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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岩鬆:沒有從政想法 讓所有人開心的評論員很爛

2013年03月07日06:58    來源:新快報    手機看新聞

白岩鬆:我已告別能走權力的路 想行使好話語權

  白岩鬆(資料圖)

  每天出現在電視裡的他,言辭犀利,但並不刺耳﹔立場堅定,但並不刻板。他是央視知名記者、主持人白岩鬆。在報道全國兩會15年后,今年出現在會場的他,多了一個新的身份——全國政協委員。昨日中午,在北京國際會議中心,記者見到了委員白岩鬆,休閑的運動服,剛剛摘下的標志性黑框眼鏡,磁性、清晰的語調冷靜依舊,但多了些溫和。

  採訪白岩鬆,對記者來說無疑是非常大的挑戰。往往問題還沒說完,他早已心領神會,無須准備早已胸有成竹,自動打到直播狀態,每句話都直指核心,邏輯嚴密入情入理,沒有一句多余。

  白岩鬆提案

  建議國務院各個部委辦局,全國各省政府能每月定期召開一次新聞發布會

  建議中國所有的城市,人文自然景觀的公園免費拆牆

  建議政協委員、人大代表,每到年底要跟公眾述職

  建議設立醫生日

  談履職

  履行委員職責不能做“好好先生”

  承擔了這樣的一份職責,就不能做“好好先生”,我不會在政協會議上改變我的語言風格。真正的“好好先生”,應該是看得准,能提出理性的建議,並且鍥而不舍地去推動。

  新快報:從採訪報道兩會的記者,到成為真正參政議政的委員,你怎麼看待這種身份的轉變?

  白岩鬆:此前做了15年的兩會報道,今年還要做兩會直播14天,我是帶著記者的心態來參會的。以前不是委員的時候,我就一直覺得,真正的好記者要關注社會熱點問題,推動社會進步,收集社情民意和表達……一個稱職記者要做的,不正和委員或代表要做的一樣嗎?因此,我一直告誡自己,你也是委員或代表,所以我覺得我是換了個平台在做記者依然要做的事。

  新快報:雖然會后晚上你還有直播節目,但報到之初你就提出,不會錯過每個上午和下午的小組討論,你忙得過來嗎?

  白岩鬆:我認為政協委員履職,首先按規則辦事是很重要的一個因素,如果規程都不能很好履行,很難保証履職效果。政協委員五年一屆,雖然每年365天都能提案發表看法,但在會上是集中表達,不光可以提案,也包括小組討論、發言,還可以聆聽同組其他委員的發言。另外,還有很多履職行為是看不到、拍不到的,那就是思考的過程。在這個過程中進行思考,很多想法能變得成熟,用五年的時間來進行長跑,我當然不能讓自己缺席任何一次。我晚上做直播,我可以利用中午和會后的一點時間,下午會議大概5點多結束,到晚上9點半直播,我抓緊點時間還是可以准備的。從我自身來說,當然是忙的,但對我來說它當然不能成為理由。其實,作為全國的代表或委員,有哪個是不忙的?

  新快報:在電視上,你給人的印象是犀利,在政協會議上還會延續這種風格嗎?

  白岩鬆:我想我永遠也學不會不說真話。既然承擔了這樣的一份職責,就不能做“好好先生”,我不會在政協會議上改變我的語言風格。而且我認為,真正的“好好先生”,應該是看得准,能提出理性的建議,並且鍥而不舍地去推動。

  新快報:聽說你不開微博,網上不少署名言論並非來自你本人?

  白岩鬆:編造他人言論跟在奶粉中加三聚氰胺一樣,都是造假。那些話,說得再好,不是我說的,即使能獲諾貝爾獎,也不能署我的名。我很無奈,很多次聲明了,不知道該用什麼方式。我們應該營造更好的表達空間,這個自由來的不容易,更應該去捍衛。

  談主持

  讓所有人都開心的評論員一定很爛

  一個新聞評論員讓所有人都開心,那一定是做得很爛的標志。讓所有中國人都喜歡的隻有人民幣和大熊貓,我從來不指望做成這樣,所以該怎麼做就怎麼做。

  新快報:現今,一方面不少民眾開始調侃央視,另一方面包括你在內的不少主持人也成為不少民眾心中的標杆,你怎麼看待這種差異?

