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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鄉偶書(一)(海外版記者新春走基層)

2013年02月21日08:44    來源:人民網-人民日報海外版    手機看新聞

  天津北運河

  “百姓事馬上辦”網站

  煙台福山區福新街道

  故鄉,或生於此,或長於此,必定是人們情感的凝結之地﹔離家,或奔向繁華,或歸於僻壤,總會獲取新的視野、新的感悟。因此,離家之人回望故鄉,滲透著情感的思索,會下意識地流瀉而出。

  本報從去年開始,開辟“回鄉偶書”專版,組織回鄉記者觀察故鄉、感受故鄉、思考故鄉。今年我們再次推出兩個專版,聚焦變化中的村落、城鎮,展示成長中的中國。

 

  故鄉,在蛻變中生長

  陳振凱

  在中國和漢文化圈,2013年屬蛇。成語詞典裡,有關蛇的成語,褒義的不多。但蛇的“蛻變”,卻是一種值得人類極為珍視的能力——尤其,對於2013年,對於這一年的中國。

  因為,這一年,屬於“蛻變”。本報多位記者回鄉探訪,異口同聲地用一個字描述了對故鄉的感受,那就是“變”。今年最大的變,是風氣。

  風氣在“蛻變”。2013年春節前夕,中央力倡節約,高調反腐,並擺明了春節期間不會鬆動。“光盤”成為光榮,打包變得流行,開公車去景點被拍,喝酒成風不再行得通……這種變化,讓人氣順。

  空氣要“蛻變”。霧霾天,要聽響還是要健康?31天的1月份,北京有26個霧霾天,要不要放鞭炮的發問,春節前夕越來越響。北京市的數據是,過年期間,鞭炮煙花銷量下降近5成。GDP增減幾個小數點,一年隻需考慮兩次,空氣則要天天呼吸,人人關心。

  思路要“蛻變”。2013年初,一些地方,提出“兩隻鳥”,鳳凰涅槃,騰籠換鳥——產業升級與轉型。產業蛻變,背后是思路之變。新的5年甚至10年,要實現“全面小康”、“收入翻番”,建成“美麗中國”,發展思路要變。

  年關年關,過年是關。要蛻變,就要過關。過人情關,煙酒關,面子關……甚至僥幸心理關。當“變化正在發生並必將更大發生”的信號越來越強烈時,有人不學蛇的“蛻變”,反而學蛇的“虛以委蛇”——

  三令五申不讓送禮,我偷摸暗著來,結果被抓。

  三天兩頭強調自律,我還公車私用,結果被拍。

  ……

  微博上,飯桌上,人們討論著“某縣某局長省會送禮被抓現行”,熱議著某警局某軍區豪車車牌清晰被拍……當變化發生時,總難免有一部分人僥幸,試探,並“撞上槍口”。

  流水不腐,戶樞不蠹。變則通,通則達,達則久。變是永恆的不變,這是古人講了幾千年的道理。2012年底,中共中央換了新的領導集體﹔2013年兩會,中央政府即將換屆。十八大裡,新的思想層出不窮﹔十八大后,新的作風扑面而來。不論小環境,還是大趨勢,2013年屬於“蛻變”。

  蛇的“蛻變”,往往痛苦﹔鳳凰涅槃,則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國家和民族的“蛻變”,同樣不會一帆風順,難免陣痛。既要蛻變,國家便做好了承受蛇的痛苦。

  “蛻變”是個方向。但每個地方、每片陽光、每隻鳥兒,不會自動去變,所有變化的背后,都靠人的推動。

  這個國家13億人,每個人學習蛇的蛻變,國家才便真擁有了“蛻變”的力量。

  這個國家960萬平方公裡土地,每個鄉鎮、每個城市踐行蛇的蛻變,國家便可不斷前行。

 

  天津:那些人,那些地兒,那些變化

  本報記者  嚴  冰

  一座城市如果與你的任何經歷無關或是沒有任何朋友,那麼,你對這座城市的感情就會大打折扣。天津,對於我,則不然,因為,這裡雖然既不是我的祖籍地,也不是我的出生地,但我在這裡度過了少年時光。

