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夢之夢》中挑戰話劇
譚卓不改文藝本色
與婁燁出席國際電影節(資料圖片)
她第一次演電影,就被提名戛納電影節最佳女主角﹔她不把自己當藝人,在紅毯和時尚雜志上很少看到她的身影﹔她不常出現在商業電影裡,因此能記住她樣貌的觀眾應該不算多……她是譚卓,2009年被導演婁燁一手發掘的女演員。
昨日,在第三屆北京國際電影節上,譚卓帶來了新作《步步追魂》。接受羊城晚報記者專訪時,譚卓自稱對“純粹”有著較為偏執的追求,“我現在的收入隻夠買水喝,但我卻過得很自由”。
●“首次演恐怖片,但從來不看恐怖片”
羊城晚報:怎麼想到會去拍一部恐怖片?這和你之前的作品差別很大。
譚卓:因為沒有嘗試過,想看看恐怖片是怎麼把觀眾嚇到了。其實我之前從來沒想過會拍恐怖片,因為我自己不會看恐怖片,覺得挺嚇人的!有些人可能心情不好,或者想追求刺激,會去找恐怖片看,但我從來沒有這種訴求。
羊城晚報:這麼膽小,那拍攝的時候不會害怕嗎?
譚卓:不會,在現場沒有那麼害怕,畢竟人多啊。再說我的角色也不是特別恐怖,是個正常人,只是劇本預設了比較陰森的氛圍而已。
羊城晚報:以前沒發現你身上有演恐怖電影的特質啊?
譚卓:我也沒發現啊。要什麼樣的特質才會演恐怖片呢?好像李心潔那樣,外表很可愛,但在電影裡有很大的反差?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好像的確沒有這樣的特質(笑)。
●“要愛惜羽毛,過度曝光是無謂消耗”
羊城晚報:你很少拍商業電影,為什麼?
譚卓:可能是我入行就碰到了婁燁導演的《春風沉醉的夜晚》,所以大家就認為我是一個藝術片演員。而我自己呢,很少特意地去區別商業片和藝術片。我演一部電影,就是因為對這部電影有興趣,想去玩玩。但必須承認,《春風沉醉的夜晚》的確是我電影之路的啟蒙老師。
羊城晚報:它對你有什麼意義?
譚卓:我一開始接觸的電影就是《春風沉醉的夜晚》,這部電影帶我去了戛納,當時站在紅毯上真有些不知所措。這個起點比很多剛入行的演員都要高。往那之后,“春風”就成了我評價一部電影的基准線。除了劇本之外,我還會了解一部電影的合作團隊,比如“春風”就是一個國際團隊,才能做出那樣高質量的電影。我沒有把電影看成是特別神聖的藝術殿堂,但會盡可能地純粹一些。
羊城晚報:什麼才是你理解的純粹?
譚卓:當一個比較奢侈的演員吧,不是說每天都有大片拍,每天都有人來關注我。我說的奢侈就是在這個圈裡盡量去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如果被逼著去拍什麼戲,做什麼事情,那會覺得很委屈,那是在無謂地消耗生命。
羊城晚報:演藝術片能讓你找到純粹的感覺?
譚卓:去年演了一部電影《小荷》,我一分錢片酬也沒拿,還幫著導演到處吆喝,然后去了威尼斯電影節。為什麼要這樣做?因為我發現這個制作團隊做電影,並不是抱著掙錢的目的,只是出於對電影的熱愛。我並不是一個喜歡吆喝的人,但我到了威尼斯后,挨個給記者發短信,邀請他們來採訪。現在的大環境都是在向錢看,但我也想讓大家看到,在中國還有這樣一群電影人,在如此純粹地實踐著自己的夢想。
羊城晚報:可是哪有不計成本和報酬的藝人呢?
譚卓:可我就是這樣的人,我想盡可能地、不帶任何目的性地去做喜歡的事情。為什麼這在當下變成了一件很難的事情呢?我之所以在圈裡成長為今天的我,也是因為碰到了兩個好經紀人,他們引導我盡可能地去做自己喜歡的事情,而不是強加我很多額外的工作。我所在的經紀公司也並不賺錢,但依然幫助我,這就是我在這個圈裡的幸運吧。
羊城晚報:但是如果曝光量增加,會讓你更有市場,從而也會讓你參演的藝術片更有影響力……
譚卓:我也糾結過,名利就是一把雙刃劍。我想順其自然地發展,不刻意追求曝光率。我要愛惜自己的羽毛,過度曝光也是在做無謂的消耗。
●“婁燁就像人生導師,遇到他很幸運”
羊城晚報:說到幸運,碰到婁燁也算是一大幸運?
譚卓:是的,他把我從一個無名的演員帶到了國際舞台。婁燁的做人觀念和藝術修養,讓我看到了更高的層面。婁燁對我來說就是一位人生的導師。
羊城晚報:還記得第一次與婁燁相遇的情景嗎?
譚卓:當時婁燁在為新片找女主角。副導演跟我經紀人說,拍個照給婁燁看看。后來婁燁就約我見面。第二天凌晨一點多,婁燁就給我打電話,還挺著急的,就這樣把角色給定了下來。
羊城晚報:如果沒有碰到婁燁,你會在做什麼?
譚卓:(笑)真沒想過這個問題,就好像我的人生從來沒有規劃過一樣。我對世俗的成功也沒有什麼定義,順其自然,自由,是我一生都在追求的東西。
羊城晚報:在你看來,婁燁有什麼過人之處嗎?
譚卓:他很有藝術的天賦,他總是在一些問題上有比他人更高的認識,看得更深入一些。
●“我現在掙的錢,隻夠自己買水喝了”
羊城晚報:最近你還在演賴聲川的話劇《如夢之夢》,這要花很多的時間?
譚卓:我很感謝在我的生命即將進入轉折點的時候碰見了“如夢”,它就像一股巨浪一樣襲入我的生命。話劇這種表演形式對演員來說是一個很難得的提升過程。為了這部話劇,我可能要到明年2月才會去接新的戲。也正因如此,我現在掙的錢,隻夠自己買水喝了(笑)。
羊城晚報:你說的是什麼樣的人生轉折?
譚卓:我的表演到了現在,感覺需要來一些變化,恰好就遇到了“如夢”。它對我表演的提高難以想象,一場戲,我經常排練十遍,每次都會帶來不同的啟發。剛開始演時很崩潰,覺得這個角色太跌宕了。我在劇裡見証了一個女人的一生,感受到了自己的渺小,就像跟一個怪獸在決斗。
羊城晚報:你所指的怪獸是什麼?
譚卓:生命成長過程中遇到的挫折吧,比如我經常無法讓自己放鬆,還有與生俱來的緊張感。但這些好像在最近有所緩解。我能感受到一種蛻變的力量,或許在我明年2月份結束“如夢”的巡演后,會感受得更清晰一些,我現在不能明確將會有什麼樣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