  白岩鬆:我覺得這是個積極的信號。當時我們策劃問“你幸福了嗎”,我原擔心受訪者會“被幸福”,答案會全部陽光燦爛,后來看到很多搞笑的回答居然也播了,包括“我姓曾”。這個時代不止央視了,所有事情被大家亦正亦邪地對待,很多東西都被消解掉了。作為央視的一員我覺得,央視應該適應,做得對的不要指望多少人表揚,因為你是央視,所有人覺得你是應該的﹔做得不對的,大家會惡搞和擠對,你要接受,因為你是央視,有很大的傳播平台。但我並不認為自己是標杆,我不希望大家符號化,央視既有《新聞聯播》也有《新聞1+1》,也有不同的主持人。綜合來看,央視有很多需要改變的地方,但另一方面也在安靜地做一些事,比如紀錄頻道、戲曲頻道,都是要往裡面砸錢的,這個時代,不可能讓任何人都理性地看待事情,自己把自己的事情做好就行了。

  新快報:作為新聞評論員,不少人認為你言辭犀利,但並不刺耳,在邊界和分寸的把握比較到位,你們是怎麼平衡的?

  白岩鬆:我沒那麼平衡,我經常遇到很多問題,很多人都知道。40歲的時候我就說了,我早已進入了得罪人的時代。一個新聞評論員讓所有人都開心,那一定是做得很爛的標志。今天說這個明天批評那個,不同的部門不同的利益肯定會反感你,但要看最后你要追求的是什麼,總體是在做建設做推動,這個職責永遠最重要,不要為了簡單的讓所有人都開心而改變。讓所有中國人都喜歡的隻有人民幣和大熊貓,我從來不指望做成這樣,所以該怎麼做就怎麼做。

  新快報:博弈的過程是不是比較痛苦?

  白岩鬆:當然不可能幸福指數很高。但如果你還是認同新聞會讓世界變好點,還是覺得應該承擔一部分責任,在你還有機會承擔責任的時候,哪怕要忍受可能的委屈、壓力、難過、不解和掙扎,也隻能繼續向前走。想放棄還不容易,最難的是想放棄,最后還不能放棄。

  新快報:近年來,在官民之間、民眾之間,信任感似乎都在下降,你覺得根源在哪裡?

  白岩鬆:信任是你必須要去做的事情,在我40歲的時候,曾經拿12個字作為自己后半輩子的支撐或者是信奉的東西,我說的是捍衛常識,建設理性,尋找信仰。

  談從政

  早已告別有可能走的權力之路

  新快報:不少央視名嘴如王志、張政都選擇了從政,發展得也不錯,你有沒有這方面的想法?

  白岩鬆:2003年我就將在央視的所有職位都辭掉了,今年已經是第十年,我早已告別有可能走的權力之路。說個玩笑話,我媽跟我說,別開車別當官,我開了車,那就別當官了吧。其實,我還擁有另外的權利——話語權,如何很理性地掌握好一個權利,在我看來都很難了,我想負責任地行使好話語權,有一種權利可以了。

  新快報:在你的辦公室裡挂著從英國帶回來的招貼畫“keepcalm and carry on”,在大眾的印象裡,你一直是沉穩冷靜的,難道你覺得自己還不夠冷靜嗎?

  白岩鬆:冷靜並前行,我認為這不止是對我自己的提醒,對周邊的同事,乃至整個新聞行當、整個民族和國家也至關重要,我們取得了很多成就,但也有很多的問題,既不能被成就沖昏頭腦,也不能被問題嚇破了膽,讓自己完全成為負面情緒,絕望或失望。要冷靜也要前行。

  新快報:改革開放30多年,你怎麼看待廣東的變化?有什麼建議?白岩鬆:廣東永遠是南風窗。我看到廣東提早經歷從物質GDP追求,到無法用數字衡量的如幸福、志願行為等的變化。我是中國志願者大使,我能感受從深圳到廣州,發自內心的志願行為,是在全國做得最好。我非常看重廣東,不僅僅是有硬實力,更看重它有哪些實驗和嘗試於加強未來中國的軟實力,包括那些無形的進步,能成為未來中國的一部分,並起到推動作用。廣東應該意識到新時代的新使命,不僅是趕超亞洲四小龍,更重要的是下一步,怎樣的試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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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宋心蕊、趙光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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