  兒時居住的樓后,有一條大河,聽郭蘭英唱“一條大河波浪寬”時,我總是想到這條河。后來讀了書才知道,這條河和長江黃河一樣著名,是借著鬼斧神工人工開鑿的大運河的一部分,叫北運河,是舊時南糧北運的漕運通道,著名作家劉紹棠以運河兩岸的風土人情為背景創作了《蒲柳人家》等不少文學作品。我生活的上個世紀70年代,早已不見漕運的帆影,但河上一座年久失修的吊橋卻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因為橋上的木板已經斑駁脫落,走在上面,望著橋下晃動的河面,總是讓人膽戰心驚!

  今年大年初五,我就是沿著這條河回到了既陌生又熟悉的第二故鄉。

  回鄉之緣起自小學同學的聚會。一見面,同學克勤就指著我問:“這是誰呀?”聽到別的同學的回答,他竟然喊著我的名字吃驚地大叫起來。這就是久別重逢的驚喜!因為這些年我雖然多次回來,陸陸續續見了不少同學,但克勤還是第一次見。時隔32年,正是:“別夢依稀咒逝川,故園三十二年前!”見面聊起兒時一起玩的游戲:騎馬打仗、撞拐、彈球、煙盒、紙寶、糖紙……雖不登大雅之堂,卻也趣味無窮。

  聚會的地點就選在同學小海開的酒樓。兒時,小海兄弟姐妹4個,全靠父親一個人34元的工資,生活拮據,我親眼看到他,一碗米飯,倒點醬油,開水一泡,就是一頓飯,如今自己開起了大酒樓,真是想吃什麼就吃什麼了。

  教數學的馬老師也趕來了,當時的大小伙子,如今已是年過花甲的老人,精神依然是當年在課堂上那麼健朗。兒子在北京中關村找了個好工作,如今就盼著抱孫子了。我的母校二號路小學如今是趨之若?的好學校,據說擇校費頗為不菲。當年開門辦學、建校勞動,為貧下中農打算盤,拾糞拾舊鋼鐵等活動,帶著時代的印記,給我留下了深刻記憶。

  小學同學從事的職業很雜,有區環保局干部、街道辦事處書記、警察等基層公務員,有央企中層領導、車間主任,有醫生、教師,有個體老板、廚師,不論職務高低、境遇如何,“發小”永遠是“發小”,誰求到誰,辦事不用送禮。

  推杯換盞之間,觥籌交錯之際,多年或多日不見的拘束不見了,談起兒時的好時光,歡聲笑語,激情洋溢……

  滄桑帶給人們的除了生活改善的喜悅外,也附帶著歲月流逝的悵惘,就像那條河。令人膽戰心驚的吊橋不見了,換成了嶄新的梁橋,可總覺得少了點味道。還有,河水也不如兒時干淨,那時夏天,北運河就是我們的游泳池,可現在,沒人敢下河游泳了。

  重逢倍覺短暫,分手時不禁想起父親年輕時在北運河留下的詩:“歷史像滾滾的長河,一瀉千裡,前人走過的路,隻留下腳印。你,要敢於走前人沒有走過的路,用自己生命的火花,照亮那滾滾向前的歷史。”人到中年,人生過半,想做的事還很多,離長輩的期待還很遠,大家以此共勉,相約明年再見!

