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春山居圖》：看一部頂五部的“CULT片”

【電影筆記】

很難用一句話說清楚《天機-富春山居圖》是一部什麼樣的電影。這是一部類型雜糅的“雞尾酒”電影至少橫跨了奪寶、冒險、諜戰、情愛、功夫五個類型。

這顯然是一部商業大片，有著超高的投資和超炫的畫面，卻又以片段化敘事不斷打斷觀眾對故事走向的整體把握。這也是一部有著濃重藝術元素的影片，卻並不參與主干敘事。這是一部極盡奢華與刺激感官的影片，卻又有主旋律化的台詞穿插其間。

編導和攝影師想是深受007系列電影的影響，鏡頭中始終有對香車、豪宅、美女的深度迷戀。影片一上來就把觀眾帶進富貴的世界。迪拜的帆船酒店是《碟中諜》劇組都沒能進入取景的，《富春山居圖》的攝影機扛了進去。特工肖錦漢（劉德華）出場，左擁嬌妻林語嫣（張靜初），又與泳裝美女打哈哈。反派山本（佟大為）出場，美女環繞，羽扇輕揮，又是一幅香艷的場景。大美女林志玲扮演的殺手，不斷地更換造型，不斷地制造魅惑。他們出入於迪拜、米蘭、東京、台灣、杭州的樓宇華屋中，享受著中國“先富起來的人”所能夠到的一切VIP服務，游龍戲鳳，沉溺其間。

導演孫健君是大提琴手出身，他把自己的藝術趣味和音樂修養盡數用在了片中。影片的外景幾乎全選拉風的地標建筑，內景則充滿了現代派藝術的氣息。男女主人公們一路奔殺，邊上伴舞的是奇形怪狀的裝置藝術、人封塑料布裡的行為藝術、空中游來蕩去的雜技演員，以及光著身子的塑料模特。每當鮮血與死亡不期而至，宏大的交響曲和歌劇演員的高歌就會響起。商業片中布設這麼多藝術元素，堪稱罕見。

影片至少橫跨了五個類型：奪寶、冒險、諜戰、情愛、功夫。以動作場面而論，既有好萊塢大片的氣象，爆破、追車、電子對抗一個都不少，直升機“擒拿”汽車頗有新意﹔也有近身搏擊的格斗術，武術、忍術、西洋擊劍術，走馬燈般盡情招呼。以情愛的類型論，既有夫妻之間的深情和默契，也有露水情緣的神秘和刺激，更有前世今生、糾結難解的戀母情結……

這是一部元素超“滿”的電影，看起來目不暇接。這是一部類型雜糅的“雞尾酒”電影，看完了也不知如何歸類。每當我困惑於一部電影的風格歸類時，總會想起“CULT電影”的概念。按照度娘的解釋，CULT電影是指拍攝手法獨特、題材詭異、劍走偏鋒、風格異常、帶有強烈的個人觀點、富有爭議性的作品，其另一個特點是類型多元化：暴力片、科幻片、恐怖片、黑色喜劇、西部片、實驗電影的影子都可能投射其間。如此說來，《富春山居圖》具備了CULT電影的基本特征。然而，CULT電影多為小成本制作，喜歡標榜另類和決不妥協的口號，這顯然又跟《富春山居圖》的訴求背道而馳。

如果一定要給它一個定位，《富春山居圖》可以稱為“CULT大片”，既有風格另類的一面，也有迎合服侍的殷勤。而且，它真的做到了“有粉抹在臉上”，2000萬美元的投資堆出了炫目的畫面效果。以片中提供的豐富視覺效果而論，《富春山居圖》算得上物有所值，但真的別跟故事較勁，較勁的結果隻能是徒勞無功。

□李星文（北京 影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