線》欄目組連話都不會說、字都不會寫的黑暗時期,2006年採訪“兩會”的不適應,也寫了對故鄉山西經濟發展與環境惡化之間的無奈。柴靜說,很多時候,採訪對象正是因為她的弱點才信任了她,接受了訪問。比如盧安克,比如虐貓事件的拍攝者,比如李陽的妻子Kim。她說,或許當一個人能袒露弱點的時候,也更容易被人理解。

  作為記者,柴靜經常提醒自己要客觀、克制,可天生的感性、敏感,還是會讓她在採訪中作出一些“出格”的舉動。《雙城的創傷》中,她給小孩擦眼淚的動作引起很大爭議,有人討論她是否是“表演性主持”。做藥家鑫案,採訪張妙的父親時,聽到張妙的母親在房間裡哭泣,她也會忍不住停下採訪,去房間安慰、陪伴張母。過去,柴靜也會反思這樣的行為,認為自己不夠冷靜和專業,如今,逐漸擺脫外界和內在束縛的她反而覺得:“太固執於一個律條,覺得記者就應該怎麼樣,非要夸張或者非要掩飾,都是一種姿態,是一種對自己的過於在意。”

  -獨立思考,真誠對待自己及他人

  從湖南衛視到央視,柴靜在書中寫道,是因為一個人——陳虻。2000年的一天,一個突然的電話打給她,陳虻找她合作個節目。在梅地亞酒店見面時,對方第一句話是,“你對成名有心理准備嗎?”但是才二十出頭的柴靜說自己很不知道天高地厚,“如果成名是一種心理感受的話,我20歲的時候就已經有過了。”對方說,“我說的是家喻戶曉式的成名。”柴靜應道,“我知道我能達到的高度。”“你再說一遍?”……

  當陳虻說讓她來央視,她第一反應是,“我不去。”原因是“體制裡的工作干不了”。結果那年陳虻邀請柴靜參加新聞評論部的活動,讓她對這個地方有了改觀,陳虻拿了一張破紙,讓她在上面簽個字:“你就算進中央台了。”她狐疑地看了一眼。這連個合同都不是,也沒有記者証,沒有工作証,沒有工資卡,連個進台証都沒有。“我們看中了你,這就夠了。”陳虻說。

  當時招柴靜進來是想給白岩鬆找個搭檔,柴靜記得第一次見白岩鬆,一屋子一屋子男同志,挺像面試。后來才知道,白岩鬆這個人什麼都彪悍,就是不習慣跟女生單獨講話。但是沒想到第一期節目就是慘敗,“每天節目結尾主持人都要評論,我別扭壞了。按我原來花裡胡哨的文藝路子,肯定是不行的,按節目的習慣寫,我又寫不來。一遍又一遍,都過不了關,到后來有一次沒辦法,白岩鬆遞給我一張紙,是他替我寫的。”

  獨立思考,真誠對待自己及他人,是柴靜為人處世的准則。“導師”陳虻直到生命的最后,才說起當初他選柴靜入央視的原因:不人雲亦雲。在《看見》的序言中,柴靜最后寫道:“十年已至,如他(陳虻)所說,不要因為走得太遠,忘了我們為什麼出發。”

  -柴靜其人

  柴靜生於1976年,山西臨汾人。曾擔任湖南文藝廣播電台主持人、湖南衛視《新青年》節目主持人。2001年,加盟中央電視台,陸續在《東方時空·時空連線》、《新聞調查》、《24小時》、《面對面》等欄目擔任主持人及出鏡記者﹔2011年,央視生涯的第十個年頭,參與創立專題欄目《看見》,並擔任主持人。2012年底,出版新書《看見》。

  寫作動機:源於兩個“離開”

  新書《看見》與柴靜目前央視主持的對話欄目《看見》重名,柴靜說有些巧合的成分。有人曾提議書名叫《我看見》,但柴靜覺得“我”字刻意,去掉直接叫《看見》更自然,隨后才發現跟自己的節目名字一樣。

  從讓她廣為大眾所知的《新聞調查》,到已有近6000萬訪問量的博客曾用名“柴靜觀察”,再到現在欄目及新書《看見》,改變看似平淡,但很耐琢磨。“你讓別人看見,你才能看見別人,大家都同處於一樣的生活,愛恨欲望都無不同。” 不再刻意強調職業身份,老老實實“看見”,傳遞著柴靜十年的人生感悟。

  柴靜介紹,《看見》的寫作動機,很自然也很簡單,總結起來就是兩個“離開”。第一個是2008年引她入央視的“導師”、《東方時空》創辦人之一陳虻去世,第二個是2009年突然調離《新聞調查》。兩件事,都是柴靜無法預期的,讓她感覺到生死萬物的無常。她說:“人其實是背對著死亡,一天天倒退地活著。人都有一死,但內心需要一種東西活著,而用文字記錄,就是喚醒這種內心的過程。”

  寫作過程:一次“化學反應”

  十年之間,柴靜做了幾百期節目,寫了幾百篇博客文章,積累了大量的文字素材。新書《看見》用到了不少柴靜即時寫下、留有強烈個人色彩與鮮活感觸的素材、筆記。有很多出版社曾找柴靜想將博客文章結集,但柴靜並沒接受。她說,5年前、一年前的自己,思考方式、人生觀都與現在的自己有所不同,簡單的文章羅列,是對文字的不夠敬重,也是對自己的不夠誠實。

  通過《看見》的書寫,柴靜再回到過去的場景中,跟所有的採訪對象、所有的文章,跟過去那些日日夜夜再發生一次“化學反應”,重新與生活打滾,發現早已忘記了的東西,發現根本沒有想過的事情。所以,《看見》呈現了柴靜很多節目中沒有完成或不能完成的事。

  《看見》一書,厚厚的400多頁,20多萬字,柴靜也很吃驚自己竟然寫了這麼多。談到寫書的過程,柴靜說非常困難,從決定動筆至完成,用了4年多時間,中間停斷過多次,有時一停就是半年一年。當她覺得不能誠實對待自己的時候,就不動筆。等待心結慢慢解開,等待記憶慢慢清晰,等待時間慢慢消化。

  柴靜說這就像一汪水,被一些石頭一些壩給攔起來了,水本身又不夠多,沖不破。破不了就扔在那兒,等著下雨。總會有一滴一滴雨水,慢慢攢起來,慢慢溢出來,高過這些石頭這些壩的時候,就又再流淌出來了。寫書對於柴靜,也是一個發現自我、喚醒自我的過程。她說,不寫作,就永遠不會知道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麼。

  (羅皓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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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趙光霞、宋心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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