 

  寧海:“馬上辦”巧治“機關病”

  本報記者  張意軒

  春節期間,隨先生到浙江寧海過年,與幾個新聞同行聊天。

  “寧海有個‘百姓事馬上辦’,還真頂事兒。”

  “跟2011年媒體熱議的山東濟寧‘馬上就辦辦公室’一樣嗎?縣裡搞這個不會是作秀吧。”

  “不是作秀,不信你去看看。跟山東的主旨類似,但形式別具一格。”

  出於好奇,決定一探究竟——

  點開“寧海新聞網”的“百姓事馬上辦”,百姓反映的問題一覽無余,內容有投訴政府不作為、亂作為的,有舉報老板欠薪、黑作坊的,也有治堵、教改等建議……每一位百姓的訴求都有“責任部門”對應處理,“狀態”顯示“處理”或“正在處理”,最末一列還顯示當事人的評價。“百姓事馬上辦”網頁顯示,日期從2011年5月至今,從未間斷過。

  點進縣住建局的專題頁看到,一名網友1月15日舉報有人在河邊傾倒建筑垃圾、丟棄死豬,致使河水泛黃,希望有關部門管一管。1月18日,縣住建局回復到,“經與投訴人取得聯系,明確地點后前往,現該處死豬已被清理”。該網友於24日做了“滿意”的評價。同是縣住建局,在處理1月23日網友“天景園”投訴物業服務不當時,盡管“物業服務中心已與業主溝通解決”,但是仍然收獲“不滿意”的評價。

  “像寧海這樣敢於網上亮‘家丑’的,還是不多的。凡是能上網的地方,都能看到寧海人的煩惱、矛盾與思考。”同行表示。

  是什麼力量讓“踢皮球”現象減少,是什麼機制保証職能部門全面參與,若問題沒有“馬上辦”會對部門產生什麼影響?帶著疑問,記者找到了春節值班的縣委宣傳部部長王建雲。

  據介紹,“百姓事馬上辦”是縣紀委效能辦與寧海新聞中心聯合主辦的,力求“事事有回音,件件有落實”。2011年6月,新平台開始運行,所有來信、來電、來訪、發帖的百姓訴求都呈現在該平台上。每個職能部門有一個分管領導和一名工作人員與其對接,對百姓訴求限5日內回復和辦結,辦結后會有手機提醒將結果呈送給訴求人和受理部門。若問題碰到拖辦,就會接到紀委的“催辦單”,當地媒體就會跟進報道監督,百姓的評價也將計入部門考核。考核不達標,將扣減部門全員績效工資,還影響部門年度排名。

  “誰工作不力,影響部門其他人的收入,個人壓力很大﹔年度排名落后,部門領導壓力就大。”縣宣傳部相關負責人道出了職能部門重視該平台的原因。

  寧海新聞中心副總編輯侯德勇說:“如果不解決問題,不僅這條帖子會一直挂在網上,緊接著就有新聞報道要登出來,對職能部門來說,社會壓力不小。”

  對寧海群眾來說,“百姓事馬上辦”成了“有求必應”的代名詞。截至今年1月底,“百姓事馬上辦”共受理群眾各類咨詢和投訴12327件,幫助解決群眾實際問題6000多個,群眾滿意度高達95%,同時全縣信訪發生率則出現明顯下降。

  王建雲表示,許多官員將輿論監督視為“找麻煩”,其實輿論監督是政府治理的重要工具。對寧海縣來說,“百姓事馬上辦”將來不僅是輿論引導的工具而且還是各職能部門的行政主戰場之一。

  2月16日,節后上班第一天。記者在2月7日一條討薪求助帖后看到該縣深甽鎮的回復:“所反映問題已解決。”

 

  新泰:家常不尋常   

  本報記者  尹曉宇

  臘月二十六,回了趟父親的老家,山東新泰一個普通的農村,雖然我不是在那裡出生長大,但小時候寒暑假時都要回去一下,那個村子裡自是有我的記憶。

  那是上世紀90年代初,進村的路總是顯得很長,多半都是走路,沒什麼交通工具,主要的是毛驢車和自行車,好一些的家裡會有一輛摩托車或是拖拉機。經過漫長的田地后,會見到一頭黃牛一邊吃草一邊甩尾巴,那就是正式進村了,村口總是有一排老人坐在牆根下靠著牆晒太陽,許多時候我的曾祖父也在這裡面。

