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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西湖邊的一棵樹”到“我想爸爸媽媽”

傅擁軍 

2013年06月04日15:00    來源:新聞實踐    手機看新聞

《我好想爸爸媽媽》這組照片荷賽獲獎之后,網上有同行表示對這組照片“看不懂”,也有人覺得這是“擺拍”的。我覺得,有質疑是很正常的一件事。當時我純粹是想給孩子拍張照片留個紀念。之所以選擇用了教室背后那些已經用了十多年的玩具做背景,或許是因為,這個畫面與我自己童年記憶中的場景比較像吧,尤其是那個木馬。雖然是些冷冰冰的鐵藝玩具,卻存儲了孩子們的童年歲月。

我對於留守兒童的關注始於2006年。那年8月19日,杭州至重慶的火車下午13點32分發車,火車啟動前5分鐘,站台上依然很擁擠,大多是買了站台票來送自己孩子的在杭務工人員。車站工作人員拼命吹哨子才讓大家退后一小步,這時幾乎所有車窗都露出了一張張小臉蛋,很多小臉上挂滿了淚花。家長也個個眼含淚水,不停地重復一句話:“不哭不哭,明年再來……”

按下快門,我拍到了一張女孩撅著嘴含著淚的照片,取名《寶貝不哭,明年再來》,在《都市快報》頭版刊發,引起很大反響。小女孩眼淚汪汪的樣子,讓很多讀者感動,紛紛打進熱線想與孩子結對幫助她。由此而發,快報還推出了“杭州為留守兒童送路費活動”。

之后,我便與這位名叫傅香君的小女孩結緣了,每年都保持聯系,現在跟他們一家都成了朋友。后來,在我和同事的幫助下,小女孩終於來杭州讀書與父母團聚。但是后來因為“異地高考”問題,她必須要回到老家讀高中,於是我就陪她爸爸一起和她回到了重慶老家。一方面是想繼續記錄她的生活,另一方面我聽她爸爸說他們那個村子已經快成為一個“空村”了,人都出來打工了。我就想沿著這條線索,把那個村子好好拍一下。后來和那個村子裡的一個代課老師一聊,她說那個村子的孩子都很可憐,孩子在午休的時候經常會做夢夢到爸爸媽媽,然后會哭著喊他們的名字。

那位代課老師正是小女孩的姑姑,姓傅。當時,樟木村共有21個留守兒童。我用鏡頭記錄了代課老師與孩子們的一天。離開學校前,我想給每位孩子拍張照片留個紀念。傅老師也想和孩子們合影留紀念。所以我就給21個孩子拍了42張照片,每人一張獨照,一張與老師的合影。拍的時候,我發現,這些孩子在獨自面對鏡頭時,顯得很緊張和迷茫,但是當有老師在身邊時,就會鎮定很多。

拍完照片回到杭州后,我洗了兩套,一套送給孩子和教師,一套自己留念。我把自己的那套照片寄到樟木村,讓孩子們在照片的背后寫上自己的名字。當照片寄回來時,我發現這些孩子不僅寫了自己的名字,還在照片背后畫了很多畫,還有的在背后寫上“我好想爸爸媽媽。”這組照片的標題,就是這麼來的。中國留守兒童有5000多萬,他們缺少家庭的溫暖。我們這個時代虧欠他們,不是虧欠一點,而是很多很多,需要各界的關注和幫助。

我看到網上也有人議論,“從2009年獲荷賽獎的《西湖邊的一棵樹》到這次獲獎的《我好想爸爸媽媽》,從影像語言上講都比較平淡,不是特別刺激不是特別抓眼球的。”其實,我的照片都不是那種有沖擊力的照片,一直就是這樣,看上去比較平淡,因為那種夸張可能跟我的內心不是很吻合。攝影是跟內心有關的事情。我拍一個東西,都是因為對這個東西有感情,喜歡了才去拍,而不是我要去獲獎什麼的去拍。我覺得兩次獲得世界新聞攝影比賽(荷賽)獎都有點“順其自然”的意思。這兩個專題一個已經拍了10多年,一個已經拍了8年,都是我長期關注拍攝的結果。接下來並不會因為獲獎了就不再去拍,我還會一直一直將這兩個專題拍下去,因為故事還沒完。

得獎之后,有人問我,你是如何構思這件作品的?其實,我沒有構思過這件作品,當初真的是為了給孩子拍合影,只是拍合影的時候他們的神情再次讓我感動,我心裡隻擔心把照片拍虛,因為教室裡光線有些暗。后來參加荷賽在組照的編排上,我倒是進行了認真編輯,採用一幅孩子的照片,然后是一幅孩子跟老師合影的照片,最后用了一個沒人的空場景,讓人有些回想余地。這樣的編排得到了很多人的肯定,我覺得用一組照片來講故事,最后的圖片編輯也是很關鍵的。(作者:《都市快報》攝影部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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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編:宋心蕊、趙光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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