  那時少有人出去打工,盤算的是一畝地打出多少糧食,喂了多少頭豬。那時常會停電,家裡還有煤油燈,有電視機的家庭還不多。

  那是一個典型的農耕社會。

  每年的拜年也是極有講究,奶奶說拜年先去誰家再去誰家是有規矩的,女眷則要在男的拜完年后才能再去。年初二時,村裡一個族的要聚在村口,輩分最大的在前面,各家端著簸箕,裡面盛著東西,鞭炮?裡啪啦地要放一個小時,還有一個主持儀式的,這是送家堂。

  記憶在村子的柏油路、兩層的小樓房、小超市裡變得陌生。

  村裡外出打工的越來越多,濟南、青島、山西、北京甚至新疆,掙多少錢成了大家最常聊的話題。拜年的規矩則逐漸變得淡漠,講究越來越少。

  老家還有一些親戚,中飯是在舅姥爺家,即將畢業的表叔談論著找工作的事,“考公務員或者當老師吧。”他不想離家太遠,還是想在山東,對於就讀於一般本科的農家子弟來說,如何讓四年的苦讀和家裡的花費不打水漂,是個大事兒。

  舅姥爺是退休的小學老師,去年家裡有件事讓他很得意,從鎖著的抽屜裡,他拿出兩本厚厚的大書,我接過來,是家譜,舅老爺家姓孔,一個讓他們家族很驕傲的姓氏,家裡也是以讀書為最重要。家譜上有幾個舅姥爺家的記錄,我念給奶奶聽,“連大哥家的孫子輩都續上了。”舅姥爺跟奶奶說,這是大事。

 

  煙台:從田間到車間

  本報記者  潘旭濤

  今年42歲的張中偉是山東煙台天航鋼結構有限公司的副總經理,而10年前的他,是一位“失地”農民。離開土地后的張中偉從生產工人干起,經過十年的奮斗,一步步躋身公司管理層。張中偉的故事發生在煙台福山區福新街道,而故事的背景是福新街道的城鎮化探索。

  福新街道所在區域原本多是農地,從2002年開始,福新街道辦開始了以“以工帶農”城鎮化模式。政府投入資金建設集中居住區,農民搬進居住區后,騰出的土地用於建設工業產業園區。產業園一方面可以解決失地農民的就業,另一方面又大幅增加當地財政收入,增加的財政收入再轉化為民生投入。

  當地年輕人除了自己做生意外,幾乎全部進入園區工廠工作。為了讓農民順利從田間轉移到車間,當地政府對去福山技工學校和煙台汽車工程職業學院學習的本地學生,每人每年補貼500元。

  經過10年的努力,在福新街道辦21.47平方公裡的土地上,密布著200余家企業,形成了以汽車零部件、電子信息和特鋼產業為主導的產業集群。2002年,福新街道辦的工業總產值隻有4744萬元,到2012年已超過62億元,是2002年的130倍﹔2002年國稅和地稅總收入1208萬元,到2012年躍升至2.43億元,是2002年的20倍﹔人均純收入從2002年的2602元增加到2012年的1.47萬元。

  “以前種地收入太少,還要靠天吃飯。現在我每年在村裡做8個月的防火工作,收入五六千塊錢。剩下的時間干點裝修的活兒。”黃泥溝村的張傳河老人對現在的生活很滿意。老人拆遷補償了三套房,他開玩笑地說:“孫子的房子都有了。”

  福新街道的做法是煙台普遍採用的城鎮化模式。煙台是一座工業城市,2010年,煙台規模以上工業主營業務收入突破萬億。因此,依托工業成為煙台城鎮化的捷徑。

  煙台市副市長於鬆柏將煙台的城鎮化道路概括為“功能區帶動型”,即通過發展各類經濟技術開發區、工業產業園區、現代服務業聚集區等功能區,促進產業、要素、人口聚集。煙台市住建局局長鄒長清認為,煙台的城鎮化既改變農民生活方式,又變革農民生產方式,可以實現“表裡如一”的城鎮化。

  煙台的城鎮化在功能區的驅動下快速前行,城市化率達到56.07%,城鄉關系正在發生深刻調整。

  本版制圖:潘旭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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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趙光霞、宋心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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